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般的徒弟叽叽喳喳个不停,吵的陶栖年脑仁生疼,正欲将他们挥散,忽的一弟子从天外飞来,狠狠砸在陶栖年怀里,她被撞得眼冒金星,正想呼吁那弟子该减肥了,定眼一看却是谢晰,又见他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陶栖年忙别过脑袋,站起身来,不爽道:“去去,这么大人了还要往长辈怀里冲害不害臊啊?”
十几岁的少年生的十分水灵可爱,唇红齿白,现在看来,神色还有几分委屈,谢晰道:“再过两个月就是宗内的比赛了,师尊您可一定要帮帮我们…”
“我不想被八长老手下那帮孙子按地上摩擦啊!我要逆袭!!”
“哟!被孙子摁地上揍还有脸说呢!”暮雪梨双手叉腰大摇大摆的走来,说话很是不留情面。
是雪梨小可爱。
陶栖年有些激动的想,暮雪梨是烟宅唯一的女弟子,同时也是嘴巴最毒的那个(大概)。
虽然她很想抱着暮雪梨说呜呜呜烟宅就我们俩女的相依为命了,但碍于还有个人设,她只好轻咳不痛不痒的来一句。
“注意言辞”
如果说八长老的牧战殿是众多暴力分子的聚集地,那么陶栖年的烟宅就是古今喷子交流所,熟知各种梗,骂人文化骂脏话骂无一不精。
虽然陶栖年觉得这样挺好但为了门面着想还是不得不出言提醒一下。
“师尊师尊!你说了要教我们易水剑法,您可不许唬人啊!”
“是啊是啊!我还想在本派扬名呢!”
很好,熊徒弟们又开始逼逼了。
“你们知道吧?宛玉长老手下那帮龟孙子这段时间出尽了风头,人家师尊多好哇!把天剑符的制法都教给了他们!那可是七品符诶!!”
“啊这我知道!那天我去看了两眼,也没啥,不就是几把剑破土而出嘛,场子大了点而已”师兄甲两眼放光,似是对此充满向往,但口中说出仍是些鄙薄的话。
“不就是御剑嘛,我也会啊……”只是阵仗没他们大而已。
“没办法,现在的女孩子都太肤浅了,明明我们更强一些,他们却总愿意围着那些金玉其外的家伙转。”
“听我的”暮雪梨虽然矮,但大姐大早已站上了C位,她微眯的杏眼中划过一丝调皮和狡黠“在宗门比试那天,把他们揍成猪头,我就不信谁这么能耐对着头猪也能发春。”
“记住哦,对逼格越高的下手越要狠。”
“点到即止”陶栖年把剑谱翻了个页,然后疑惑的看向他们“你们怎么还不走?”
“师尊您是嫌我们吵了吗?”暮雪梨转脸就无辜的看着陶栖年,豆大的泪花说来就来,映着琉璃般的眼睛,甚是可爱。
“暮雪梨,你精分吧?”谢晰愈发觉得这家伙祖籍是四川学变脸的了,前一秒是黑社会老大,下一刻就成了邻家的清纯小妹。
“喂!谢晰你怎么说话呢?不会讲话要不要我教教你啊!”暮雪梨挥了挥没有任何威慑力的拳头,见谢晰没有丝毫畏惧反而还一副有种来啊的眼神才猛然发觉自己打不过他,只好委屈地退到陶栖年身边,用水灵灵的大眼看着她,希望师尊能给自己出气“师尊你看他”
陶栖年懒得理会她,专注于做自己的事,问道:“易水剑法”
又慢吞吞来了句。
“不学了么?”
“学学学!”弟子们再顾不上插科打诨,都簇拥着陶栖年,一派其乐融融之像。
有人欢喜有人愁。琇書網
某处静谧的柴房门被人一声一声的拍打着,还传出些因疲惫而渐小的呼救声。
“师兄,开开门啊!呜呜,这里好黑,我好怕,师姐呢?师姐怎么还没来呀?”
少年脸色苍白,干净的脸庞满是无措与害怕,他用力敲打着看上去并不牢固的木门,吱嘎几声却仍纹丝不动,随着太阳逐渐没入西山,墨洛温蹲在门边看着最后一丝光阴的消逝,陷入死寂的他,不似预料中的那样哭喊叫嚷,而是愈发平静地感受着微热的残温,对着日落的方向,比了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月影间隐隐有殷红流转,却又只一瞬便熄灭。
陶栖年闲来无事打了个哈欠,忽的想起前段时间看过的一本《造阴阳》,其中讲的是阴阳对立,双生及平衡,有时候灵感就是这么任性,她突发奇想:尼玛原作陶栖年不是练功走火入魔爆体而亡吗?那如果我另造一副身体,爆体身躯毁灭,灵魂是不是可以躲到另一个壳子里呢?
想法一旦形成,便是赶也赶不走,陶栖年坐不住了,趁着天晓黎明,起身叫了个倒霉的弟子同去五长老府。
“镶玉师兄,你这有彼岸花吗?”陶栖年随意的倚在木墩上,边磕瓜子问。
“有是有,可是库存不多”镶玉奇怪道:“你应该知道,上君殿对这玩意有多宝贝,若不是当初顶着宗门的名头去购买,根本换不来这些,师弟你要它干嘛?”
“彼岸花很难得?”陶栖年倒是没料到。
“那当然,不过是你的话。”镶玉笑了笑“来签名登记一下就可以了。”
“呃……还是算了吧。”陶栖年走前还不忘贴心嘱咐一句“谢晰把瓜子壳扫了。”
“哦”于是倒霉的谢晰开始了勤勤恳恳的扫地大业,边扫边心想:我他妈还真是师尊的小可爱。
凡间的集市永远热热闹闹,陶栖年温柔的凝视着面前的姑娘,直到人家脸都羞红了才出声道:“你这些花种怎么卖?”
你别看陶栖年道骨仙风气质不凡其实她心底一直在狂刷“嘻嘻嘻我也有让妹子对我脸红的一天”
“啊?客官想种点什么?”女子回过神来,忙道:“不止是种子,奴家这里还有开得正艳的花呐!买一束回去送夫人岂不正好?”
陶栖年表情有些难看,半晌才丧气道:“我没有夫人”
是条风烛残年的老单身狗。
“哟!”女子调笑道:“公子生的这般俊俏,说自己没有夫人,噗!奴家可不信”
我还真没有老婆你想怎么滴!
陶栖年雷了,也没啥好唠嗑的了,干脆直截了当道:“你这有婆须花吗?”
女子楞了一下,随即赔笑道:“哈哈,清明早过了啊!现在怎么可能还有阴气这么重的花呀!怪不吉利的”
“哦那我换别家”陶栖年转身要走,却被女子拉住了衣衫,商人怎么会放走都到嘴里的生意呢,女子忙道:“公子别急着走呀!虽说奴家这花是没有了,但有种子啊!若是您到了别家店去,怕是连种子都不剩了”
陶栖年漠然“放手”
“啊?”女子不明所以。
“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陶栖年凌厉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不知廉耻的老花魁。
鬼知道陶宗师心里其实想的是:老妹儿你被我迷住虽然无可厚非,但咱们能不能找个角落在扯衣服啊,这里人太多了怪不好意思的。
“哦,哦对不起啊”女子见自己双手拽着陶栖年的道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马上松了手。
“拿种子来吧”陶栖年递了锭银子过去,站在原地等找钱。
“诺”女子丢了几个布包和铜板过来,收好银锭准备开溜。
“等等”陶栖年脸色脸色微变,冷静的叫住了这个无良商家,还勉力挤了个微笑道“店家,你这是诓人吧?”
他给的钱别说是买几包种子,按正常价格来算店门前的花坛都能买下来,这黑心老板居然只找了几个铜板?立志勤俭节约的陶某表示很愤怒。
“你懂什么?”女子十分骄傲的解释道:“本店花种包成活,如果是种子自身出了问题我们十倍赔偿还包邮!”
这一股莫名某夕的既视感是肿么回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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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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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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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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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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