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盖说要拼死,看来并无把握,柳之思考虑与其斗力,不如斗智,说道:“先生,何故如轻言生死?常言道,斗智不斗力,咱们无须与他死拼。”
“现在没得办法,李伯南在他们手上,我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赌的便是他不会和我死拼到底。”华盖仍然笑呵呵,没有丝毫惧色。
柳之思见他心意已决,而且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没有人会轻易以命相搏,所谓横的怕不要命的,只要华盖豁得出去,对方害怕,比试可能随时终止。但看华盖毕竟没有取胜的把握,反倒输的可能性更大,不由暗自替他担心。
李克定听华盖为他救父亲,不顾性命,心下甚是感激,想到我不能为救父出力,实在惭愧。等一会儿他们斗法,我再寻机相助,今日拼切性命,也要把那人打败,于是问道:“先生,需要我做些什么?您尽管吩咐。”
华盖摇了摇头,说道:“过会儿,等我与敌人斗法时,你二人无论见到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说着,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你们放心,一会儿你们能够见到那人的原神,他却见不到你们。”
柳之思好奇地问:“这是为何?”
“因为你身上有我给的蓝珠,至于克定嘛,只要他和你在一起,也是一样的。”华盖解释完,开始教她如何做,“柳小姐,你把那颗蓝珠握在手中。”
柳之思依言而行,拿出蓝珠,用右手握了。
华盖瞟了一眼李克定:“你握住柳小姐的手,不许放开。”
李克定伸出左手,握住柳之思嫩白的小手,心中甚是高兴,柳之思被他触及,面上一热,却没有躲闪。
华盖又叮嘱二人,千万不要放开手,即便握得累了,可以换手,但蓝珠切不可离开身体一米之内,否则随时会被敌人所伤。
李柳二人郑重答应,依照华盖吩咐,并肩在一旁坐下。
华盖又咕嘟嘟连饮几大口酒,而后把酒壶一放,盘膝而坐,闭目不语。
俄而,他的头顶现出氤氲之气,身体似入定一般,僵坐在床头。
便在此时,华盖身后出现了一副影子,开始来回晃动。
真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那影子竟然脱离华盖的身躯,站了起来,虽然他的身体还坐在床上,身影却已经跳下床来,立在当地。
影子能够脱离身体,已经够让人惊讶,更奇怪的是,他的身影虽然飘忽,容貌特征却和真人无异,就像是一个立体的画像。
李柳二人从未见过如此怪诞之事,心内深感震惊,既想华盖这是灵魂出窍了?又觉得这蓝珠真是神奇,竟然能让人见到无形之物。
李克定便琢磨,灭明先生所言幻术,是不是就如华盖这般?
房间空阔,华盖的身影脱离躯体之后,在房内来回踱步,约过去一袋烟工夫,那身影瞬间飞起,犹如一道黄光,快速冲进了夜空。
大约5分钟后,他的身影似到在了无何有之乡,李克定和柳之思紧紧盯着,但觉森森然,寂兮廖兮,不知是何处。
他的身影停住,立在空中,开始念念有词,一霎时,阴风阵阵,黑烟飘荡。
再过得片刻,声声呼啸传来,就像冬日里,凛冽的寒风吹着干枯的树洞,若鬼哭,似狼嚎。
二人如处在鬼蜮魔窟,浑身汗毛直竖,李克定见柳之思有惊恐之状,轻声说:“不必害怕。”
便在此时,听华盖突然大喝一声:“逆贼,还不出来。”
柳之思毕竟是少女,虽有胆识,却也吓得一抖,李克定握紧她的手,“之思别怕,恶人见不到咱们。”
柳之思这才稍稍安心,不由自责,我这是信不过华盖了?真是惭愧,看到李克定温柔的目光,心头温馨,又胆壮起来。
华盖又一声大喝,李柳二人均觉得眼前一花,看华盖身边已然多出一条人影。看那人影,生的雄壮伟岸,浑似一头小牛犊子,不是东条仓介是谁?
果然这贼子不是平常之人,难怪会有那么大的野心,柳之思暗道,我赚了他5000银元,看来是赚的少了,以后定然还要让他再吃大亏。
东条仓介见到华盖,先嘿嘿冷笑两声,又四下瞧瞧,说道:“先生,两日一直找我麻烦,是想与我见个高低吗?”
“当然。”华盖把大脑袋一抬,小眼睛发出蔑视之光,指着东条说道,“你欺心太甚,竟然陷害李伯南,我便要替天行道,给你个教训。”
李克定听到这里,暗骂这个东条仓介,拆文庙,搞大东方一体,实在可恶之极,如今又害到父亲头上,国仇家恨当前,真想手刃了此贼,奈何他来的是元神,且在那高空之中,自己即便巨阙在手,估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拿他没有奈何。暗下决心,等我练成幻术,定用五行剑将你困住。
东条仓介来此,是因为这几日的报纸上,连续对他不点名报道,让他早暗自发慌。
而今天的报纸,不仅指出了盗买礼器之人,叫东条先生,又说东条是一名日本外交人员,这已经近乎点名了。更可怕的是,说东条先生不仅针对儒家,而且正在打佛教的主意,妄图引诱庵中尼姑,败坏佛家清誉,尤其对尼姑庵中的重要法器,意欲私吞。
这可是他极大的丑闻,而且从日本国内传来的消息,对他也不利。有人已经在大肆宣传,说他陷害无辜,有损大日本名誉。
正在他仔细思考的时候,有人送来一封信。信上说他勾结岳擒豹,让元星子杀死铃木佐佐,嫁祸给李伯南,此事做的并不高明,希望他悬崖勒马,否则叫他身败名裂,也只在明日。
东条仓介看完信后,一方面感到窝火,另外在想是谁把我的事情,调查得如此详细?
于是,为查清背后之人,他默坐下来,运起一神功,当即灵魂飞出,来在北京导报报社,在那里迅疾找到了对他报道的文件原稿。
看那上面的仿宋字迹,一时找不到笔迹的特点,便仔细观瞧。正当他念着诀,意欲显见字迹主人的时候,突见稿件之中出现了一只金色凤凰。Χiυmъ.cοΜ
东条仓介很是惊讶,每次这个时候,原稿主人的面容应该浮现在上面才是,今次怎么会是一只凤凰?
但见那凤凰,振翅而起,一个回旋,似带着火焰,向他冲来,吓得东条仓介急忙撤离,犹自觉得无法形容的难受。
元神回位,东条仓介起身来回走动着,只觉心头闷涨,不想那凤凰竟然如此厉害,可见原稿的主人,神功之高,就是我们教主也远远不及,这可如何是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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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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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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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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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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