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晚虚弱的躺在床上,她已经三天没有进食,心跳都缓慢了。
“夫人,夫人。”外面是保姆的声音,陆念晚偏过头去,装作没听见。
“夫人,你就别再和沈总闹别扭了,你都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这样下去不行阿。”
保姆将耳朵贴在门上,试图想听见什么,可里面安静的可怕。
破门而入,沈擎夜来到床边,陆念晚的脸色苍白,紧闭双眼,感觉就像一具尸体。
见状,沈擎夜被吓坏了,推搡着陆念晚:“陆念晚,你醒醒!”
陆念晚没动静。
保姆也在旁边急的团团转。
“沈总,让我看看!”李医生上前,看着陆念晚,检查了一通,严肃道:“沈总,夫人太虚弱了以至于昏迷,三天没吃任何东西,加上她身体本就虚弱,所以这次恐怕是真的伤了她。”
沈擎夜有些后怕:“快给她用药。”
“好。”
李医生给陆念晚输了液,大概两瓶过后,陆念晚的脸色才红润了点。
这期间,沈擎夜一直坐在床边等着。
他看着陆念晚比之前更加消瘦的脸庞,脸上终于绷不住,喃喃自语:“我只是想让你对我服服软,你怎么就这么倔强。”
宁愿将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幅样子都不愿意和自己说一句话,看来是恨透了自己。
陆念晚做了一个梦,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中她牵着一个小男孩,笑的可爱,还甜甜的喊着她妈妈,她幸福极了。
可下一秒,突然有人闯了进来,将她的孩子抱走,直接扔进大海里。
陆念晚声嘶力竭的哭喊,孩子回不来了,她死死的掐着将孩子带走的人,那人回头,正是沈擎夜。
“不要!”陆念晚是从噩梦中惊醒的。
她流了一身的冷汗,嘴唇都结痂了。
“夫人你终于醒了。”李医生说道。
听见声音,陆念晚才反应过来,她茫然的看着周围,李医生,沈擎夜,还有手里拿着粥的保姆,最后低头,看见手上的输液器。
陆念晚想都没想,直接就将针头从手背上扯下来,力气很大,血直接飙出。
“夫人!”李医生着急:“你现在很虚弱。”
“咳咳。”陆念晚咳嗽了两声,没言语。
“你想死?”沈擎夜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人。
陆念晚仍旧是不说话,她是想说话的,可她喉咙生疼,无法出声。
沈擎夜再问:“你就这么想死?”
陆念晚:“…”
“你!”沈擎夜正欲发作,李医生上前拦住:“沈总,夫人太虚弱了,有什么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听完这话,沈擎夜才捏着拳头冷静下来。
转身离开,站在门外的拐角处,重重的拳头落在面前的墙上。
“陆念晚,你真让我为你失神了。”
回想起刚刚看见陆念晚如同尸体一般的模样,沈擎夜的心,还因为后怕而跳的可怕。
“夫人,你还是输液吧,否则,”
“否则会死?”陆念晚终于开口说了话,声音沙哑的如同七老八十的太太。琇書蛧
李医生含蓄:“夫人,无论如何,别作践自己的身体。”
“这幅躯体,早已经不是我的,你去告诉沈擎夜,他不是想要控制我吗?让他拿去吧,我的尸体,应该够听话的。”
外面的沈擎夜将这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果然,陆念晚恨着自己。
他噔噔噔的下楼,来到酒柜,拿出一瓶酒,直接便灌了下去。
一直在酒柜待了一个小时左右,李医生终于下来,看上去也有些疲惫。
“怎么样?”
“折腾了一会,夫人也累了,针水重新续上了。”
“嗯。”
李医生本想直接走,可想了想又说:“沈总,这样下去不行,夫人醒来后还是不吃东西的话会陷入恶性循环,针水,始终不能维持一切,你和夫人还是将事情说开吧,否则夫人,真的会出事的。”
本以为自己越矩了沈擎夜会生气,可沈擎夜没生气,他甚至有些茫然的看着他:“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
“啊?”李医生不解。
沈擎夜愣了一下又摇头:“没有,你走吧。”
“好。”
将最后一杯酒灌下肚,没吃饭的胃火辣辣的烧疼,沈擎夜再次上楼。
“沈总。”保姆守在陆念晚身边:“夫人刚刚醒了一下,又睡过去了,李医生吩咐过,夫人醒了以后一定得吃东西。”
“你下去吧。”沈擎夜吩咐的同时来到身边。
保姆应下,离开,关上了门。
陆念晚躺在床上,脸色虽然红润了几分,可看上去着实还是憔悴。
沈擎夜坐下,大手划过她的脸,想死这些日子,他们争吵,误会,和好,这么一想来,两人竟然已经在一起很久了。
“陆念晚。”沈擎夜艰难的涩涩开口:“我们,如果能像最初那样该多好。”
那样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又是另外一种人生吧,至少,或许会幸福的吧。
沈擎夜没注意到,他低下头的瞬间,陆念晚睫毛颤抖了几下。
日落,天黑,星辰铺满夜空,月色下,沈擎夜孤寂的身影被拉的很长,他站在阳台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烟雾缭绕,他看上去仿佛被全世界给抛弃。
陆念晚醒过来了好一会儿,她只是安静的偏头看着那抹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懂,完全不懂沈擎夜的心了。
打一个巴掌喂一颗甜枣,沈擎夜好像从来都是这样。
而陆念晚,对于这样的状态已经厌烦疲倦,不想再继续了。
“你醒了。”在陆念晚愣神的时候沈擎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身的酒味和烟味让陆念晚作呕。
她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人:“来看我死了没有?”
“念晚,我喂你吃点东西。”沈擎夜转移话题,将粥拿在手上作势就喂上去。
陆念晚摇头拒绝:“别惺惺作态了,没意思,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凶狠吧,露出你想要将我撕碎的那副獠牙。”
气氛沉重,沈擎夜收回手,犹豫了很久,再次抬起头时有几分温顺:“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
陆念晚不吃这套:“沈擎夜永远不会错,您毕竟是沈总,别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直接被你撕碎了。”
她此刻就像是一只刺猬,试图刺伤所有靠近她的人。
“陆念晚。”沈擎夜又低低的叫了一声:“我只是,想让你微微对我服服软,别的,我都可以不计较,可以给你,我沈擎夜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你还要我怎样?”
“呵,听上去还真感人肺腑啊,我是不是该痛哭流涕?”陆念晚毫不留情的讽刺。
“夫人?夫人?”
“糟了,夫人该不会有事吧”保姆得不到回应,才急忙的跑下楼去。
“沈总,沈总!”沈擎夜正坐在餐桌上,面前有两份餐具,食物也是两份,他正坐在那儿由着李医生给他换纱布。
“怎么?”
“夫人房里都没了声音,会不会是出事了?”
“什么!”沈擎夜一听猛的起身,朝着楼上狂奔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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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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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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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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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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