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润玉在表示自己只做参谋后,就跟高源商议起来了。
患儿病程较长,邪稽不解,肺胃大伤,浊痰上逆,肺窍阻塞,已经是正虚邪盛之象,而且病入垂危,此刻,只宜扶正,切不可功,一功就死。
所以他们决定用益气生津,开窍化痰之法。
高源拟了一方,李润玉看了之后,也只是讪笑几下,没给什么意见。高源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然后便嘱咐赶紧抓药,频频给服。
西医这边持续给患儿进行氧气吸入,安排了专门的医护人员随时吸痰。同时用高渗盐水保留灌肠,及时补给血浆等一系列对证治疗和生命维持措施。
大夫们也就不去卫生局了,干脆就在医院里开会了。
除了说中西医结合的事情,就是商讨怎么应对腺病毒肺炎。这个病难就难在传变很快,辨证很难,一个没注意就会变成重症,甚至会演变成这样的垂危大症。xǐυmь.℃òm
大家商量了一下午,也还没拿出来一个非常可靠的治疗方案。
高源则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这孩子是从市里转出来的。这样说的话,市里肯定已经蔓延起来了。综合上辈子的记忆,怕是局面已经不容乐观了。
“要尽快啊……”高源心中暗自焦急。
傍晚,高源去查看了患儿,发现情况没有明显改善,他又更改了处方,在原来的方子上加入了西洋参和知母两味药,继续服用。
当晚,他们在县里住下。
高源却没有睡,点着油灯,在桌子前写着什么。
沈丛云则呼呼大睡的。
次日,又是县医院,患儿复诊。
所有医生大夫都在,高源走在最前面,大家都在看他。
王汉章也来了,他对着高源点了点头,但表情并不轻松。
虽然高源屡次强调中西医共同治疗的重要性,但没有扎实的病例打底,大家很难从心底认可。
病人家属都在里面,脸上堆满了疲倦和担忧,见医生们过来了,家属纷纷起身。孩子母亲胡行珂过来打招呼:“高大夫,辛苦了。”
高源道:“应该的,孩子怎么样了?”
胡行珂轻轻叹了一声:“还这样。”
胡行彦校长就在旁边,他很想说点什么,但看见高源紧皱眉头的样子,他又把嘴巴闭上了。
高源神色很凝重。
后面那群所长心里很清楚,患儿本就垂危,若一直挽救不了,那等待这孩子的,只有死亡。大家又看高源和李润玉,这两人一个是全县第一,一个是屡次起死回生的名医,两人联手都救不了吗?
县医院医生纷纷叹气。
王汉章心里也蒙上了一层阴影,看来中西医结合更难推进了。
高源呼出一口气,问:“患儿现在体温多少?”
乔正问:“小田,体温多少?。”
小田正在测体温,听到对方询问,他把体温计拿出来看一下:“咦?体温降了,不烧了。”
一听这话,后面的医生纷纷露出惊喜之色。
李润玉赶紧站在了高源身边,盯着孩子看。
王汉章也露出振奋之色,退烧了就好啊!
可孩子母亲却愣了一下,她问:“退烧了吗,这么快吗?”
她哥哥胡行彦说:“退烧了还不好嘛?再说了,高大夫本来就很快,他是出了名的快!”
王汉章赞道:“胡校长说话很有水平啊。”
胡行彦笑了笑。
胡行珂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说:“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刚刚我摸着孩子额头还是很烫的,可能是真的快吧……”
“你说什么?”高源立刻转头看向胡行珂。
“啊?”胡行珂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高源不等人家说话,他又立刻看向小孩,说:“再量,再报!”
说完,他赶紧上前诊断。
其他人看的一愣,不是降温了吗?不是药物起效了吗?高源大夫怎么还这么紧张?
小田甩了甩体温计,继续量体温。
高源伸手摸患儿,发现患儿双足发凉,仍然深度昏迷,而且气息很微弱。
小田拿出了体温计,再一看,顿时一惊:“哎呀,体温怎么还在下降?这孩子体温正在急剧下降!”
“什么?”这话一出,全场一惊。
原来不是退烧,而是小孩已经病的连发烧的能力都没有了,体温下降,阴津已伤,阳气又欲脱,这是要阴阳离绝啊,真是命在顷刻了。
李润玉悄悄往后撤了两步,他早就觉得这孩子治不了。治了这么久,又是中西医结合,又是全县最优秀的中医会诊,最后还是无力回天,落得一个阴阳离决。
胡行珂彻底慌了神,腿都软了,快站不住了,她结结巴巴地问:“高大夫,高大夫……我们孩子怎么样了?你说话呀,你说话呀!”
孩子的爷爷奶奶等人焦急不已。
胡行彦赶紧拦住了他们:“你们不要上去,不要打扰高大夫治病。你们放心,高大夫是一定不会放弃病人!当时别的医院都放弃小川了,只有高大夫没有放弃,他不会的,他一定不会放弃的!”
家属这才没有冲上去,只是一个个都紧张地不停落泪。
高源给患儿诊脉之后,发现脉沉弦细无力,还好,还没有到最坏的情况。
他刚站起来,一旁的乔正医生立马紧张道:“不好,患儿呼吸停止了,快做人工呼吸。”
西医赶紧扑过来抢救。
家属差点吓得晕过去。
高源不再犹豫,赶紧看向后面那群所长,却见李润玉已经躲到人群里面了,这些所长也不敢上前抢救。
高源大声问:“还有没有喘气,现在要立刻抓药开方!”
王汉章站出来道:“需要什么药,跟我说,我马上去抓!”
高源道:“要紧急回阳救逆,参附汤加石菖蒲,快!”
就三味药,王汉章听完之后,立刻跑下楼抓药去了。
李润玉也赶紧追下去帮忙,楼下是他的诊所。
经过西医的紧急抢救,患儿恢复呼吸。
中药随后也煎煮完成,很快就端了上来。
高源果断道:“立刻灌服,不要犹豫!”
“我来。”胡行彦大步出来,拿过药碗,一小勺一小勺给自己的小外甥灌服下去。
所有人都在看患儿情况。
孩子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已经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祈求上天保佑了。
乔正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刚才这一通抢救,可把他累坏了,他问:“高大夫,现在还有多大把握?”
高源担忧地看着患儿,他说:“你去摸孩子的四肢,回温则活,失温则死。”
乔正医生看向了患儿,不等他上前。家属就已经全扑过去了,纷纷搓热了自己的手,抓住了孩子的四肢。他们想把自己的热量传递给孩子,好让他活下来。
看到这一幕,全场人无不心酸。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这些医生大夫也没有离开的,李润玉在人群中眺望。
孩子家属这段时间本就被折腾的筋疲力尽,现在又是担惊受怕到了极点,他们握着孩子的手都在发抖。
“嗯……嗯……”不知道什么地方响起了哼声。
正在捂小孩左脚的母亲豁然转头:“小中,小中,你醒了吗?是你醒了吗?”
高源发现患儿有些烦躁地出声,只是还没醒来。
“他是不是手脚回温了呀!”孩子父亲紧张地问,他已经分不清是他们焐热的,还是小孩自己回温了。
高源上前诊断。
乔正赶紧吩咐道:“快,快,再给孩子测一下体温。”
后面的大夫挤上前来看。
稍顷之后,高源松开了孩子的手,心中大石终于落地。
孩子家属却紧张地连呼吸都不敢。
高源对着他们露出了微笑:“你们救活了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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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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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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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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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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