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没津门利顺德酒店装饰的那么豪华外,其他方面不遑多让,也一样有中西菜品可以品尝。
陈三和五名队员住在正大饭店,其他队员分散在附近豫春园、晋谷香、晋隆等饭店落脚。
这些饭店档次在太原城都是数一数二的,队员们外出在吃饭、住宿方面,任自强才不会像无良老板抠抠索索。
一视同仁,让这些泥腿子该见识的见识,该享受就享受。
到了饭店房间,洗漱完毕,陈三已经点好了一桌晋省特色美食为任自强接风。
在席间,陈三汇报这几天的成果:“强哥,面粉我们收购了一百二十吨,大米六十多吨,小米九十多吨,盐巴九吨多,花生油和菜籽油三百二十桶、酱油、老陈醋各一百五十缸。
这些货已经由商家陆续往临汾起运,三水和大壮也已带领一半队员前往临汾,在当地租赁仓库准备接货和租大车运送事宜。”
任自强心算了一下,粮食差不多三百吨,刘柱子押送的肉干也近三百吨。
这么多食材应该足够长征后到达陕北的红军度过这个冬天了。于是他点点头:
“嗯,仨儿,粮油准备的应该差不多了,你明天先带着其他队员也赶往临汾,我在太原等柱子,等他一到办理好转运,我也会赶往临汾和你们碰头。”
陈三点头:“是,强哥。”
末了任自强又心血来潮问了一句:“仨儿,买这么多粮油没引起外人注意吧?”
“没有,强哥,我们买东西都是分散在十几家铺子采购的,到现在为止没发现附近有不良企图的人。”
“那就好,出门在外一切小心为上,还需要多少钱?我晚上给你们送过去。”
“强哥,还差不到三十万大洋。”
“嗯,知道了,你们到临汾后看临汾如果粮油物资充足的话,可以再买点。”
“好的,强哥。”
当晚,由陈三带路,任自强看望了在其他饭店落脚的队员们,并留下大洋不提。
第二天陈三带队前往临汾,任自强在等待刘柱子期间闲来无事,带着大丫二丫游览太原城。
太原作为大军阀阎老西的大本营,并作为晋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发展的还是很不错的。
城市道路规划井然有序,不仅宽阔,路边还有许多风格各异的高层建筑,初具现代城市面貌。
当然,这些所谓的高层是相较于民国这个年代说的,不是‘摩天大楼’那种高。
而且最高建筑还是一座天主教堂,教堂左侧相邻的却是一座香火鼎盛的城隍庙。
中、西方之神在此相安无事,各凭手段争香火,实属有趣。
太原人称:一座城隍庙,半部太原史。这座盛唐之初就存在的城隍庙,那是一定要看看的。
城里虽然没有有轨电车,但有不少汽车、人力车、自行车往来穿梭。
更令人称奇的是,道路两旁都修了排水系统。而且道路清扫很频繁,整个城市感觉干净整洁,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没有灰尘的北方城市。
任自强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不过大丫二丫两姐妹对此却兴趣缺缺,远没有城里的特色小吃吸引人。
像清和元‘头脑’、‘认一力’蒸饺、六味斋酱肉、百花稍梅、过油肉、桂花元宵等,馋得她俩止不住咽口水。
两姐妹还遗憾呢:“要是王妮和雪梅来了就好啦,她俩吃一遍准能学会做,以后咱们在家里也可以经常吃了。”
任自强安慰道:“没关系,你俩把好吃的都记下来,等咱们回程时多买点都带上。”
有保温保鲜的神器在手,这都不叫事,方便得很。
有道是‘霓虹灯下也有阴影’,虽说阎老西把晋省治理的井井有条,老百姓安居乐业,素有民国‘模范省’之称。
但别忘了阎老西骨子里还是代表权贵的利益,所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在太原也是存在的。
任自强就发现自己的同行,也就是叫花子,太原城里并不比保定少。
遇到即是有缘,凡是向他和大丫二丫伸手乞讨的叫花子都没让他们空手而归。
来到太原城的第三天下午,刘柱子等人押送的货运列车平安到达太原。
货车到太原后还要停一宿,明天中午才能继续转运至临汾。
“柱子,你们辛苦了!”
坐货车没水没食物,没暖气,一路寒风吹着,而且全靠干粮充饥,刘柱子、王强等人脸都被冻得通红。
任自强一见就心疼不已。
刘柱子不在意道:“强哥,这算什么辛苦?兄弟们在车上都穿得挺暖和的,没人冻着。”
“柱子,火车不是明天才走吗?这样,你把兄弟们一分为二,轮班到豫春园、晋谷香、晋隆饭店里好好泡个热水澡祛祛寒气,再多搞点好吃的犒劳一下兄弟们!”
“明白,强哥。”刘柱子也没多想,乐呵呵领命而去,安排王强带领一半队员先去饭店。
老话说不作不死,任自强一心为兄弟们辛苦考虑,却没料到此举实属过于张扬。
要是队员们都乖乖待在货车车厢里没人注意反倒没事了,好嘛,结果他老人家一声令下,呼啦啦从车厢里一下出来二百四十多壮汉。
而且这帮壮汉无不雄赳赳气昂昂,虽然身上藏着短枪没被人发现,但行走做派明眼人都能看出有军人作风。
想哪阎老西对晋省可谓是经营日久,一直在防老蒋、防红党、防其他军阀,虽说达不到水泼不入针插不进的程度,起码也是耳目遍地。
尤其是像火车站这类客流量极大的重地,阎老西更少不了安插情报耳目。
所以,陈三带着二百四十来号队员在火车站齐刷刷一亮相,立刻引起对方的注意和警觉。
“这帮人从哪来?他们是干嘛滴?怎么这么精悍?”
所以说这世上凡是都怕“认真”二字,一旦阎老西的情报人员认真起来,任自强所谓的看似一次‘正常商业活动’可谓疑点多多,根本禁不起查。
因此,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大跳,表面上看货车是从保定起运,货单上也表明车厢里装的都是肉食和布匹、棉花、香烟等日常物品。
但为毛这些普通货物要安排近五百人押送,而且还是武装押送,并且装备的枪械极为精良,这可要人亲命了!
莫非是车里装的是什么违禁或贵重物资?由不得别人不这么猜想。
又或者这么多武装人员非法入境,要对阎大帅不利?
民国虽然不禁止私人持有枪械,但近一个营的不明武装势力突然出现在晋省首府太原,也着实骇人听闻。
这股武装势力隶属于谁无从知晓,只查出来是由一个叫刘柱子的年轻人带队。
于是乎阎老西的情报人员如临大敌,没敢轻举妄动,立马将此事层层上报,最后被阎老西得知。
“甚?”阎老西闻讯顿时勃然大怒,竟然有人敢在他这位太岁爷头上动土,当即下令:“立即调保安师包围火车站,给我仔细查,我要看看是何人敢这么大胆?”
由不得他不动怒,阎老西一直把晋省视为自家自留地,可以说是命根子,绝不容其他武装势力存在。
为此他和老蒋虚与委蛇,还三番五次造老蒋的反;还和东洋小鬼子大玩‘太极推手’,搞得小鬼子云山雾罩、屡屡吃亏。
更对到达陕北的红党组织据黄河严防死守,坚决不容他人在卧榻之侧酣睡。
所以在小鬼子入侵晋省的时候,阎老西才会拼死抵抗。
好了,书归正传。
阎老西这一调兵包围火车站,正好把值守的刘柱子以及剩下的一半人堵了个正着。
刘柱子一看被一帮全副武装的大兵把列车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大有一言不和就开枪的架势。
但问题是刘柱子心里没鬼呀,也就是无知者无畏,毕竟任自强又没告诉他这批货物是送往陕北支援红军的。
再有刘柱子今非昔比,以前那个仰人鼻息见风使舵的街溜子早就不见了。琇書網
可以说这个世界上他唯一敬重的人除了任自强,其他人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怕。
再加上有任自强做后盾,所以他压根没当回事,军队来了又能怎么滴?我又没犯法!
因此,刘柱子对其他持枪戒备的队员大喊一声:“都别慌,放下枪,我问问是怎么回事?”
然后不慌不忙对包围的晋绥军拱拱手笑道:“请问各位军爷,何事让你们如此大动干戈?”
带队的晋绥军军官一看刘柱子等人没有抵抗,并没理会刘柱子,而是直接下令道:“来人,把他么都抓起来,仔细搜!”
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刘柱子一看对方来真格的,忙一边告诫其他队员:“都别反抗!”
一边大喊着向带队的军官争辩:“哎,军爷,我们车里装得都是正经的货物,可没违禁物资!”
“有没有违禁物资你说了不算,我们查过才知道。”带队的军官横了一眼刘柱子再没理会。
这一搜好家伙,首先队员们身上的武器装备就吓人一跳。
轻机枪、德造花机关和步枪数百支,进口盒子炮和勃朗宁人手一支,每人还带一把匕首。再就是随身携带的弹药和手榴.弹以及一部电台。
这些装备可谓武装到牙齿上也不过分,看得带队的晋绥军军官都眼热不已,以为捞到一条大鱼。
不曾想再搜下去,车厢里的货物和货运清单上的一般无二。
可想而知这些丘八检查货物的德性,把货物翻了个底朝天不说,还搞得乱七八糟。
而且其中不乏顺手牵羊的,把随车携带的香烟顺走不少,气得刘柱子等人是干瞪眼。
带队的晋绥军军官搜不到违禁物资又开始审问:“你们为什么带这么多武器来太原?”
刘柱子回答的振振有词:“现在世道这么乱,路上不安全,我们第一次来这边做生意,带武器是防土匪劫道的。”
“胡说八道!”“砰!”带队的军官一拍桌子:“你们带这么好的武器只是为了对付土匪?”
“要不然呢?”刘柱子大大咧咧道:“武器是我们老板给我们配的,他给我们我们就用喽!”
“你知不知道这些武器很值钱?”
“不知道,反正我们老板很有钱也很有势力!”
“你们老板是谁?”
“我们老板是保定府王大发王大善人,他的产业遍及整个保定府,你去保定府一打听都知道!”
想让刘柱子说出任自强那是不可能,他灵机一动把王大发给卖了。
再说办理火车运货手续都是王大发出面帮着穿针引线,因此说王大发是老板也没错。
“你们根本不是有钱人的护院,反倒像是正规军人!”
“这不怨我们,我们的教头是正规军人出身,他就是这么训练我们的。”
“你们教头是那支部队的?”
“我们教头以前是吴子玉吴大帅部队里的正规军人出身。”刘柱子回答的滴水不漏。
此时,恰好王强等人吃饱喝足来火车站换班,正好也被严阵以待的晋绥军一锅端。
看到王强被押过来,刘柱子忙指着王强对审问的军官喊道:“他就是我们老板王大发的大少爷,你不相信可以去查?”
晋绥军出面,查一个保定府的商人还是没难度的,一封电报就证明刘柱子此言不虚。
晋绥军军官再问这么多货物运到哪儿?和谁交易?
刘柱子只能说运到河津,至于和谁交易只有老板知道,他们这些下人可不关心。
这属于商业机密,带队军官总不会揪着王大发打破砂锅问到底吧?
其实这也很好判断,运到河津再往前走就是陕省地界,那是张小四的东北军和杨虎城的西北军管辖的地界。
事情查到这个份上,带队军官岂有不知是搞了乌龙,他又不知该如何处置,只好把皮球原踢给阎老西。
“妈卖批!吓老汉一跳!”阎老西得知事情原委后口吐芬芳,但你让他一个晋省的‘土皇帝’向一个商人认错,不要说门都没有,连窗户都没有。
而且他还下了一个荒唐至极的命令:“额们晋省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哪会有土匪劫道,在晋省做生意根本用不着武装押运,把他们的武器都收缴了,免得吓到额晋省百姓!”
下完命令后,阎老西心思一动,心道:“这些货物不会是卖给东北军或西北军吧?”
于是他又下了一条命令:“安排人盯着点,看看这些货物卖给谁?”
好嘛,这下算是被阎老西给盯上了。
在太原还好说,就这数百吨物资。不过等刘柱子把货物运到临汾和陈三在太原和临汾采购的大量粮油一汇合。
如此之多的物资运往陕省,想不惊动阎老西都不成,他要不搞个水落石出他就不是阎老西啦?
于是乎一场更大的麻烦即将在临汾上演,这是后话不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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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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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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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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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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