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定受道长所托,要把那件油布包着的东西带去给柳之思。
想着就要见到柳之思,心中不免忐忑。
等他来到法律科1班,说找柳之思时,好多人同时用异样的眼神看向他。
李克定顿时如做贼一般,感到心中发虚,面上发烧。
见柳之思轻轻柔柔的站起身来,浅笑盈盈,李克定一下象是入了梦中。
觉得她似在李家的菩提树下,依柳湖边,直到听她说:“我就是柳之思,你是找我吗,有什么事情?”
柳之思见到李克定,早已认出他,心中惊喜:我正不知你躲在哪里,果然是有缘自会相见,不禁喜出望外,带着掩藏不住的欢欣,径直走到他近前,含笑问:“你不是来找我的吗?怎么不说话?”
李克定呆楞的样子,已经惹得旁观众人哄笑不止。
一个男生便说:“哎!来这里找柳之思的,每天总有几个,都是些嘴皮子飒利的人,象这样呆头呆脑的,还是头一位。”
“请不要乱说,这个人我认识,是真的找我有事。”柳之思回身对那男生说完,又转头面向李克定:“咱们到外面说话吧。”
李克定随她走出教室,来在校园之中。
柳之思语气中似有安慰,也似有鼓励,轻声问他:“你是谁呢?怎么老不说话。”
李克定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一见到她,还是被她无与伦比的美貌惊呆了。xǐυmь.℃òm
十五岁的柳之思现下已经长成,李克定看她身上似有母亲唐贞的影子,更为不解,所以一时愣住。
走了这一段路,已然清醒过来,奈何内心紧张,便手足无措的说:“我,我叫,叫李克定,受一位道长所托,带样东西给你。”说着拿出那个油布包来,递了过去。
李克定这个名字,柳之思记得古洛成对她提起过,原来他就是配合我写文章的‘巨阙’。
看李克定把油布包已经递到眼前,柳之思伸手接过,掂了掂,心想可能是一本书,笑问他:“李克定,这个名字很好记。你刚才说是一位道长送我这个,他是谁呢?”
路遇道长的时候,李克定没有问他的姓名和来历,现下柳之思问起,不知如何回答。
更怕她误会自己,是故意找借口来接近她,脸上不由发烫,慌乱的说:“真抱歉,我当时忘记问那道长的名号了。”
“没关系的,以后你再见到那位道长,记得替我谢过。”柳之思看李克定异常紧张,含笑问,“你知道这里面包的是什么吗?”
“哦,这个我也不知道。”李克定听她笑语温柔,放松了一下心神。
正要问柳之思搬家去了哪里时,见旁边一些人纷纷对他指指点点,似乎笑话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李克定便觉得无地自容,心中惶惶然,急忙对柳之思说,“东西我已经送到,你回去上课吧,我走了。”说完心中狐疑的转身回到经济科教室。
柳之思有许多疑问,还没来得及问他,李克定已经慌乱的象逃跑一样走了,想叫住他时,却欲言又止。
寻思他这次既然能找到我,以后定然还会再来,不必急于一时。
看着李克定的背影,柳之思也在好奇,这人怎么如此痴呆?
难道我以后会和他成亲?言念及此,不由面上发烧,只好深呼吸几次,才稳定心神,回到教室。
每天都有人来向柳之思大献殷勤,她早已不胜其烦,今天却一反常态的对李克定甚是维护,让柳之思的同学都颇为费解,所以有人问她:“之思,刚才那人,你真的认识吗?”
“当然认识了,我见过他,但他不认识我。他今天来找我,是因为受人所托,要带样东西给我的。”柳之思怕大家以后笑话李克定,一边晃晃手中的油布包,“呐,你们看,就是这个。”
“嘘!我们才不信呢,你也不必给那人面子。”几个同学齐声笑着说,“假装给你带东西的,我们见多了,这人也来玩别人剩下的把戏,而且连句话都说不出口,那傻样儿,能笑死人。”
柳之思听后,只微微一笑,便安静坐下,拿出书来看。
众人见柳之思不再理会,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教室里很快归于安静。
李克定回来以后,坐在那里却魂不守舍,课也没有上好,隐隐觉得柳之思和他有莫大关系,却不知为了什么。
想着柳之思的容貌和神态,不由连连叹气,原想克静、陆宛便是无双之人,谁知柳之思更胜一筹?
此人难不成是观音转世,头上带着光环,让人不由自主便想匍匐拜倒。
又过几日,天气不似冬季那么严寒,正是燕子回时。
下课后,李克定无所事事,在校内的明水湖边转悠,迎面见柳之思一袭红衣缓步而来,瞬间心脏似要跳出胸口一般,想着怎么和她打招呼,却一直张不开口。
正急切之间,二人已经碰面,听柳之思说:“咦!李克定。”
李克定忙停下,慌乱中机械问候:“你好。”
“你这是去干什么?”柳之思问他。
“我,哦,只是随便转转,没,没什么正经事情。”李克定回答。
柳之思迷人的嘴角微微上扬,冲他一笑:“多谢你上次送我曲谱。”
李克定这才知道,道长送她的油布包里面是曲谱,慌乱之情也渐渐褪去,客气的说:“曲谱是道长送你的,我只是受人所托,举手之劳,不敢言谢。”
“曲谱我很喜欢。”柳之思依然轻声曼语,却字字清晰的说,“咱们见过两次面,一年前那次,是你在我们家门口,还考过我一个问题。”
李克定想起当时的情景,转眼将近一年,真是过的好快,对她说:“都一年了。不过,我那次是真的向你请教,哪里敢考你。”
柳之思见他神态拘谨,有意缓解,便说:“你后来怎么不去找我,是没有问题来问了吗?”说完,笑看着李克定。
“我去找过你很多次,可听人说你们搬走了,也不知到底搬去哪里?”柳之思笑容灿烂,李克定想看又不敢多看,顾自解释着。
“哦,看来你还真去过,我家就在学校边上,不过和原来的地方恰好方向相反。”柳之思把地址告诉给李克定,又问他:“你呢,住在哪里?是哪个班级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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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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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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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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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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