“我知道错了,不该去那么久。你别生气,好不好。”李克定手拿折扇,不断给柳之思轻轻的扇着,一边柔声讲着软话,“我现在正自责呢,你就原谅我吧。”
柳之思仍无动于衷,李克定赶紧信誓旦旦地又说:“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不单独去见任何女子了。”
“以后!你还敢说以后!”柳之思听他下了保证,目的已经达到。但为了让李克定记住疼,她转过身来,一把抢过李克定手中的扇子,“我也不用你扇,不用你来讨好。”
她装作委屈万分,气恼万分,用扇子指着李克定,接连发问道:“你倒是说说,你让我原谅你什么?我有什么资格原谅你?你又凭什么让我原谅?”
李克定被她抢白的不知如何回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开始半是认真,半是耍赖地说:“你当然有资格原谅我了,因为你是我媳妇儿嘛,所以我才请你。。。。。。”
“我让你胡言乱语。”柳之思不等李克定讲完,合上扇子,照着李克定的肩头,使劲打了两下,气恼的说,“你赶紧给我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李克定岂肯出去,只站在那里不动,柳之思越发气愤,起身用手来推李克定,嘴里说着:“你出去,出去。”
“好,我出去,出去还不行嘛。”李克定故意往后退了半步,而后趁柳之思不备,死死抱住她说:“我才不出呢,谁出去谁就是傻瓜。”
“你?”柳之思扭动挣脱着,却低声说,“你真是个无赖,赶紧放开我吧。”
“不放开,就不放开。”李克定听出了端倪,岂肯放开柳之思。
柳之思挣脱不掉,遂低了头,安静的伏在李克定胸前,忽而曲曲鼻子,似是闻到了什么异常。
她微微抬头,却发现李克定的衣扣之上,挂着两根长发,柳之思用手捻了过来,她心细如发,那长发不是她的,她很清楚。
柳之思将那两根长发厌恶地使劲儿一甩,面色铁青,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李克定,大声叫道:“你给我滚,滚出去。”
李克定心想坏了,真不该一时心软,抱了岳如盈,还让她的头发挂住了衣扣之上,可怎么跟之思解释呢?
柳之思在盛怒之下,银牙紧咬,目光犹如火龙,咄咄逼人。
锦瑟在外面听到了小姐的叫声,急忙进得门来,看柳之思的情形,已然怒不可遏。心道李克定真是笨呐,怎么得罪了小姐,让她如此气恼。
锦瑟赶忙来打圆场,劝着李克定,说:“李公子,你还是先出去吧。”
李克定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被锦瑟推出了房间。
锦瑟深知柳之思最有分寸,今天的事情,必是李克定犯了大忌,也恨李克定不争气,把李克定推出门外,冷冷说道:“李公子,你先请回,恕我不远送了。”
锦瑟在下逐客令,李克定无法,心情沮丧,低着头,缓步走出柳家。
李克定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却对柳之思放心不下,忙来给柳之思打电话。
电话是锦瑟接的,说小姐不方便讲话。
李克定只得向锦瑟打听,柳之思是否用过了午饭。锦瑟说小姐已经饮了半坛酒,还在饮呢。
李克定听柳之思没有吃午饭,知她烦闷,定是没有胃口,心里更加焦虑起来。
放下电话后,恰好克静走进来,问起他今天怎么没在柳家饮酒,却回来的这么快。
李克定把经过讲述一遍,克静便笑他说:“你呀,对待女子,总是那么多情,那么心软。你有了柳之思,就该一心一意。什么叫一心一意呢?就是不能再去怜惜别的女子。不论岳如盈还是陆宛,也不论她们对你如何不能忘情,你必须保持好和她们的距离。今天你和岳如盈搂搂抱抱,就难保以后不和别人搂搂抱抱。既然会楼楼抱抱,难保不会再进一步。倘若做下不该做的事情,你将置柳之思于何地?”
“是我错了,克静,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想想办法,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
“事情并不难办。”克静说道,“柳之思不理你,虽然是因为气愤,但更多的是为了给你教训。你必须让她放心,她才能原谅你。首先就是要坦诚事实,你骗不了她,也瞒不了她,她多聪明啊。”
“我也想坦诚,也想认错,可她不理我,还赶我出来。”
“她赶你出来,你就回家呀,你可真够死板的?”克静责备道,“柳之思这会子,指不定怎么伤心呢,你快去赔罪吧,拿出负荆请罪的态度,别让柳之思再烦恼了。”
“好,我这就去。”李克定下定决心,势必要取得柳之思原谅。
“你等一下。”克静灵机一动,于是叫住了他。
李克定纳闷地问道:“怎么又不让我去了?”
“不是不让你去,我是想你不能空着手去。”克静笑道,“等我给你画一幅画儿,你带上再走。”
“你要画什么?”
克静起身,一边铺纸,一边说道:“画完你就知道了,赶紧过来给我研墨。”
李克定听话的来在画案前,手握砚滴,在端砚中滴了水,拿起墨来,仔细研磨。
克静略作思考,已经胸有成竹。
她顺手摘下一只画笔,蘸了墨,在宣纸上勾出轮廓。而后换了画笔,略作修饰,很快一幅画作就完成了。
李克定看了喜出望外,“之思见了这副画,一定会原谅我的。”
克静换过一只笔,蘸了墨,递给李克定说:“你自己题两行字吧,捡关键的写。”
李克定接过笔来,略略沉吟,在上面写了两行小字,满意的看了看,问道:“你看如何?”
克静没有讲话,赞许的看向克定,兄妹二人相视一笑。
克静这才说:“你洗漱一下,再换身干净衣服,正好墨迹也能干了,拿好向之思赔罪去吧。”
李克定听话的回房,仔细洗漱,待他换衣服时,一边暗恨自己做事不周,惹得之思恼怒。哎!我真不该和岳如盈搂搂抱抱,更不应留下她的头发在身上。倘若不是如此,我还能向之思主动交代实情,她定能理解,也不会如此气愤。如今倒好,未及我说明原委,却先被之思发现端倪,叫她如何能不气恼伤心呢。Χiυmъ.cοΜ
李克定整理完毕,回头取上克静作的画,为了赶到柳家时,不出一身臭汗,叫上辆车,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往柳家赶来。
到在门口,李克定轻身下车,缓步上前,轻扣门环。
看门的人见是李克定,急忙说道:“李公子,真是抱歉,我家小姐吩咐了,不让您进去,您还是请回吧。”
看门的人说着话,就要关门。
李克定吃了闭门羹,好在克静提前准备了一幅画,否则,他还真难办了。
“等一下。”李克定止住了看门人关门的动作。
看门的人年近五旬,也明白小姐和李克定的关系,认为两个年轻人,不过闹点矛盾。他半生已过,自然晓得男女相互有情,岂会真的记仇。小姐暂时不见李克定,不过是惩戒李克定,让他汲取教训而已。
看门的人没有冰冷冷地对他,而是问道:“李少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李克定抱拳道:“哦,老人家,我有一幅画,麻烦您替我呈给柳小姐,我这里谢过了。”
他说完话,拿出了包好的画儿来,递给看门的人。
看门的人接过,说:“李公子,您在门外稍后,我这就送进去。”
李克定又拜托道:“老人家,还请您转告柳小姐,就说我在门口候着,他不见我,我就不走了。”
“放心吧,我一定替您转达。”
看门的人暂时将门关好,往二门处走去。
一个婆子正好在二门处拾掇东西,看门的人请她将锦瑟姑娘请来。
那婆子停下手中的活计,问道:“你有什么重要事情吗?非得请锦瑟姑娘过来。”
看门的人回答说:“有李公子在外面求见,托我转告小姐一句话。”
“哦,我知道了,你稍等一会儿。”那婆子说完,往里面去请锦瑟。
时间不大,锦瑟来在二门处。
看门的人把那幅画儿递给锦瑟,又把李克定在大门外等候的事情,也告诉了锦瑟,请他传达给小姐。
锦瑟正为小姐和李克定的事情而着急,恨李克定不赶紧过来请罪,听闻李克定在外求见,心下的气略略顺了一些。
“你让李公子多等一会儿吧,恐怕小姐一时不会见他。”
看门的人笑道:“我明白,有劳锦瑟姑娘了。”
锦瑟转身往里,入见柳之思,看门的人画儿已转呈,话已带到,便回来把情况告诉给李克定。
柳之思正在房内一杯接一杯的饮酒,锦瑟入内,笑道:“小姐,你快看,李公子送了一幅画儿过来,他还在门外等候传唤,说是不见他,他就不走了。”
“我不想见他。”柳之思只说了一句,又继续饮酒。
锦瑟劝道:“就算小姐不想见他,这幅画儿,到底画的什么,总得先看看吧。”
其实柳之思心中也想看,可又觉得气难消,便说道:“有什么好看的,他能画出什么。”
“小姐,瞧您讲的,难道李公子一无是处啦。”锦瑟便替柳之思打开那幅画儿,说,“呦!小姐快看,画工一流,你肯定喜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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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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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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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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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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