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定在一旁看了,共计五匹,暗道这贺蒙出手倒是大方。
贺蒙放下一袋大洋,对伙计说:“多出的先寄存在你这儿。”而后,又摸出一块,用兰花指捏了,递于那伙计说:“这是赏你的。”
伙计赶忙作揖说:“哎呦,谢谢贺哥儿。”说完,抱起货来,头前走着说:“我给您放到车上去。”
贺蒙也不多说,迈着莲步,出门而去。
很快日影西斜,贺蒙回到方家,方是圆已经在厅中等候多时了。待得贺蒙被请过来,方是圆忙起身让座。贺蒙也不客气,径自坐了说:“大爷,等着急了吧。”
方是圆绰号笑面虎,平时说话就带三分笑,如今见了贺蒙更是笑的贱兮兮的说:“哪里,哪里。贺哥儿,今天可逛的尽兴,等明日我再让人陪你出去走走吧。”
贺蒙说:“大爷不必客气了。如今二爷在牢中,我知道大爷心急如焚,大爷请放心就是,今晚我便做法,保你家二爷平安无事。”
方是圆忙抱拳说:“如此甚好,我这里先谢过了。倘我二弟能逢凶化吉,我方家必有重谢。”
贺蒙微微一笑,说道:“大爷放心。本来我们是有四不侵的,可如今柳家的小姐自己送上门来,正好顺了你我之意。”
方是圆明白贺蒙所说的四不侵指的是什么,原来这贺蒙善用意识控制生灵,这两年用此方法,帮了方家几次大忙。
往前两任,那个县知事刚来申州时,也和方家做对,就是贺蒙控制了他家小姐的意识,逼得那县知事不得不登门向方家求和。
方是圆要的是和气生财,也就罢手言和了。
之后来的县知事,在一些利益上,坚决不肯让步,方家逼他离开,其中也有贺蒙的功劳。
可现任柳业刀这位县知事,没有夫人,也没有姨太太,又无儿无女,只身一人前来申州,且听说一点也不好色,贺蒙正觉无从下手。
只因贺蒙所学法术有个规矩,便是四不侵,包括:有功名者不侵,有爵位者不侵,有官位者不侵,有诰命者不侵。
正是这四不侵,让贺蒙对柳业刀束手无策。
可谁想到,柳业刀的外甥女却偏偏到了申州,贺蒙已经打听的仔细,今天下午,他便是跟踪柳之思才到的李记丝绸庄。
方是圆听贺蒙要去控制柳家小姐,暗道如此柳业刀必然屈服,不由心下高兴,忙说:“不知贺哥儿,打算何时施为,我好提前做好准备。”
贺蒙却站起身来,莲步轻移,一边向外走,一边说:“事不宜迟,今夜正好行事。大爷一会儿让方舟到我房间,助我行事即可。”
方是圆连连答应着。那方舟乃是方家自幼养大的仆人,生的健壮英俊,贺蒙对他早就有意,奈何他落花有意,方舟却流水无情,如今趁着机会,便向方是圆要了方舟,不怕他不答应。
贺蒙走后,方是圆命人叫来方舟,把原委向他说了。不想方舟倒是有情有义,说道:“为了救二爷,大爷尽管放心,我这就去见那贺蒙。”
方是圆拿出一百大洋推给方舟说:“这个你收下,好好伺候那贺哥儿。”
方舟收下钱,退出去,直奔贺蒙处而来。
一进房间,方舟便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气,只好耐着性子告进。
贺蒙早等的心急,见方舟立在门外,起身把他挽了进来。
方舟早知他的用意,便任他摆弄。
这一番折腾,整整一个时辰,贺蒙终于心满意足,让方舟陪他略饮了几杯酒,才吩咐方舟退到外间,并嘱咐他一定要守好了门,不准放任何人进来,否则打扰了行功,便救不得二爷。
方舟答应着退到外间,把门插好,只安安静静等贺蒙的消息。
那贺蒙自十二岁学道,很有些天赋,十四岁时便能侵入生灵的体内,从十五岁至今从没失过手,尤其这两年,利用他的法术,替方家解决了很多棘手的问题。www.xiumb.com
今番再次施为,贺蒙那一缕灵魂很快便离形而去,飘荡荡的前行,感知就要到在柳家附近,约略还有五百米的距离时,贺蒙却被一股无形的墙拦住了去路。
初始,他还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待得几次用力,都不得过去,这才悚然惊觉,今番遇到了大阻碍,这是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情况。
贺蒙刚得了方家的好处,怕回去不好交代,只好再次凝聚意识,打算强行闯过,可无论他如何施为,又不论从何方向冲突,就是冲不破那道无形的墙壁。
屡屡受挫之后,贺蒙不由焦急起来,暗暗琢磨,这柳家难道有天网保护不成,因何我就闯不进去呢?
此时,夜已深沉,贺蒙感到有些乏力,正想收手,却又不舍之际,一只金色凤凰却已经到在天上,直冲贺蒙飞来。
贺蒙心头大骇,躲避不及,被那凤凰一个展翅,掀起的巨波如排山倒海般,把个贺蒙的灵魂冲的不知去了何方。
贺蒙只觉天旋地转,一片昏暗,过了很长时间,才重新定住,感知四下情景时,却陌生异常。
因离开身体久了,贺蒙更加焦躁,怕对身体伤害太大,于是强自凝神,念着方家,慢慢而回。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贺蒙终于回到方家,进入身体后,却累的连眼皮都睁不开了,除了微微呼吸,直如死了一般。贺蒙想着索性大睡一场吧,实在熬不住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才知道已经两天两夜过去,但觉头脑昏沉,浑身酸痛,心头狂跳不止,暗道我非大病几个月不可了。
于是叫进方舟来,让去转告大爷方是圆说,他遇到了阻碍,控制柳家小姐这条路行不通了。方舟听后,鄙夷的看了贺蒙一眼,随即向方是圆回报去了。
方是圆忙来看望贺蒙时,见他脸色惨白,浑身虚汗,又让大夫再来给他看病。大夫诊断一番说,贺哥儿这是身体太过虚弱所致,以后万万不可纵情酒色了。
方是圆听后苦笑,暗道大夫也是误会了,又不好明言,便让人送走大夫。安排贺蒙好生将养,并命人时刻伺候。贺蒙很是虚弱,但还是对方是圆说,大爷要救二爷出来,依我看,必须得找人通融,这柳家似有神明护佑,不宜再做鬼神的想法,否则将白白浪费搭救二爷的时间。等我身体复原,去北京找我师父,问个究竟,也好能有提升,以后再为方家效力吧。
方是圆知道,贺蒙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高人,看来柳家有人在背后保佑,我要救二弟出来,只有静待陆家说情。便对贺蒙说,贺哥儿不必忧虑,只管在这里安心静养,需要什么便让人去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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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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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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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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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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