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张石凳上静坐着一名妙龄少女。她双目紧闭,看不出悲喜。尽管锦石暗淡的柔光只有些许映照着她,但凭借着这些许光亮,便得以窥见那令皓月都羞愧的雪颜。
兴许,这个石屋的锦石柔光原本是灿烂夺目的,却因她的存在而变得黯然失色。
“唰......”一对石门向两边打开。
少女也张开了那双星眸,黑白分明,宛若一汪秋水,宁静而莹润。
随着门的打开,一个头戴独角灰色面具的男子出现在门口。当他看着挤进屋内的光线自少女绝美的脸上缓缓铺开,他的心跳加快了不少。
而当少女秋水眸子睁开的那一瞬,他的眼中仿佛燃起了热火,那股火中,有热切倾慕,有难以按捺的贪婪,还有——邪淫。
或许是因为这男子已经在她面前出现多次,也或许是她从男子的眼中看到了某种令她极度厌恶却又感到丝丝不安的意味,少女只瞥了这男子一眼便重重地闭上了双眼。
仿佛,他与这石屋内的空气无异。
“薛姑娘,我......”
“出去!”
男子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女子的一声冷喝封住。
他将到嘴的话重新咽回了肚子里,却并未离去,而是开始打量起眼前的少女。
她虽闭着双眼,不言不语,但浑身上下无不透着充斥着厌恶的冷漠。可是,即便如此,她那无暇的容颜,就像这石屋内唯一的明珠,牢牢的吸住他的眼睛,攫住他那蠢蠢欲动的如野兽般的野望。
多次遭受冷遇的羞愤、一次比一次更加强烈倾慕和占有欲在男子的心中交织着,激荡着,他看向少女的目光越发的火热。终于,下体那股进门时就已点燃的邪火在此刻猛然暴起,直冲心口,而后在瞬息间遍及周身。
女子那原本在他心中如天人般不容侵犯的高贵面纱被这股邪火无情地点燃,并最终完全焚毁。
他像一只贪婪的野兽般,咧开了嘴,张开了爪,猩红的长舌舔舐着嘴角。他冲向了女子,要将她的娇躯牢牢抱住,以狂风烈火之势占有她,即便他会为此粉身碎骨。
少女似乎感到强烈的邪恶气息扑向自己,她猛地睁开双目,正迎上一双充斥着淫秽的恶狼般的血红双目。
她仓皇了!害怕了!这在她过去十五年的生命中很少有过。
过去,随着她天颜初成,身上虽然时时聚拢着男子爱慕的热光,但大多紧紧是他们对至美事物的赞美与渴慕。
可现在,就在眼前,这个男子竟然胆敢以这般臭路粗鄙的姿态扑向她。她虽然未经人事,但也猜得出那淫秽的目光意味着什么。
她想要起身,然后用尽全身力气逃开这只被欲望冲昏了头的野兽。可她惊愕地发现,一股元气早已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根本动弹不得分毫。
惊骇!花容失色!在这一刻她根本容不得她多想些什么,也无力做得什么,只能绝望地闭上双目,偏过头去,维护最后一丝尊严。
“呃啊!”
一声惨叫响彻整个石屋。
不过,叫声并不是来自那名少女。
少女被那叫声所惊,不由地又睁开了双眼。只见那名扑向她的男子瘫倒在地,离她脚边只有寸许之遥,嘴角溢血,面带惊骇。
“混账东西,丢人现眼的蠢物!还不快滚!”
那瘫倒在地的男子这才慢慢地爬起身来,踉踉跄跄地朝门口跑去。“三哥,我......”
“还不滚?”
少女听出了那声音,她没有将目光移到石门处,而是先在心中平复了一下那不下于劫后余生的跌宕心绪。
羞怒、悔恨、惊吓,这些方才没来得及涌上的情绪此刻在心中交织翻涌。绝美的双眸内,轻漾着涟漪。
“凯风姑娘,在下御下无方,险些惊扰了姑娘。”不同于之前的暴喝,这名替凯风解围的男子带着略显恭敬的语气走近她。
凯风一言不发,重重地缓缓地眨眼,并做了一个深深的呼吸后,一双美目瞪着眼前这名带着灰色面具的男子,举起了双手。
“若不是手上这东西,凭他也能接近我?”
那男子扫了一眼那欺霜赛雪的皓腕上缚着一指宽的黑色枷锁,竟似乎很是认可地点点头道:“在下虽是一介散修,但奇元岛两大年轻天骄的名声也是如雷贯耳。
姑娘如此年轻,修为却已臻至真元巅峰,离灵元境不过是一线之隔。以姑娘天纵之姿,即便是在奇元岛史也是绝无仅有的。
那阎家的少家主,百年一遇的修元奇才,怕是也无法与姑娘并称吧。”
凯风对男子的夸赞不置可否。她自小便很清楚自己的修元天分远胜常人,但究竟能不能称得上奇元岛有史以来最惊艳的,她当然无法确定。
尤其是,沙立在她生命中出现后。
想到沙立,凯风的心绪开始有些紊乱。自沙立来到奇元岛上,从未与她分离过这么长日子。此刻,他一定焦急万分地在寻找自己吧。
凯风自然希冀他能找到自己,但这巨门岛危机四伏,可千万不要一个人独闯。
那男子将目光移到凯风脸上,虽已数次这般距离目睹,但依旧对这天人般的仙颜暗叹不已。心想:连自己这般不好女色,一心修炼之人都尚且无法在这少女的天姿面前保持自若,更何况那些修为较低,又年轻气盛的兄弟?
而且,在这女子手缚“困元锁”,一身元气全被压制,是真正的娇软无力。平日那些有心无胆之辈,兽性一起,哪还能压制得住?
本来做的就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奢望人人都是正人君子,岂不可笑?
“姑娘就在此处再委屈几日,便宜之时,自当还姑娘自由身。”那男子说。
“陟岵怎么样了?”凯风问道。
“阎公子乃是岛卫都统之子,我等只是一些在刀口上求存的散修,怎么敢和岛卫与阎家真结下仇怨?
他被请入大哥专门为他安排的所在,姑娘不必担忧。呵呵。”
凯风眉头微皱,没有说话。她自然很清楚,陟岵也与她一般,被这“困元锁”压制了元气。只是陟岵兼修锻体秘术,即便使不出元气,依旧还有不容小觑的战力,这男子口中的专门所在,定是专门针对陟岵的锻体秘术。
“你们,”凯风盯着男子的面具下似是带着若有若无笑意的双目,“究竟想做什么?”
那男子没有回到,转过身朝门口走去。待得两扇门即将闭合之际,一道声音才传入:“姑娘知道我定是不会说的,又何必多此一问。”m.χIùmЬ.CǒM
石屋又重新暗淡下来。
“沙立......”
凯风轻念了一声,周遭复归寂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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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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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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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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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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