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距离海边也只不过六七十里,却吃不上新鲜的海鲜!
每次等渔民划着两天两夜舢板船到达这里,那鱼都隐隐有股腥臭味。
有时候为了解馋,他就吃海盐腌制的鱼干,可又因为海盐质量差,能吃一嘴不明颗粒物。
生怕一不小吃个结石出来,又没有激光碎石,得了这玩意,活受罪。
大船行了有十里左右,紫霞和一些人居然晕船,吐的胆汁都快出来了。
林逸看着脸色煞白的紫霞,便吩咐人放下小船,让她们自行返回。
紫霞自然不同意,林逸哪里给她说话的机会,不由分说,把她推下了大船。
紫霞无奈,只得带着男男女女八个人上了小船,原路回去。
大船顺水而下,因为是帆船,速度依然很慢,经过一日夜才驶出西江。
西江水携带的泥沙与海水交汇处,海水与江水泾渭分明。
林逸站在船头,望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海水,伸开双臂,想尽情的拥抱大海。
跟随着大船飞行的海鸟,把方彬带过来的鸽子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方彬没办法,只能把鸽子关进了笼子,不再让它们出来。
一路沿着海岸走,不时的能看见一些渔民聚落区,岸边都停放着不少渔船。
田世友道,“王爷,这边淤浅,停不得大船,还得往南行五十里到放鸟岛,那里水深可泊,两面有湾,最适合不过。”
林逸点点头,指着海岸上一边在阳光下泛着银光的沙滩道,“那是在晒盐?”
田世友笑着道,“从最北面的上京道到齐州、吴州,再到永安、南州都是官盐,皆用煎盐之法,只有我大三和用的是晒盐之法!”
面带得意之色!
林逸道,“因为三和没有冬天,日照多?”
田世友笑着摇头道,“王爷,三和太穷,养不起那么多灶户,要是烧火,那一天不知道要多少柴呢。xǐυmь.℃òm
山林虽多,可樵采也费斧头,费工夫,咱们三和人不这么干。
再说,咱们是私盐,本钱太高不好卖价。”
“那你骄傲个屁!”
林逸气的一脚踹了上去!
田世友老老实实地受了这一脚。
真要躲了,回头那个死太监,肯定要找自己麻烦,会被揍的更很。
虽然进和王府的日子不长,但是这种事情老有经验了!
“王爷.....”
挨了踢后,还得装作很痛的样子,王爷果然神威盖世!
“以后说话呢,最好不要这么欠揍。”
林逸撒完气后,接着问,“那这晒盐,一日能晒多少斤?”
田世友再次得意道,“一人一日可得二百余斤!”
“这么多?”
林逸眼睛睁得斗大。
“王爷,不多。
前面要准备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这砌埕坎,备卤水,引潮,千头万绪,不是那么简单的,”
田世友讪笑道,“小户都卖给大户,大户把盐贩出去,商路不通,有点麻烦。”
“也是。”
林逸想一想,挺有道理,要不然这三和就不会这么穷!
又行了有两日,终于见到了一处海湾,停泊着二十多艘小船和一艘大船。
岸上是一处市肆,乱七八糟的搭着两排木头棚子,街面上三三两两聚着一堆人,各个形容憔悴、体瘦骨露,偏偏不少人挺着大肚子。
林逸一看就知道是血吸虫病。
他们面无表情的看着林逸这一行十几个人,眼光只有落在文昭仪和明月身上的时候,才会陡然一亮。
偶尔还会有人热情的冲着田世友打招呼,田世友冷哼一声,算是回应。
“这些人都是渔民吗?”
明月即使是七品高手,可是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也浑身不舒服。
田世友嘿嘿笑道,“小部分时间是渔民,小部分时间是海贼。”
明月好奇道,“那剩余大部分时间呢?”
田世友道,“那还能干嘛,晒盐、煮蔗糖、种烟叶。”
又转过头对林逸道,“王爷,再往前面走,就有我的人,咱们骑马和骡子。”
“去你家?”
林逸边说话的同时往路两边张望,越看越是心寒!
穷!
真穷!
相比较起来,白云城简直是天堂!
一群皮肤黝黑,头发枯黄的孩子到处疯跑,嘻嘻哈哈,带起一阵尘土。
他们越是没心没肺,无忧无虑,林逸越是觉着难受。
他们所有的喜怒哀乐,大概都是与食物有关。
“往前面走十里地就是了,我就把家按在那呢,这里太过偏僻,客栈破旧,王爷还是住我家的好。”
离家越近,田世友愈是兴奋。
走到一处窝棚的时候,田世友哼哈二将中的刘三走过去,推开了门,里面正在玩骰子的六个人齐齐望向门外,脸上的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一个瘦高个从里面跑出来道,“大当家的,你再不回来,咱们就要去白云城寻你了。”
田世友道,“别废话了,赶紧准备骡子和马,不足的,找别家借去,然后咱们回家。”
“是,大当家的。”
大高个的一挥手,同众人跑到屋后牵出来七匹马,两匹骡子。
不一会儿,又有人从别处借过来马、骡子、驴十三匹。
毫无疑问,林逸选择了驴子,洪应牵着。
出了市肆,入眼是成片的甘蔗地和荔枝林。
林逸骑在驴子上,两手抱着甘蔗啃,每吐出来一口甘蔗渣,驴子便会退后一步捡起来继续嚼。
最后弄得没办法,他就把甘蔗渣全装进了袖口里,遇到河,趁着驴子不注意,一把扔进去。
山路十八弯,绕过一处又一处山头之后,终于走进了一片开阔的河谷地带。
耳朵处的轰隆声越发清晰,林逸抬头望去,挂在山涧的瀑布从天而降,全部落入了眼前这巨大的湖泊之中。
“王爷,往前面走就到了。”
看着林逸这样子,田世友愈发得意。
又行了二里地,到处是窝棚,渐渐地有了人烟气,凡是冲田世友打招呼的,田世友无不拱手致谢。
被一片窝棚拱卫其中的是一处宽大的宅子,木雕门牌上赫然写着:田府。
“土豪啊。”
林逸感叹道。
大门径开,二十多个仆人、丫鬟簇拥着五个妇人出来,田世友大笑着迎上去,左拥右抱之后,对着她们说了几句。
然后,林逸的面前便跪上了一大片人。
晚宴丰盛,林逸也只草草的吃了一点,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洗漱完,吃好早饭,便随着田世友去看所谓的盐场。
骑着驴子,绕过一道山,站在山岗上眼前一切豁然开朗,洁白的沙滩、蔚蓝的大海,一座又一座岛屿。
说是人间仙境也不为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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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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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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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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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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