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苏桐道：“这人，真的很脆弱，受不了一点伤，生不了一点病。你看这医院里，人来人往，每天都有这许多人。人世间要是没有病痛，那该多好？”
杨飞知道她只是有感而发，没有接这个话题。
当天只休息了几个小时，杨飞先陪苏桐去医院看望她母亲，再去看了看苏盈盈，然后去牙膏厂视察工作。
这次的日化行业商战，牙膏厂也不可避免的牵扯了进来。
杨飞实施的战略，是集团内所有的品牌，统一布局，统一促销，牙膏和洗发水、洗衣粉、沐浴露等产品，进行捆绑销售。
这一次，牙膏厂的门卫一眼就认出了杨飞。
经过上次事件后，牙膏厂对门卫进行过特别培训，让他们务必记住集团其它高层管理的容貌。
李良昭陪着杨飞视察生产车间。
杨飞问道：“裁员之后，工作的管理和生产，有没有影响？”
李良昭道：“有——是良性的。裁员之后，工人们干活的积极性更高了。”
杨飞笑道：“那就好。”
李良昭道：“老板，下岗职工的分流工作也做到位了，愿意去其它工厂的，我把名单报给了江晚霞江总，她陆续安排了这些人到其它厂。”
杨飞道：“成本管理，是一种长期坚持的任务，一定要当成常态来对待，随时随地都要注意成本的控制，要想具有竞争力，我们就必须拥有更强大的价格优势。”
李良昭频频点头。
这是牙膏厂裁员后，杨飞第一次前来视察，他认真听取了工厂管理人员的意见，又会见了职工代表，了解裁员风波后职工的诉求和建议。
杨飞在牙膏厂待了三个小时，出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
“去美芳厂。”杨飞吩咐马锋。
马锋笑道：“飞少，一天视察这么多工厂，会不会太累了？”
杨飞淡淡的道：“现在工厂算少的，我这样就算累？如果有一天，我在全世界拥有几万家工厂和分店，就算一天视察一家，转一圈下来，也要十几年，那怎么整？”
马锋吃惊的道：“太夸张了吧？有这么大的企业吗？”
杨飞道：“有的，像零售巨鳄沃尔玛，它的庞大，就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马锋啧啧赞叹道：“有钱人赚钱就是容易，可以不断的扩张。”
杨飞笑道：“你这话说对了，用钱来赚钱就是容易事，用劳力赚钱就是辛苦活。”
他这次来，并没有提前通知许辉。
收购美芳厂后，杨飞和厂里的班子成员谈过话，只要肯留下来的，职位一律不变。
许辉以下，几乎全部留下来了。
马锋道：“飞少，你在尚海，也有这么多企业了，是不是也要建一个美丽大厦啊？这样我们过来，就有落脚的地方了，也可以有自己的车开啊，不用找厂里借车用。”
杨飞道：“我看，你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马锋笑道：“我这点小心思，瞒不过飞少的火眼金睛。”
杨飞道：“你还真说对了，我们的购物广物，下一站就在尚海。”
马锋道：“太好了，那现在可以先买车吗？这别人的车开起来，就是别扭。”xǐυmь.℃òm
耗子接了一句：“瞧你这话说得，好像飞少的车，都是你自己的车似的！”
马锋道：“我是飞少的人啊，他的车都是我在开，那不等于就是我的车？”
杨飞笑道：“买车的事，先缓缓吧，等五一大型车展的时候，我们的购物广场，差不多也定址了，那时再买不迟。”
马锋道：“飞少，这么说，你这次来，就要考察购物广场尚海店的选址了？”
杨飞嗯了一声，看向窗外，车子已经到了美芳厂门口。
“等等！”杨飞耸了耸鼻子，让马锋停车。
他下车，快步走到工厂附近看了看，然后吩咐马锋道：“你打电话给许辉，叫他出来见我，我就在这里等他。”
马锋应了一声，打给许辉。
许辉听说杨飞到了厂门口，却没有进来，不由得一讶，不敢怠慢，当即小跑着出来。
出了厂门，许辉就看到杨飞背负双手，站在工厂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下。
他加快步伐跑过去，气喘吁吁的道：“老板好！”
杨飞劈头盖脸的问道：“怎么回事？你闻闻这味道，你再看看这边的河水！”
许辉耸着鼻子，使劲嗅了嗅，茫然道：“怎么了，老板？”
杨飞道：“果然是久入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你天天待在这里面，当然闻不到了。我刚才一靠近厂区，就闻到浓浓的刺鼻气味了！还有这水，怎么这么脏？”
许辉道：“老板，化工厂都有这样的味道，避免不了。至于这水，一直都这样。”
杨飞冷笑道：“一直都这样？不可避免？我上次来的时候，这边的环境，可没这么糟糕！”
许辉道：“老板，你上次来的时候，我们厂差不多都要停产了，现在是二十四小时，开足马力，加班加点的生产，流水线就没有停过。这空气中的味道，自然就浓了。”
杨飞道：“我一再强调，环保生产的重要性，你们都当耳边风了吗？”
许辉道：“老板，我们已经十分注重环保了，但化工厂的废气、排污，本业就很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杨飞道：“我想，你是没到桃花村的美丽日化厂参观过吧？我得组织你们前去看看！看看我们的其它工厂，怎么控制废气和排污的。”
许辉当然听说过，桃花村的美丽日化厂，循环利用的废水，可以养金鱼呢！
“老板，我们厂的设备落后，想达到桃花厂那边的要求，肯定是不可能的。”许辉扭理力辩道，“像我们这样的，已经算是不错的了。附近其它厂子，还没有我们这么讲究呢。”
杨飞沉声道：“不要拿其它厂比！不管别家怎么样，我们必须做好自己的环保工作！一家企业，不能只顾着自己闷声赚大钱，却不管环境。这是一家大型企业最基本的良心！”
许辉挨了训，也不生气，笑道：“可是，以我们现有的污水处理设备，只能达到这个程度了。除非老板你能投资进行技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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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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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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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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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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