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双点了下头,冼天佐说:“秦先生叫我过来的,有什么能帮你?”
程双没想到救兵来的这么快,差点儿喜极而泣,赶忙道:“麻烦你送我朋友去医院,他刚才吐血了。”
冼天佐给身边人示意,马上有人过去扶陆遇迟,沙发上的男人见状,扬声道:“还真把人叫来了。”
冼天佐闻声望去,男人说:“看什么,你们的人先动的手。”
程双出声说:“把你身边那女的留下,你们随时可以走。”
倪欢马上拽住男人的胳膊,吓得不行,男人看着门口处一大帮人,心里也在权衡利弊,但让他当众把女人留下,岂不是打他的脸?硬着头皮,他开口说:“不管什么原因,不可能。”
不等程双出声,冼天佐道:“送他去医院,把门关上。”
两个人架着陆遇迟往外走,另外两个人顺手关上门,冼天佐看了眼前台里的工作人员和一旁的保安,淡淡道:“都进去。”
一如暴风雨前的平静,冼天佐的冷静让人头皮发麻,没有任何疑问和挣扎,十几名工作人员迅速躲进包间里面,整个大堂就只剩下这两拨人。
冼天佐往沙发处走,每走一步,沙发上的人脸色就更差一点,每个人都在竖起防备,不敢轻举妄动。
站在茶几前面,冼天佐不动声色的说:“现在想走的人,随时可以走。”
所有人都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这种危险来自于冼天佐身上,他在先礼后兵,这是最后的通告,大家不约而同的打量沙发中间的男人,看他是什么态度,倪欢死死拉着男人的手臂,生怕男人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男人明知倪欢肯定有问题,但这会儿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道:“没人要走,说吧,你想干什么?”
冼天佐定睛看了他几秒,忽然一脚踹在茶几边,茶几受力往前,撞在男人膝盖上,男人闷哼,下意识的往前一扑,冼天佐顺势揪着头发把他脑袋往茶几上一按,砰的一声响,紧接着从后腰抽出一把刀,随便一甩,刀尖擦着男人的脸,直钉在他面前,实木的茶几,刀尖入木三分。
整个过程发生在一瞬间,有些人见怪不怪,有些人惊到不敢发声,偌大的大堂,只有离男人最近的倪欢,吓到失声尖叫,顾不得身上穿着裙子,直接把腿抬到沙发上,浑身发抖。
跪趴在茶几上的男人也懵了,面色青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冼天佐按着他的头,居高临下,还是那副呼吸都很淡定的模样,出声说:“能把人留下吗?”
男人想都没想,连连点头,“能,能。”
倪欢面如死灰,垂死挣扎,“别留我一个人在这儿,求你了……”
男人不敢大喘气,生怕鼻子擦到刀尖,短短时间,他汗如雨下,秉着呼吸说:“我把她留下,你放我们走。”
话音落下,冼天佐竟然揪着他的头发,直接把人从桌子里面扯出来,整个大堂都是男人的喊叫声,程双也惊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眼看着从身后上前一帮人,把沙发上的男人拽出来挨个修理。
倪欢趁乱想跑,程双岂能容她,冲过去一把扯住她的头发。
“啊!”倪欢大叫。
程双挥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这巴掌我替丁恪给你的!”
倪欢抬手护住脸,程双使劲儿一扯,倪欢感觉头皮都要被扯掉了,马上去护头,程双扬手又是一耳光,“这巴掌我替浴池给你的!”
倪欢想蹲下躲避,程双顺势将人按在地上,双腿压着她的胳膊,大嘴巴一个接一个,“不认识我们?”
“我们是神经病?”
“你现在认不认识我!”琇書蛧
老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倪欢在夜城时被人老婆盯上,给她拍了裸|照,恐吓她立马从夜城消失,不然下一次就不是拍照这么简单,把她轮了分尸喂狗,倪欢走投无路,借着丁恪调来深城,丁恪越把她当宝,她越是瞧不上他,索性拿他当个翘板,吃定他分手之后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没料想陆遇迟是个疯子,丁恪还没急,他先急了。
丁恪身边的人都是疯子,包括程双。
程双打到两个手掌心没有知觉,一想到陆遇迟仍不解气,咬牙切齿,恨不能撕了倪欢,“当丁恪好欺负,当我们所有人都好欺负是不是?我今天就让你尝尝把别人当傻子的滋味儿!”
男人的战场再一次结束,一个个被打到比陆遇迟还要严重的人,被其余人拖走,有人在打扫战场,有人在联系赔偿,整个程序行云流水,犹如流水线作业一般,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专业。
冼天佐站在一旁看女人打架,看了有段时间,秦佔打电话过来问什么情况,他如实回答,在等人。
电话挂断,他继续看,程双坐在倪欢身上,把身下人打到双颊红肿,头发凌乱,有进气没出气,自己也没了力气,改为掐着倪欢的脖子道:“说话,你不是挺会说的嘛?说一个我听听,别给我装死!”
倪欢虚弱挣扎,冼天佐看了几秒,不得不上前拽起程双,程双腿跪麻了,脚软站不住,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冼天佐眉头一蹙,往后退,他退她向前,他可以直接闪开,但她一定会趴在地上,没辙,他只能架着她的一只胳膊,给她当扶手。
程双脑袋嗡嗡的,躺在地上的倪欢让她出了一口心头气,她原地几次深呼吸,这才侧头看向身边人,点头道:“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谢谢你。”
她冷静下来还是很淑女的,不知为何,冼天佐会有这种念头。
松开她,冼天佐说:“不客气。”
程双努力让自己平静,又问了句:“我朋友在哪家医院,我过去看他。”
冼天佐说:“我让人送你过去。”
程双再次点头,“谢谢。”
冼天佐瞥了眼地上,“这个人你想怎么处理?”
程双看着闭眼的倪欢,从包里掏出两张一百一张五十的,扔在地上道:“丁恪不是你能玩儿的,陆遇迟也不是你能侮辱的,别跟这儿装死,起来滚。”
倪欢不动,程双冷声道:“你再跟我装一秒,我让人把你丢大街上。”
闻言,倪欢睁开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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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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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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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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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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