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拉下他的手掌,心里充满了疑惑。
“这么好的机会,难道不对我做点什么吗?”
京野言还在悄悄的活动腿,听到费奥多尔的问话无声的冷笑。
好家伙,就说怎么这么快就放下了戒备,感情都是试探。
不过做人设,他是专业的,才不会ooc,说要做忠诚的小弟就要做忠诚的小弟。
他没什么情绪,淡淡的回道:“想做的刚刚不是都做了吗?”
略微停顿了一下,费奥多尔的耳边传来一声清浅的笑。
“还是说,你还想让我做点什么?”
就算费奥多尔握着他的手拿刀子捅自己,京野言也不会让他成功的。
这么轻易就想把他诈出来,未免也太简单了,那样不是就失去了很多的乐趣了吗?
“因为频频没有进展,我回去汇报了一下目前的情况。”京野言回答了之前消失的问题。
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如果只是汇报又怎么会花了这么长时间?
恐怕是受了惩罚。
被关了禁闭或者......养伤。
费奥多尔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的男人,“你现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修靠坐在侧面的桌子上,语气淡淡的说:“一直这样毫无进展,上面也会有意见,继续下去的话我会很困扰,你的目标也是他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不是错觉,这个男人的身上确实带上了淡淡的疲倦。费奥多尔没有试图去踩修的雷区,他拿起一边已经凉掉了的茶壶,“我确实有计划,不过现在出了一点小问题。”
他其实也并不是很相信修,所以说起话来也没有几分真实。
一边的修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扶在了茶壶侧面,用了点力阻止了费奥多尔倾倒的动作,他就这样停了一会,费奥多尔能明显的感觉到慢慢有热气从茶壶上传来。
他抬眸去看修,修纤长的睫毛低低的垂着,虽然看起来很内敛,但还是能感受到他的认真,然而让他这样专注的却只是一壶红茶,强大的令人赞叹的能力突然被用在这么接地气的地方,让费奥多尔觉得很有趣。
因为这样的反差,虽然修本人和可爱一点都搭不上边,却还是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只是短暂的几秒,修已经若无其事的收回手,阻挡的力量消失,茶壶继续顺着力量倾倒,一团乳白色的水蒸气轻飘飘的升起,琥珀色的红茶流入马克杯。
费奥多尔捧着杯子,声音里带上了兴味的笑意,“这么强大的修先生就把自己的能力用在这种地方吗?”
“能力也会高兴的。”修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也没觉得自己冷酷强大的人设破碎了有什么关系。
意外的像个普通人,这种普通打破了他身上充斥着虚幻感的部分,让人一下就觉得他是个真实存在的人了。
感受到费奥多尔的注视,修也直直的望向他的眼眸,意外的看起来很专注,“所以是什么样的小问题?”
费奥多尔收回视线,“港口mafia的首领森鸥外本来应该陷入沉睡,这样能引起横滨的混乱。然而,你他现在竟然还清醒着。”
“从港口的反应看来,赫尔岑的能力不是完全没有起效,我不方便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赫尔岑还在被追捕,适合去弄清情况的就只有你了,修。”
京野言不相信费奥多尔真的没有办法得知港口内部的情况。
目前得到的都是些没用的信息,不过他也没想过立马就从费奥多尔身上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来日方长。
所以修也只是平静的点点头,好像无论费奥多尔让他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的答应一样。
“今天,答案就会送到你的手里。”
以修的能力,探清这点东西还是很简单的,不过以修的性格既然已经接近了那个人,什么都不做是不可能的。
如果修在港口和京野言打起来,吸引更多的视线就更好了,对费奥多尔来说,越多的视线关注着港口,对他就越有利。
越多的人知道港口首领昏迷不醒的消息,再之后......人们才会联想到出现在赌场的银树,还有使用银树的人。
在他手里,还有着能够将那个人彻底打入深渊的决定性证据。
.
时之政府总部晴朗的天空被密密麻麻的黑点覆盖,遮天蔽日。
溯行军竟然直接找到了这里,完全不去考虑自身防护的问题。
而去开启外层防护的人却汇报开关已经被破坏了。
溯行军的人混进了时政。
修倒是能修,只是最快也需要一个小时,一个小时都够溯行军把时之政府夷平两个来回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会修,那个藏在他们之中的小老鼠难道就不会再去破坏吗?敌在暗,时政在明,他们修的速度都赶不上人家破坏的速度。
因为前去征讨溯行军的部队刚刚出发,总部的战力也十分空缺,试图寻求审神者的帮助,却发现和审神者之间的联络也已经被切断。
为了保护审神者不被溯行军一锅端而设置的紧急状态,会将本丸封闭,现在连时政也找不到审神者的空间坐标,更无法对话。
他们的确可以解除紧急状态,恢复和审神者的联络,但同样需要时间,如果随随便便就可以解除这种状态,那溯行军也可以,就没有必要设置紧急状态了。
“我们需要十七人同意的文件,然后向系统申请......”秘书们已经快哭出来了。
这十七人是共同创立时之政府的十七个家族的家主,等他们签完文件,溯行军都够夷平时政四个来回了。
简直是把所有他们能想到的退路都给封死了。
会议室里的气氛剑拔弩张。
虽然溯行军内部势力分裂严重,但是不意味着时政的内部就团结一心。
由十七个阴阳师家族统率的时之政府显然没有那么团结,但是由于属于正义的一方,为了名声,大多数时候也能和平的讨论。
但这会就没有那么平静了,内部被渗透的事让他们彼此之间的信任出现了裂痕。
虽然本来就没什么信任可言。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秘书们心里害怕,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坐在会议室角落的药研站了起来,“我的主公或许有办法,之前审神者前来办手续,结果就被困在了这里。”
在他出声之前,都没有人发现他的身边安静的坐着一个少年。
看起来大概是个中学生,宽大的黑色披风将他整个人都罩住了,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有些像是军服,他静静的看着众人,任由付丧神代替他说话。
如果不是药研藤四郎提前说了这是审神者,他们也很确定目前实装的刀剑没有这样一把,差点以为这是一名付丧神。
实在是这位少年的身上有种莫名的非人感,华丽的服饰也好,让人能瞬间压力倍增的气质也好,都和普通的学生有些遥远。
“什么办法?”
药研回头看向自己的审神者。
“用阴阳师会用的办法。”少年沉静的说。
本来还抱着期望的时政人员当下就有些失望。
他们都是老阴阳师家族了,如果能用阴阳术解决还用的着在这里发愁吗?
仅存的守卫这里的战力才来汇报,他们能支撑的时间也不多了。
其实就算时政本部被摧毁,时政也不会就完蛋,那后面不是还有数以万计的审神者呢么?
审神者里大部分都是阴阳道天赋极佳的人,他们的背后还有各个家族,而在家族的背后,还有无数支持着时政的普通人。
这也是让他们还能坐在这里商量而不是逃跑的原因。
不过最好当然还是不要输,太损伤气势了。
他们也没把少年的话当回事,正想移开视线的时候,却看到少年竖起了手指。
一张符纸夹在他的指尖,亮了一下,眨眼间又不见了。
以为会发生什么,结果一点动静都没有。
“时间紧迫,不要胡闹。”见他年纪小,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的时政高层没再理会他。
他话音刚落下,一侧墙壁上的显示屏就自动打开了。
画面上,浅井拓也甩出几张符纸,符纸围城一圈将守在门口的付丧神困住,他的身边,一道道黑影窜出。
是溯行军,他们已经打到门口了。
浅井拓也作为这两年溯行军炙手可热的新人,在时政里当然也是大名鼎鼎。
他对着这栋大楼抬起了手。
眼见会议室里气氛凝滞,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一名秘书眼尖的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好像没有再动了!”
细小的电弧在地面上跃动,地面似乎颤了两下,眼见着浅井拓也面色逐渐严肃,忽然快速的向后跃起。
他的眼里满是慎重。
在他的视线里,体型巨大的白虎从楼体的侧面快速的奔跑,两步便已接近地面,轰的一声落在地面,几道交叉的气劲飞了出来,那些冲进去的溯行军从中间被斩成两半,消失在空气中。
白虎弓着身子,巨大的獠牙探出,凶狠的盯着浅井,忽地眼神一厉,发出令人畏惧的低吼。m.χIùmЬ.CǒM
随着他的低吼,白虎的身上发出了强大的电流,瞬间,电弧布满了目之所及的所有地方,在电光的映衬下,整个世界都暗淡了下来,几乎在一瞬间,所有的溯行军都被电流碾碎。
躲避不及时的刀剑也被伤成了重伤,如果不是同伴及时拉进楼里躲避,怕是也会和那些溯行军落得一样的下场。
无差别攻击。
而浅井拓也几乎在白虎出现的那一刻就张开了结界,之后,他的耳边就只剩下结界不断碎裂的声音。
好在当眼间最后一层结界碎裂,空气中的电弧也消失了,他的额上这才流下一滴冷汗。
明白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他当机立断的撤退了。
在他撤退之后,白虎仰天长啸,声音凶厉而又威严,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然后也跟着消失了。
一场危机就这样被解决。
几乎是目瞪口呆看完全程的时政高层恍惚的听到熟悉的声音。
“说过不会输了。”
在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之后,几乎用见鬼的表情看向动都没动的少年。
“这、这是......”
少年站起身,看起来还是那样的冷淡,完全没有自己刚干了一件大事的感觉,他轻言道:“四方神君,神兽白虎,作为阴阳师既然可以驭使鬼神,又为什么要自己动手?”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等少年走了之后才在那仿佛在说“废物”的眼神里发出悲愤的呐喊。
“你以为人人都是安倍晴明吗,混蛋!!”
不过对时之政府来说,有如此实力的审神者留在本部就已经算是最大的幸事了,只是这似乎是新来的审神者?
不然有着这样的实力,怎么会完全没有印象呢。?
......
[其实考生不调整自己的外形,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不就是想让他们放下戒心,维持着这副十八岁的外形效果不是一样吗?
京野言挑了挑眉,十八岁和十六岁怎么可能一样,也不打算再争辩。
削弱过的时政本部的力量是为了让双方的战斗变得更加可控,但要是时政因此弱的被一举拿下,恐怕就没心情和溯行军打了。
浅井拓也自然会放水,但时政要是太弱,浅井就很容易暴露,那样的话,溯行军那边就会缺一个控制阀,所以京野言去捞了时政一把。
这场由他开始的战争,在他说停之前,谁也不能擅自终止。
在到达极限之前,他是不会叫停的。
“我记得教科书上写过,某个国家曾在战争期间向战争双方贩卖军火,以此大发横财,战争也因此持续了更长的时间,人民苦不堪言,对战争从心底厌恶,也由衷的向往和平......”
京野言坐在首领办公室的窗边,俯视着横滨这座城市,朝阳的光洒在他的身上,“我希望时政和时溯,他们都能成为爱好和平的人。”
他露出一个细微的笑。
然后整个房间,两面能够防住RPG的落地窗炸了,碎片被朝阳染红,亮晶晶的飞散开。
银发的男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房间里。
......
武装侦探社内。
谷崎直美不放心的看着出门的社长:“社长没问题吧,明明太宰先生不是很积极的说要去找琴师的目标商谈吗?”
她扭头看着有气无力的趴在沙发上,一副魂飞天外的样子的太宰治。
明明太宰先生比社长会说话多了,为什么不让他去见琴师要找的那个人呢。
江户川乱步咬着棒棒糖,对此没有发表意见。
社长知道太宰治加入侦探社之前干过什么混账事,怕他出现在那人的眼前直接把人惹炸毛了,被扫地出门。
他瞥了一眼看起来颓废然太宰治。
不过阻拦也没有用啦,这么好的机会,太宰怎么可能不去见他呢?
......反正那个人也不可能真的不见太宰的。
江户川乱步气鼓鼓的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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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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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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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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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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