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两人的再婚,东秦位份最高的三巨头竟然悉数到场!
国君年轻时和这几人都打过交道,有交情的老人们聚到一起,多少心生感慨,倒没像方才见晋文帝时那般嚣妄,收敛了脾性,上前招呼道,“什么风把封太后也吹来了。”xiumb.com
太后冲国君淡淡福了个身,她稳居太后几十年,已经太久没有对谁福过身,国君岂能不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将她搭起,“寡人的老妹妹,你这样多礼作甚。”
太后笑道,“哀家妇道人家,国君乃是一国之君,这岂是多礼。再说,你我亲家,哀家这头是小子,你那头是闺女,养小子的吃亏,礼数不能错。”
国君明白了,封太后也是为了两个小的婚事才出马的。
不等他开口,瑞亲王和肃亲王也上前与他行礼,他连忙扶起二人,“老兄弟伙子,你们再这样,可就折煞寡人了。”
瑞亲王道,“国君,十多年未见了吧?”他云游四海时,曾去小宛做过客,那时候国君还未发疯,两人相谈甚欢。
如今两国短兵相见,瑞亲王这声招呼打的国君很不好意思。
国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拍拍瑞亲王肩膀,“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肃亲王在旁道,“怎么没变,我们都老了。”
这平辈的四人中,他最年长,当年更是手腕惊人、骁勇无敌,国君在他面前是弟弟。
国君很是恭敬的握住他手,“扈兄老当益壮。”
肃亲王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做派,“不敢当。”
这四人在场,晋文帝顿时成了小孩,弯腰屈背将他们都引到上座,自己也坐下。
他独撑门面这么多年,当初迫不及待想掌权,现在却很想再享受享受被长辈捧在手心当甩手宝宝的感觉。
于是他默不作声,化作背景。
太后斜睨他一眼,丢了个“不争气”的眼神给他,他也不在乎,自己老娘,管她咋想。
太后见他是不准备再跟国君周旋了,只得道,“国君驾临,哀家本该早早接驾洗尘,无奈上了年纪腿脚松泛,来得晚些,还望国君见谅。”
国君挥挥手,“哪里话。”
太后又道,“方才仿佛听见在说哀家那不争气的七孙儿与小舟的婚事,国君准备哪天办?哀家在宫里翻黄道吉日,半个月后的五月十六就很好,是黄道吉日!”
白晚舟瞠目结舌,太后这话术,牛逼!
不问国君同不同意,直接问日子。
国君到底也不是傻的,老伙伴的交情归交情,孙女儿的婚事不能搅作一谈。
“这桩婚事,有些地方寡人不甚明白。这两个孩子,既然已经结为夫妻,为何会和离?东秦皇室的婚嫁,一向谨慎,他们的分开,恐怕有些事是寡人还不知道的。”
太后白他一眼,“小两口闹性儿,闹得急眼了和离,不也是人之常情?这有什么想不通的。”
“那寡人也要审问审问,两人闹的什么性儿!”国君很硬气,太后说得没错,她们家是小子,他家是闺女,怕个球。
太后拍拍他手背,“老哥,咱们就别去招人厌了。这两人,是鹞子上了环,必须在一起!”说着,她凑到国君耳边,悄悄说了什么。
国君震惊,脸色大白!
太后一语双关,狡黠的笑道,“咱们等得,小人等不得。”
国君因苍老而微微松弛的颈皮之下,两粒喉结缓缓滚动,良久,才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白晚舟一眼。
丧气万分道,“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寡人任你们摆布了!”
白晚舟和南宫丞都很惊讶,众人也很惊讶。
太后这是说什么了?随随便便两句话国君就同意了?
白晚舟不知道太后知她有孕。
南宫丞是压根还不知道白晚舟怀孕。
而太后跟国君说的,就是这件事。
她没有当众宣布,而是悄悄和国君说,给国君留足面子,毕竟,小宛民风再开放,原配夫妻对孩子才是最好啊。
国君这厢一松口,肃亲王和瑞亲王轮番上阵,说五月十六是个多么多么好的日子,这一天诸事咸宜,尤宜婚嫁!
在这一天成亲的新人,是被上天祝福的。
晋文帝坐收渔利,表示很惬意。
那些曾经看不起白晚舟的,一个个改了风舵,前来贺喜。
庆王妃却始终还没接受今日发生的一切,迟迟没有去与淮王夫妇道一声喜。
比庆王妃更难受的是此时还在厢房里的颖王夫妇。
楚醉云挑起这个事端,本意是让小宛国君迁怒南宫丞待他孙女不善,搅了这桩婚事,至少……也让婚事没有那么顺利!
可后来晋文帝看她的眼神,仿佛当场就能射死她一般,她害怕了。
她没想到晋文帝这么看重这桩婚事。
就在刚才,她透过窗纱看到太后、外叔父、外祖父都来了,便知不妙!
这会儿她才想明白,这桩婚事牵动两国和平邦交,邦交手段中,还有什么能比儿女缔结婚姻更加牢固?
小宛和东秦从前不是不好,国君一个变脸,便能不顾你死我活的打起仗来,这桩婚事在这场仗之后,显得多么弥足珍贵!
晋文帝和太后、肃亲王、瑞亲王四人联手促成,这桩婚事只能成不能败!
而她,为了和白晚舟那么一点上不得台面的过往,竟当众叫晋文帝难堪。
她在找死。
她身子筛了几筛,可怜巴巴对颖王道,“星哥,我身子不舒服,你带我回颖王府吧。”
颖王虽陪在她身旁,但自打进了这间厢房,就没说过话。
半晌,才摇摇头,“怕是回不了了。父王叫我们到一边歇会儿,并没允许我们回家。醉云呐,往日你有什么错处,我都愿意替你担,替你扛,可是今日你犯下的这个纰漏,我怕是扛不住了。”
楚醉云美好的翦水秋瞳中蕴着两包欲出不出的眼泪,“我是无心的。”
颖王不置可否,只淡淡一笑,“你总是犯无心之过。”
楚醉云有些绷不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信我?觉得我有意害她?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一心向着那个贼女了!”
她鲜有失控的时候,每每提到白晚舟,却总是张牙舞爪原形毕露。
那个女人,她凭什么啊!
她不是最卑贱的贼女吗?
她不是已经被皇家除名了吗?
她不是一心向野只图偏安一隅吗?
为什么频频出现在皇家,一会认个皇后做义母,一会认个国君做外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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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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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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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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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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