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老板当即阴阳怪气道:“小子,你们觉得王老板在烟土上一人说了不算,那再加上我们俩呢?”
孙老板指着两人道:“小子,有我们三家在,我看在保定府有谁狗胆包天敢要你们的货?我奉劝你们一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言外之意,无非是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刘柱子陈三此刻虽猜不透其中详情,但也明白这次烟土交易里大有蹊跷。否则,他俩真成了傻子啦!
但两人怎肯甘心就犯,再不济他们还有无所不能的强哥呢。何况对方现在又没撕破脸皮上来硬抢,也不好当场翻脸。
于是陈三反唇相讥道:“咋啦?三位老板莫非吃定我们啦?你们能在保定府一手遮天,别忘了保定府之外还有北平、津门,老子大不了不在保定府卖,你们能咬我啊?”
“哈哈……!死鸭子嘴硬!”王老板冷声大笑:“不是老子小看你们,就凭你们和你们那个毛到没长齐的臭叫花子总团头,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多少斤两,还想把烟土卖到北平、津门,你们怕是不知道这行水有多深吧?小心到时候怎么被淹死都不知道?”
他言外之意摆明是说,小子,你们的底细都被我们摸清了,还能有啥依仗?
但王老板千算万算他算漏了一着,他骂刘柱子陈三是臭叫花子,说不得两人看对方人多势众还能忍一忍,再思谋秋后算账。
但千不该万不该把任自强也连带着一起骂,那任自强是谁呀?在刘柱子陈三以及同来的队员心中,可谓‘神’也不为过,岂容旁人有半点亵渎玷污?
“卧槽你玛!你竟然敢侮辱我们强哥!”
刘柱子陈三当即怒火中烧,叔叔可忍婶婶也不可忍。此刻丝毫不考虑对方人多势众,两人二话不说,立马手一抖,藏到衣袖里的勃朗宁手枪滑到手中,随即扣动扳机就打。
他们倒是和任自强学的有模有样,深谙要动手就别逼逼的道理,再有擒贼先擒王。
同时,两人心中不约而同升起了立功赎罪的念头:“今天要不狠狠在三头大肥羊身上敲骨吸髓一把,都对不起强哥栽培这么久!”
所以,两人宛如福至心灵,都没敢往要害上打。要是打死了,到哪儿勒索钱去?
“亢亢亢亢”四声枪响,刘柱子陈三各打两枪。
“哎哟!哎哟!哎哟!”三声呼痛声响起。王老板右胳膊中了一枪,孙老板右臂中了一枪。最倒霉的就属中间的侯老板,左右胳膊各挨了一枪。
毕竟刘柱子陈三也没商量好不是,都想先打伤对方。好在两枪过后来得及收手,否则,就不是侯老板一人挨两枪了,其他王孙两位老板怕是都要挨两枪。
两枪打完,两人又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前一步。
刘柱子劈胸抓住右手王老板当挡箭牌,陈三抓住孙老板当挡箭牌,两人往中间一靠,恶狠狠警告道:“想要命就不要玩花样!”
同时,两人各出一脚,踩住已无反抗之力随枪声而倒地惨呼的侯老板身上。
“亢亢亢亢……”刘柱子陈三算是学到任自强的一点精髓了,既不喊杀,也不废话,蒙头继续干。
枪声接着如爆豆般响起,盯紧三位老板身后惊骇莫名,刚刚反应过来准备掏枪反击的随从射击。
一边紧盯前方射击,才顾上一边大喊一声:“兄弟们,都动手,给我打!”
一支勃朗宁有十三发子弹,刚才打了两发,还有十一发子弹。两支手枪二十二发子弹,如雨点般一口气打完。
而且两人猥琐的一批,身子缩在王孙老板身前,枪口就放在王、孙老板的耳边,不停轰鸣的枪声直接把两位老板震懵了,也震傻了。
哪怕两位老板也曾杀过人放过火,他们委实想不到刘柱子陈三这么二,一点没征兆,就是一个劲干。
二来他们一贯养尊处优,这阵仗好多年几乎不曾见过。一个个如抖筛糠,吓得只余哇哇大叫,肉眼可见身下土地上被洇湿了一片,明显是被吓尿了。
躺在地下的侯老板也不好受,比别人多挨一枪,身上被踩着两只臭脚不说,还被手枪退壳发烫的子弹壳烫屁了。
勃朗宁子弹打完,两人把枪一丢,随手从怀中抽出二十响盒子炮,继续开火。
此时,刘柱子陈三身后的护庄队员也大都反应过来。呼啦一声散开,蹲在烟土箱子后,那是瞄都不瞄,端枪扣动扳机就射。
有的队员嫌步枪打一枪还要拉一下枪栓,射速太慢,更是抽出盒子炮扣动扳机就是一梭子。
到底是一直练过打枪的,甭管敢不敢对人射击,至少有近二十人一起开枪,那气势看着挺足。
当然,所有枪口都知道避开刘柱子陈三,真要打到自己人那才闹笑话呢。
场上一时枪声大作,枪烟弥漫。受枪声惊吓,双方拉车的马匹也是嘶鸣不止,跃蹄乱跳狂奔,乱的一批。
更有不小心被流弹所伤的马匹,吃痛之下,更是疯了一般拉着大车横冲直撞。
当然,挨枪子的以王老板带来的马匹居多。
有三位老板当挡箭牌,他们的一众随从本身就投鼠忌器,被动挨打。再加上没对方众人出枪快,等于被对方占尽先机。
正所谓一步领先,步步领先,三位老板的一干随从完全被刘柱子一行人压着打,能举枪还击者寥寥无几。
尤其是站在三位老板身后的一帮心腹随从,距离又近,刘柱子陈三几乎弹无虚发,枪枪见血,枪响人倒,眨眼间倒了一大片。
两人真是没白训练,两把枪成了场上绝对主力。
再往后见机得早的随从,要么纷纷躲在大车后,要么趴在地上。
结果马车一跑一乱,猝不及防之下被马踩死踩伤或被大车撞伤者大有人在,更别提拿枪还击了。
就见三位老板带来的七八十号随从,随着枪声不断,惨呼连连,死伤狼藉一片。
而刘柱子陈三这一方的队员和马车离得稍远,队员们都在烟土箱子前准备搬箱子,倒是大都免过这一劫。
只有两个在最后面的,倒霉的一批,被大车撞飞在一旁地上,生死不知。
此刻,其余队员们都忙着射击,也没人顾得上看他们一眼。
盒子炮打完大半匣子弹,刘柱子陈三看对方已没几个人能站着了,两人纷纷大吼一声:
“停止射击!停火!”
接着又喊了一嗓子:
“投降不杀!”
“缴枪免死!”
身后队员们听到喊声渐渐停了火,纷纷端起枪也跟着七嘴八舌咋呼:
“不要动,谁动我打死谁!”
“缴枪不杀!”
……
有些喊声明显带着颤音,一听就是没见过大场面的,
枪声一停,场上只余人喊马嘶,其间夹杂着不少“哎唷!哎唷!”痛苦的呼喊声以及告饶声:
“爷爷饶命!”
“我不动,别开枪啊!”
“我投降,我投降!”
……
刘柱子和陈三继续目视前方,持枪凝神戒备。
看场上没人再试图还手,刘柱子头也不回大声命令道:“上来一半人收缴武器,其他人继续持枪警戒,看谁要反抗就打死谁。”
“是!”有十来个队员端枪小心翼翼走上前来,开始挨个收缴枪支。
现场血气冲天,哀嚎不绝于耳,血腥扑鼻,有没见过血的新来队员,见此无不小腿肚子打转,面目苍白,闻之欲呕。
气得刘柱子陈三直翻白眼:“看看你们那副熊样!”他俩浑然忘了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的那副怂样。
他俩也腾出一只手来,在王孙两人身上摸索,看对方藏武器没有。
此刻才有人注意到受伤的兄弟,慌忙在后面大喊:“柱子哥,大根子、二牛没动静了。”
陈三没好气回了一句:“慌个球呀,有谁学过急救的?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时,在外警戒的八个人听到枪身也跑过来,见此情景顿时愣了。
刘柱子忙道:“狗剩,外面有什么情况吗?”
叫狗剩的傻傻摇摇头:“外面没人。”
刘柱子顿时破口大骂:“你们这帮混蛋玩意,没人你们跑来干什么?谁让你们擅离职守的?还不赶快去外围盯着,如果有人来再报告。”
“哦哦哦……”八个人来得也快去得也快,一会儿跑没影了。
把武器收缴完,并用绳子把受轻伤或没受伤的随从捆起来。至于重伤的没补上一枪都算不错,无视其求救,全部弃置一旁任其自生自灭。
三位老板带来的随从被打死三十四人,绝大部分都是被刘柱子陈三射击导致。
两人共计打出五十多发子弹,大都是一枪致命,其杀伤力由此可见一斑。
自己的两个伙计只是被撞晕了,其中一个磕破了头,另外一个压断了小腿,并无大碍。
忙完这一切,刘柱子陈三才顾上手中已是战战兢兢,面如土色的三位老板。
“槽你玛,竟敢对我们强哥不敬!我看你们还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苟日的,看我们叫花子好欺负是吧?你们咋不牛逼啦?”
……
两人边破口大骂,边拳打脚踢,打得三位老板痛彻心扉、雪上加霜,纷纷求饶:
“两位爷,我们有眼无珠,饶了我们吧?”
“是我们狗眼看人低,我们错了!”
这岂是告饶能解决的,两人一边打一边问:“说,这笔交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位老板看到自己带来的人死伤一地,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为了保住自家小命,自是狗咬狗互相大肆攀咬、推诿。
候孙两位老板一致咬定:“这都是姓王的出得主意,他知道你们是丐帮的人,不甘心出那么高的价买你们的烟土,才故意挑刺压级压价。”
刘柱子陈三此刻才明了:“这么说我们的烟土品质都是一样的?”
“对,姓王的就是欺负你们不懂行!”
“好呀!你这个苟逼玩意,竟然敢跟我玩花样,老子杀了你!”
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这要是被强哥知道那不得笑话死,刘柱子越想越气,忍不住就要对王老板搂火。
“好汉爷饶命!”王老板自然不可能让他二人落了好:“姓侯的,姓孙的,你们两个更不是人。我虽然压级压价,但我好歹也出钱买烟土。你们两个呢,竟然勾结土匪在二位好汉爷回去的路上埋伏,准备杀人夺财!”
“我日!”刘柱子陈三闻听惊出一身白毛汗,少不得又对候、孙两位老板招呼一顿拳脚。
心说真特玛心黑,搞得一环套一环,要不是先下手为强,今天能不能活着回去见强哥还两说。
两人一听有土匪参与其中,清楚自己力有不逮,不约而同向对方建议道:“咱们还是通知强哥来主持大局吧?”
“那我去满城找强哥。”陈三向刘柱子眨眨眼并搓搓手指头:“那三只大肥羊就交给你。”
“嘿嘿…,放心吧,我不把他们骨头榨出半斤油来我都对不起强哥。”刘柱子会心一笑。
交易的地点离满城不远,陈三快马加鞭赶到满城胡大洪家。
任自强一看陈三急死忙活赶来,就知道烟土交易出了变故,两人也不好当着胡大洪面谈,只好找个藉口先行离开。
出了门赶往交易地点的路上,陈三一边看任自强脸色,一边心怀忐忑讲述了交易中发生的变故。
任自强听完也乐了:“真是瞌睡来枕头,这世上咋会有这么多不知死活的玩意总喜欢飞蛾扑火呢?也不知这帮人脑子咋长得,净玩送菜上门的把戏?”
对他俩着了一帮老狐狸的‘道’压根没放在心上,吃一堑才能长一智,何况都是旁枝末节,瑕不掩瑜。
这回逮着三只超级大肥羊和一股土匪,他不借机狠狠搜刮一把他都不姓任。
他极为赞赏的拍拍陈三的肩膀:“仨儿,这回你和柱子干得真不错,有魄力,够胆色!要知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以后都这么干就对了!”
同时也极为感慨,乱世太特玛能锻炼人啦,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两位往日都需要看人眼色过活的***已经变得杀人不眨眼,简直不可想象。m.χIùmЬ.CǒM
陈三见任自强没怪罪他们反倒夸了一顿,霎时间骨头都变得轻了几斤,美得一双眼睛眯缝成一条线:“嘿嘿,我们能有今天的本事,都是强哥您教导得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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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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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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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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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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