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通红,眼神中深邃的让人一眼望不透,也让他们顿时慌忙的停下了脚步,生怕她伤心之下做出什么傻事来,连连后退几步,
“别,不要乱来......你想一个人便一个人静静,不许做什么傻事。”
“我还能做什么傻事?撇开自己这条命不要吗?那又能弥补什么改变什么吗?”
宋锦瑟扯着唇角。
笑容更是自嘲讽刺,脚步微微踉跄着,向着人流中走了进去,像是也要就此和他们彻底断绝一切关系一般。
孤寂落寞。
身边再没有一人可信。
**
程华年在屋内。
虽未曾抬脚追上去,但眸子却是一直若有似无的落在门口的位置,当看到只有宋知廉他们几人走进来后,心中也莫名的提了起来,
“怎么?她恼羞成怒无言面对了?”
“程华年。”
宋知义脸色一沉,
“这些事她一概不知更没有掺杂半分,宋家是动了一点小心思给她一个教训,却从未想要过她的命,至于她为什么会死和我们也没有任何关系!想要将这顶帽子扣在我们宋家身上,那不如你彻查到底!”
“我当然会彻查到底!”
他冷笑。
看着宋知义更是眼神儿一冷,
“任何参与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
宋知廉没有再开口。
在昨日,清楚了当年许多事可能还有人在背后捣鬼后,对于程华年和程家,他心中也多了几分复杂的思绪,尤其是......唐红慧身上的伤和她的死,归根究底也和他们有着脱不了的关系,
“我也会调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嗯?”
他一愣。
似乎没料到宋知廉忽然转了几分态度,眼神儿深邃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你若真有你说的那般坦荡还会弄成如今?简直笑话!”
“我只为了锦瑟而已。”
宋知廉语气淡淡的。
话音落下,人也跟着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程华年站在原地沉默许久后,开始处理唐红慧的后事,虽说的决绝更是直接咬定是宋家人动手,但他还是留了心思,让医院的人做了报告,安排了人查清楚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唐红慧暴毙身亡。”
“程父被紧急送到医院,据言和宋家有着脱不了的关系,两家彻底反目成仇......”
“事情还在进一步彻查之中。”
“......”
翌日。
消息就传的满天飞了!
秦娉婷守在医院内照顾着程父,从昨日昏迷送医之后傍晚就醒了过来,但却一句话都不曾说,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好几岁一般,对于程华年更恼恨无比,m.χIùmЬ.CǒM
“滚出去!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我说过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
眼前。
程华年微微低头。
神色间似乎也多了许多疲惫,看着程父几日间鬓间的头发都苍白了许多,心里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对于程父一句句扎心的话更是无言相对。
沉默的站在那里。
半句话都未曾说过。
从他一进门之后,就已经被程父这般指着骂了许久,连走廊里都不少人听这声音凑过来呆在门口看笑话......
秦娉婷此时心里难受无比,犹豫许久还是忍不住的开口,
“伯父,伯母去世他难道不会伤心嘛?这一切归根究底是宋家人的过错,又怎么能全然怪在他身上......”
“滚!滚啊!立刻给我滚出去!”
程父眼睛通红!
耳边更是半句话都听不进去,
“他伤心?他伤心有什么用?他伤心能让他母亲活过来吗?要不是他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又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让他在白山村待上一辈子,那样这一切都不会到现在这样!怎么死的人不是他?怎么当初那场车祸没有要了他的命!”
话落。
随手抄起身旁的水杯狠狠的砸在了程华年的头上。
尖锐的玻璃顿时将他额间扎破。
鲜血直流。
秦娉婷惊呼一声,慌忙的上前用纸巾给他摁住了伤口,惊慌失措,“医生!快去叫医生包扎一下......”
“呵...最好死了才好,一了百了!”
程父声音冰冷。
看着程华年的眸子中也再无半分温情。
这话。
让程华年身子微微僵硬几分,下意识错开了秦娉婷凑过来的手,顶着还流着血的伤口,垂眸低声道,
“我没事。”
顿了顿,他抿唇道,
“这几日辛苦你了......我去处理母亲的后事。”
“怎么敢让您再去处理呢?这可真是折煞我了......我妻子的后事还是我亲自处理,不需要你再插手什么......”
“程伯父!”
听着程父阴阳怪气的话,看着程华年额间还在流血的伤口,秦娉婷却是忍不住了,
“这一切到现在这样也不是他想如何就能如何的!若早知道结果是这样他也不会做出那些事来,更何况只是他喜欢错了人而已!华盛是他一手创立落地现在他心里不会难受吗?您是父亲您问过他这些吗?
伯母的死难道他心里就不难过吗?他沉默不语就代表他不会伤心吗?又有谁为他考虑过?他从未说过一句就代表他不会疼吗?”
话音落下。
秦娉婷心里更是难受。
那是她喜欢的人啊!是她放在心上的人!在华盛出事之后,程家出问题之后任谁都能踩他一脚,那时有人想过他的骄傲吗?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一次次低头。
谁为他想过半分?
难道他是程华年,他就连疼连被体谅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程父顿时沉默了几分。
目光的落在了程华年还在滴血的伤口上,心里也愤怒在秦娉婷这一通话下来后,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却还是下意识的开口,
“他从未......”
从未说过。
从未低头过。
从来都是骄傲矜贵的男人。
他又怎么会有脆弱的一面?
程父心中百转千回过许多想法儿,但在看到程华年沉默垂眸的时候,脑海中却止不住的划过一个画面。
那是小时候。
他刚从白山村回来时。
一次意外,锻炼的时候被刀划伤了,却闷不吭声等训练结束后被人看出伤痕才匆匆就医,那时候他心疼斥责道,
‘怎么受伤了也不说一声,不疼吗?’
‘我能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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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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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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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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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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