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贞便问大哥唐贤:“最近给二妹妹提亲的人里面,可有合适的?”唐贤笑着说:“提亲的从来就没断过,奈何二妹妹一个也瞧不上。若她不降低标准,恐怕要嫁不出去了。”
唐淑的左手食指正被小克定握着,遂来回摇晃,逗的小克定咿呀而笑,一边看着小外甥,一边嗔怪哥哥和姐姐说:“瞧你们说的,我才18岁,干嘛要降低标准?又不是老姑娘。”
唐贞一笑说:“谁叫二妹妹生的倾国倾城,又才学高深,合适的人太过难找。现在的大家公子多是纨绔,真才实学者寥寥无几,等我让伯南再多方探寻着,实在不行,南方人二妹妹也考虑一下吧。”wWW.ΧìǔΜЬ.CǒΜ
唐淑从不在意门第和地域,便说:“我不论哪里人的,只要投缘即可,不过母亲不愿让我离得远了。”
正在此时,李伯南已经安排好唐家来的其他人,过来见过舅兄唐贤和妻妹唐淑后,对唐贞说:“正好大哥和二妹妹来了,以前在文庙的时候,普云跟我说起夏幻清,倜傥风流,才华横溢,尤其弹得一手好琴。普云知道二妹妹才情容貌冠绝天下,这幻清也是京城第一美男子,所以有意撮合他二人。我想夏幻清和二妹妹正好般配,而且今天他们也在路上见过,不如过几天,咱们趁着夏幻清前来道喜,让二妹妹再暗中仔细观察一下,如果中意,我便回复普云,让他为夏幻清和二妹妹保这桩大媒。”
唐贞便问:“这个夏幻清,应当是满人吧?”李伯南说:“正是,论门第可比咱们高的多。”
唐淑在一边笑着说:“李伯南,你少说门第的事,我才不看门第,只要他有真才实学,我便嫁他。如果没有,就是亲王的福晋,我也不稀罕。”
唐贞微笑说:“伯南,你听到了吧,二妹妹的心高着呢。”
李伯南哈哈一笑说:“以二妹妹的条件,当然要求高。不过,我看夏幻清配得上二妹妹。”
唐贞瞧了唐淑一眼,见她也有意相看,便说:“既然如此,先见见吧。”
李伯南看此事有希望,高兴的对唐贞说:“那就这样定下,到时候我安排夏幻清在外面,你陪二妹妹暗中瞧瞧,保证你们能看的上。”
唐淑大方一笑,对李伯南说:“你都敢打包票了,小心到时候我瞧不上,姐姐怪罪你。”
李伯南郝然一笑,说道:“嗨,反正你姐姐经常怪罪我,再多一次,我也不怕。”
唐贞见事情定了,便说:“你出去张罗吧,我们兄妹先说些体己话。”
李伯南便向舅兄唐贤告退而出,准备宴请宾客事宜。
这日夏至,李家大摆宴席,夏幻清趁机前来。
李伯南安排他在中厅会见,唐贞和唐淑姐妹便躲在屏风后观瞧,见夏幻清中等以上身材,不瘦不胖,器宇轩昂,比李伯南还要俊逸潇洒几分,看得唐淑面露欢悦之情。
听外面李伯南问夏幻清:“既然贤弟近期有回京的打算,不知定在哪天,到时我好为贤弟饯行?”
夏幻清说:“家中有些事情急需处理,想着三日后便回去,难为兄长那么多事情,还惦记着我。”
“贤弟这一去,不知何时再回,今天在我这里,先喝个痛快吧。”李伯南笑道。
夏幻清朗声说:“好,今日我便在兄长这里饮上一坛,祝贺兄长喜得贵子。”
因宾客不断,李伯南一直在前面照应,就特意把夏幻清安排在院内显眼的位置。
众女眷都在楼上,唐贞和唐淑透过窗户,留心观察夏幻清举止。
唐淑见夏幻清与宾客应酬,潇洒自如;又似千杯不醉,心中纳罕。
大家酒兴正浓,夏幻清却回房搬出一把古筝来,放到桌上。于嘈杂之中,众人闻得噌噌几声,筝弦振动,一曲《瓜瓞绵绵》响起。
大家如闻妙语,喧闹的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唐淑也听到了筝声,初似金鼓合鸣;接着乐曲展开,犹如春日的白花园内,微风抚柳,芬芳齐吐,一派和谐;
唐淑听得心驰神往,忽闻筝音一转,似流水洋洋,连绵不断;
正自沉醉,筝声却渐渐浑厚起来,如长江大河,滔滔而前;
至高昂处,竟似海潮涌动,接天连地;最后节奏转快,一阵欢悦。
正当众人如饮了千年佳酿,痴痴如醉,筝声忽低,戛然而止。
原来大家都听的痴迷,觉余音绕梁,犹自沉醉。
直到夏幻清把筝弦一按,起身抱拳说:“众位,方才在下献丑了。”
众人这才清醒过来,顿时掌声雷动,赞叹叫好声不绝。
楼上,唐淑含情脉脉看着窗外的夏幻清,一双明眸如悦如羞,唐贞已明白二妹心意。
众宾客意犹未尽,纷纷端酒去敬夏幻清,极力邀请他再来一曲。
夏幻清盛情难却,便说:“今日我们为李兄喜得贵子而庆贺,只要大家高兴,幻清再献丑一回又何妨,请各位稍等,我去换把琴来。”
说完端起酒,先敬众人一杯,随即回房换出一把凤尾琴,调整琴弦后,正要弹来。
忽然耳边铮铮两声,随即一曲瓜瓞绵绵,却从楼上传来。
夏幻清心头一震,这铮声犹胜过自己,是谁弹的?
随即心中一喜,听闻唐淑琴筝无双,必是她所奏,便仔细聆听。
待筝音消逝,众人更是兴起,都忍不住问:“这一曲是谁弹的,和幻清那一曲堪堪匹敌。”
有人说:“你没听见筝声是从楼上传来的吗?那里都是女眷,想是哪位夫人所奏。”
有人说:“错了!定是唐家二小姐所奏,我听闻唐夫人的二妹妹,容貌、才艺冠绝天下,除她之外,找遍中国,也无人能弹出这样的曲子。”
众人仍在议论纷纷,有人又说:“我说各位,咱们就别乱猜了吧,今天大家有幸能听到两首好曲子,平生也就这一次机缘,还不请幻清先生把琴曲也弹了,日后再想听,恐怕也没有机会。”
众人轰然说:“对,幻清先生,赶紧弹琴吧,大家伙可都等着呢。”
夏幻清于是边弹边唱道:“秩秩斯干,幽幽南山......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
唐淑听夏幻清弹唱的是诗经小雅中的斯干,只捡要紧的内容做保留,其他语句则相应删减,却很应景的赞美了李家得子的情况。
夏幻清弹唱之后,盼着楼上的唐淑能再和一曲,却始终不闻琴声,只好与众人频频举杯,痛饮起来。
唐淑在楼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夏幻清,见他往来敬酒,潇洒飘逸,芳心如醉。
至酒席散去,宾客告辞,李伯南问唐贞:“你看夏幻清这人怎样,可配得上二妹妹吗?”
唐贞已经问过唐淑,知她对夏幻清很钟意,含笑回答并顺便称赞丈夫说:“配的上,配得上!这次算你做了一件大好事。二妹妹眼高于天,这几年,也不知见过多少人,却没一个能入她的眼。今天得遇夏幻清,正是她的绝配,况且二妹妹自小喜好音律,他二人定会琴瑟和谐。”
李伯南听后大喜,立即告知普云,普云便为夏幻清和唐淑保了大媒。
不几日,唐贤、唐淑兄妹要回天津,李伯南、唐贞夫妻直送到大门口。
唐淑缓步走出,未及上车,恰有一人来访。
那人生的健壮,眉毛尤其粗重,鹰勾鼻子挺直,正是陆不危,河间知府陆世隆的次子。
此人聪明机敏,五年前,二十岁的陆不危中了举人,陆世隆便有意培养,给他在保定府谋了个差事。
陆不危官场圆通,人际练达,几年下来,上下交口称赞,都说他是个‘君子人’。
陆不危看了唐淑一眼,向李伯南抱拳说:“兄长请了。”
李伯南见是陆不危,忙说:“贤弟来了,请稍待片刻。”
而后给陆不危介绍舅兄唐贤和妻妹唐淑,陆不危和唐家兄妹见礼后,便问李伯南:“大哥兄妹这是要回天津吗?”李伯南说正是。
陆不危见唐淑身姿曼妙,貌可倾国,心中感叹,真奇女子也!
唐淑坐上车去,唐贤骑马,又与唐贞作别,一行人迤逦远去。
送走唐家兄妹,李伯南把陆不危让进前厅。
闲话几句,陆不危便说:“明日我去北京任职,兄长可有什么嘱咐。”
李伯南笑道:“恭喜贤弟,从保定调入京城,以后定能大展宏图。”
陆不危似有些割舍不下,恋恋的说:“兄长过奖。虽说去北京更有利于前程,可离开保定府,还真让我有些留恋。”
李伯南说:“贤弟在保定供职已有五年,的确该动一动,这回调入京城,正是个好机会。”
陆不危一笑说:“兄长说的是,人不能太贪恋于舒适。”
李伯南又问他:“贤弟这次回来成亲,有半个月了吧,难得轻松一回。
”陆不危说:“可不是吗,官身不由己,真想在河间多盘桓些时日。”
陆不危和保定殷小姐新婚不久,李伯南还道他舍不得娇妻,便说:“贤弟何必留恋河间,好男儿志在四方,到时候带上弟妹一同前往赴任,也是佳话。”
李伯南送走陆不危,便来找幻清,和他商量赶紧去唐家下聘之事。男女双方相互有意,诸事自然顺利。
来年秋天,幻清和唐淑成了亲。
成亲之日,玄一的大弟子夏灭明从承德赶到北京,参加师弟的婚礼,并将那块白玉雕成的小老鼠送给夏幻清说,此物难得,送与你吧,做为贺礼,祝你和唐淑百年好合。
幻清知道此物神奇,师父把佑鹿送于师兄,自己怎好接受,对灭明说:“如此通神之物,世间仅仅两件,还是师兄保留着吧。”
灭明一笑说:“不瞒师弟,此物在我手上是个死物,几年来,我一直弄不懂其中玄机,问了师父,才知我与此物无缘。既然无缘,留在我手上,便是逆天之举。我见唐淑端庄秀美,乃百年不遇之人,所以才把它交于你们,说不定你们会和它有缘。”
幻清寻思师兄发现不了其中奥秘,想是时机未到,或是缘分不足,待我先收下此物,将来和唐淑慢慢研究,等弄清其中玄机,再把它还给师兄,于是说道:“那小弟就收下了,多谢师兄。”
夏灭明爽朗一笑,说道:“你我兄弟,何必客气。另外,我就要远走异邦,特来告知师弟。我所犯的事大,如果再留在国内,自身难保不说,恐怕还会连累他人,所以我想去西欧三年,有劳师弟多费心照顾师父吧。”
夏幻清让师兄放心前往,如此灭明参加完师弟的婚礼,便远去了欧洲。
夏幻清和唐淑婚后情投意合,常一起弹琴唱歌,吟诗做赋,纵论时事,真是言笑而欢、相视而醉的一对神仙眷侣。
这样将近一年,转眼到了1900年7月,夏幻清突然收到师父玄一的信,让他务必在7月底赶到河间。
夏幻清从信中得知师父大限将至,虽然妻子唐淑已经怀有身孕,也只好略做安排,出京而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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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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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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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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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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