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我们并没有走远,你还是我的妻子。”
“是啊,唐太太!”她视线望向窗外,外面的霓虹闪烁,却照不进她的内心。
“怎么?唐总难不成还想着,家里留一个外面养一个?有钱人果然都是渣男。”
这话说出来,多少带有赌气的意思。
唐竞泽却听进去了。
她说的没错,自己现在不就是如她所说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男人从兜内掏出烟盒,点了根烟,他吸了两口,便将烟掐灭在烟灰缸内。
“难受吗?”
他瞅着烟灰缸里的半截烟袅袅而上,喃喃轻语。
宋南乔咬紧下嘴唇,抬头看着他。
她想开口问,却不知该从哪里问起。
“两年前,是不是你告诉我父母,我和季梦雅在一起的事?”
唐竞泽脸色微黯,黑邃的眸底陡然划过道凛冽。
宋南乔心一沉,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是,是我说的,这事你不是知道么?那时我并不知道你没告诉过他们,你和季梦雅之间的关系。”
他唇间逸出笑,以她的角度望去竟带了几许阴冷。
“宋南乔,你可真是好样的!如果不是你,梦雅就不会走,也就不会遇上海难,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是,我是知道,我是知道你为了和我在一起,处心积虑的算计这一切。”
男人此刻眼里的寒冽,掩盖了往日的温情,宋南乔只觉潭底一刺。
“我争取自己的幸福有什么错?你怪我,你怎么不去怪她自己心灵脆弱。她不是什么都跟你说么,那她怎么不说,当初是谁不够坚持的放弃了,你们都说是我破坏了你们的爱情,你可知,那一天,我听到你愿意和我结婚的时候有多开心,可我最终得到了什么?”
眼睛酸胀得厉害,有些痛,只有自己懂,别人看不见。
她目光落到手上的戒指,慢慢伸手将它取下来。
“我自欺欺人的以为我们的感情已经没有秘密了。唐竞泽,你当时说要和我好好过的时候,真的是因为对我有爱吗?还是你只是把我当短暂的寻欢对象?你把我置于何地,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
面对她的质问,唐竞泽听在耳中,无疑否定了他先前对她的所有一切,站起身背对着她,有很多话想要说,却在最后只换作一句,“我不想和你吵架。”
宋南乔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陷进肉里,余光抬起后望向他。
“我想人生中最难过的事情,不是一直遇不到,而是我遇到了,也得到了,却又被拿走。这场爱情的角逐战里,我注定得不到你的爱,行,我认了。”
唐竞泽眼皮轻微颤了颤,没有什么,会比这种话更伤人。
“什么叫我认了?你想和我算了是不是?宋南乔,你给我听好,我绝不会放你走,就算是死,你都是我唐家的人。”
他举起千斤重的手臂,想要跟她说清楚。
却见她眸底已有恨意。
“既然她已经回来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我说过,我的爱很自私,我做不到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她屏息,知道有些话不该说,只是心尖的地方疼的难受。
孤注一掷,只为了想要个明白的答案。
“你这几天,是不是都和季梦雅在一起?”
唐竞泽伸出去的手定在半空中,他眼帘微垂,半晌后,才缓缓说出,“是,梦雅他情绪不稳定,需要有人陪着,本来我想等她好一点再告诉你的,她现在很脆弱。”
脆弱?
宋南乔眼里的湿意氤氲了视线,她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流淌下来。
“这就是你所说的要重新开始?”
她算什么?
他所谓的不放手,是要将她禁锢在他跟季梦雅无法插足的关系之中,让她看着她们恩爱,以他妻子的名义。wWW.ΧìǔΜЬ.CǒΜ
多扯!
如果一个人的残忍能将另一个人摧毁,毫无疑问,他做到了。
往昔的美好如像放电影般在她脑子里一幕幕流转。
她回忆起,他没心没肺的和她开各种无赖玩笑时候的样子,想起他在树上给她戴上戒指时所给的承诺,以及他站在氢气球上要她开始信任她所做的每件事。
假若没有幸福过,那么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痛。
宋南乔强忍着泪意,可眼泪就是不听话的越流越多。
她使命的咬住嘴角,不让自己哭出声。
唐竞泽感觉自己在这一刻,是心碎的。
他抽过纸巾递向宋南乔,“别哭了,我真没想着要和你结束。”
她并未接过他手里的纸巾,目光触及,看到他腕处的那道牙齿印。
也不知这一刻自己的想法有多荒唐,她站起身,执起他的手,在那道痕印处,再次用力咬下去。
唐竞泽疼的闷哼了声,却在极力忍受。
眼泪伴随着血一滴滴的沁入地面,她咬住的地方,顿时血肉模糊。
宋南乔松开的时候,血腥味留在口腔里,她却怎么都觉得不痛快,颓然的坐回去,蜷缩起身子,哭到最后,筋疲力尽地闭上了眼睛。
唐竞泽眼见伤口触目惊心,什么都没说,折身去了书房。
十分钟后,她听到走过来的脚步声,男人处理好伤口出来,站定在她跟前,他拿了块热毛巾,将她嘴角处的血渍轻轻擦去。
她将脸撇向一侧,眼里的沉痛一寸寸的淬了悲戚的伤。
唐竞泽呼出一口气,将毛巾放下,一个倾身,吻向宋南乔。
她用手去推,他却将她的手背到身后,轻咬她的唇,似在极力隐忍。
宋南乔呼吸紧促,他的吻逐渐狂狷,仿佛要将她撕裂。
半晌后,他退开,见她渗血的双唇,唐竞泽抬手轻抚,反复摩挲了几下。
“要刻骨铭心,那就得公平。”
男人扯开笑,几乎不给她任何机会,他转身推门走出去。
跑车发动引擎的声音,宋南乔的心,在泣血,一滴滴的,再难拼接起来。
胃突然疼的要命。
冷汗瞬间流下来,她死命的杵着胃部。
一阵阵的晕厥让她想吐。
死撑着拿起手机,立刻给左琳打电话。
那边半天都没有接。
‘叮——’
微信的提示声,划过此时此刻的孤立无援。
她拿起一看,是左成轩。
宋南乔想都没想,按住语音输入,“麻烦来别墅接我,我胃疼。”
随即,咣当——
华丽丽的倒在了沙发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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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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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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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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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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