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竞泽冷冷凝着她,牙尖嘴利是她的强项,强词夺理更是她的专长。
睨了眼放在床边的小麦粥,他手臂一扫,热乎的粥瞬间溅满地面。
他阴沉着脸,甩门而去。
宋南乔被响亮的关门声震的身体抖了下,看着紧闭的房门,脸上的那副不以为然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懊悔和失落。
昨晚的事情断断续续的出现在脑海中,她后悔去主动找他,何不让他和夏安安共度春宵。琇書網
他的残忍,甚至言语上的伤害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推向深渊,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对自己的婚姻感到不幸和失望。
掀开被子,床单上的那嫣红,灼伤了她的心。
她下床,拿着床单要去洗。
滚烫的眼泪,滴在染红的水中,像是盛开的鲜花。
整整一天,宋南乔没有离开房间半步,甚至一口饭都没吃,更不想去理会公司那些繁琐的事,她只想给自己放一天假,只要一天就好。
夜幕降临,她憔悴的从床上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客厅,简单的套了一件宽松的睡衣。
肚子饿的发出声响,她打电话叫餐,可只吃了一口,味同嚼蜡。
放下碗筷,走进浴室冲了热水澡,想起今天的行程,漫天的热气球和苍茫的大地,多浪漫呀!可惜,浪漫二个字,永远和自己扯不上关系。
回到床上继续睡,她知道唐竞泽今晚不会回来。
凌晨三点,酒店房间门被人推开。
他开了壁灯,只一眼,便看到床上睡熟的身影。
唐竞泽放柔脚步,坐在她床沿。
他喝了不少酒,看着她的脸,轻声呢喃,“南乔……”
宋南乔只觉有些痒,等到恍惚醒来,发现男人正在解她的睡衣扣子。
她陡地清醒。
他怎么会在这?
唐竞泽侧过身,一下攫住了她的唇,她头一侧,被她避开。
他冷笑了下,又将她的脸扳回来。
动作轻柔,却掩不住那份迫切,他身上带着各种浓烈混合的气息,她只觉一阵恶心,用力推开他。
唐竞泽却不管不顾,大掌擒住她的手,凑过去还想亲。
宋南乔张开嘴,用力咬了口。
男人吃痛,瞬间酒醒了大半。
“你疯了?敢咬我。”
“唐竞泽,你别碰我。”
“为什么不能碰你?你是我妻子,妻子的义务,不是应该满足丈夫吗?”
宋南乔嘴角拉开,仿佛听到了一个荒诞无稽的笑话。
“你笑什么?”唐竞泽冷下脸。
“我笑你,自以为是!你凭什么认为,做妻子的一定要满足丈夫?你觉得好意思嘛,丈夫在外花天酒地,妻子回来还要给他竖起大拇指,可能吗?要不要我教你,什么是新好男人的‘三从四德’‘八荣八耻’?”
他闻言,沉了口气,出人意料的,没有发怒,侧过身挨过来。
宋南乔见状,忙要走。
却被他伸手拉住,缓了语气,压下脑袋,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旁轻吐,“南乔,别闹,给我。”
“你要我给你什么?”
“明知故问,昨晚的热情呢?嗯?”
他不提还好,一提她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你出去。”
“我不出去。”
“唐竞泽,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没你前天多。”
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这男人?她是真看不懂!
“想要为你效劳的人有很多,你去找他们呀,我不配合。”
唐竞泽手臂一伸,揽着她的肩带向自己,“可我现在就想要你。”
“唐竞泽,你有病吧!说不要动感情的人是你,要结束关系的人也是你,简直就是双面人。”
“你第一天认识我?只能说明你太不了解我,做妻子的居然这么不了解自己的丈夫,还好意思蹬鼻子上脸。”
这话听着有点耳熟,宋南乔心里气结,怎么遇上这么一个神经质的难缠家伙。
“你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我累了,就想睡觉,和你一起。”
这男人,简直就是无赖!
见他已经躺了下去,宋南乔从柜子里取出另一床被子,抱着走出去,她不想和他呆在一起。
“宋南乔!”
他忍耐力到了极致,起身去拽她,却扑了个空。
“你给我回来。”
眼看就要爆发。
宋南乔回过头,看到他过来,下意识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扔过去,却没有如愿砸到唐竞泽,而是掉在了地上。
她不死心,撩起身边各种能扔的物件,统统朝他丢过去。
只听,“咣”的一声,酒店柜子放着的人偶玩具砸中他额头。
唐竞泽闷哼出声,抬手揉了揉。
宋南乔看到他额头上,硬生生被砸出的红印,这才收了手。
他过去,“好了吗?你这幅样子,倒和泼妇差不多。”
他在她身后,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两人相拥,才发现她身上冰冷,他拧眉,弯腰抱起她,放到床上。
拉过边上的被子给她盖住,他坐到床沿看着她,沉默着,一句话不说。
“你去找夏安安吧,他能满足你一切想要的。”
她冷冷飘出一句话,唐竞泽揪起眉心。
“我会腾出位子让给她,成全你们。”
他强忍着愤怒,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
“宋南乔,你有完没完,耍性子也给我有个度,就算想结束,你考虑过你父母呢?”
她跟着双目怒视,“你除了威胁还会什么?”
“……”
“呵,”她嗤笑。
“真不怕脏,同时周旋着几个女人,你不觉得可耻,我都替你觉得恶心。”
“够了。”
唐竞泽勃然大怒,他站起身,声音在硕大的房间里穿透。
“如果这真的就是你想的,我可以满足你。”
他说完,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只一秒,对方立刻接起。
那种迅速,就好像,夏安安特地在等他的电话。
“喂,阿泽,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把门开了,我过来。”
他冷睨着宋南乔,打完电话,又挂断,半句废话都没有。
转身关门走出去,唐竞泽没在多看她一眼。
宋南乔将被子紧紧的攥在手心里,她将自己的头埋在膝盖里,她好后悔,所有的一切都让她后悔。
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嫁给他,后悔自己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后悔在受尽一切伤害后依然还留下,后悔每次和唐竞泽争吵,后悔自己说过的每句伤人伤己的话。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她宁愿独自承受这份爱而不去触碰,早知道结果如此,她有何必自投罗网。
都说婚姻是每个人必不可少的路,可到今天为止,她所经历的只有这场婚姻带来的伤痛。
眼泪憋不住流出来,她狠狠的将它抹去,她不愿再为不值得的人流下一滴眼泪,伤透了,也就醒了。
就像被遗弃的猫,卷缩在角落里,独自舔舐着无法愈合的伤口,最起码这短暂的时间是属于她自己的,她可以肆无忌惮的释放情绪,不必再带着一张假面具示人。
没错,她没有他人想的那么坚强,她是脆弱的,她是不堪一击的,只是她不得不逞强,不得不让人看起来她很好,不得不在外面装作一副幸福的模样。
苦吗?很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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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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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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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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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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