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昊的手足兄弟个个捶胸顿足,悲痛难忍。
“长公主,你,你竟然杀了家兄,家兄何错之有,你要下此狠手!”
面对那些人的质问,祁嫣儿表现得不慌不忙。
她红唇轻启,脸上是温柔的笑容,可嘴角却噙着嗜血的危险。
“叛贼孟昊,结党营私,妄图谋反,现已被本宫亲手诛杀。
王上,罪臣已除,您现在可以安然就寝了。”
祁嫣儿说着这话,笑容满面地望着王位上的南疆王,尽显嘲讽和恐吓。
南疆王哆嗦着,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愤怒。
是他将孟昊派出去的,孟昊的死,和他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可祁嫣儿居然如此不讲理,连一个前去传旨的大臣也要杀。
晚镜一路拎着孟昊的人头,方才将头颅扔出去的那一刻,她顿觉轻松。
于是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并且用眼神示意后面的侍卫守住殿门。
今晚,主子有事儿要办。
“王上,您得擦亮眼睛好好看清楚,谁是忠,谁是奸啊!
家兄从未有过谋反之心,这都是长公主的片面之词。
长公主残忍杀害了家兄,还要在此污蔑他的清白,还望王上为家兄做主,还我孟家一个公道!”
孟氏一族的主要几位掌家人几乎都在这大殿之上,他们一齐发声,气势深足。
大王子这个时候却站在一边,一句话都吭不出来了。
因为他的恐惧是发自内心的,刚才那个人头个他的冲击力实在太大。
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脑袋里像是被灌了水似的,懵懵的,没法集中精神。
嘭!
南疆王将案桌上的折子扔了下去。
那翻了页的折子落在祁嫣儿脚前,显得无辜。
“孤王前不久收到消息,说长公主你妄图谋逆,孤王起初也不相信,所以才要人去查,并且让孟昊将你带来,好好问问清楚。
可长公主你居然把人给杀了。
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孟昊是代表孤王去的西营,你连他都要杀,那么你现在是不是也想要杀了孤王!”
南疆王从未在祁嫣儿面前表现得如此胆大过,而且是天子之怒。
“王上,长公主杀人成性,应该将其收入监察司大牢,以示惩戒!”
“不错啊王上,家兄无辜枉死,杀人偿命,即便是长公主也无法逃脱罪责!”
“监察司少府,你还站在那儿做什么,快快将罪犯谋逆,还杀了人的长公主拿下!!”
……
孟家几位大臣七嘴八舌地请求南疆王处置祁嫣儿,还要拉上监察司少府一块儿。
但是那监察司少府本就是祁嫣儿一手提拔上去的,实际上就是祁嫣儿的人,怎么可能听孟家的人话。
他站在旁边,微微垂首,以示恭敬,可却什么都不说。
南疆王想要借着这些人的愤怒将祁嫣儿收押,可他的话来得及出口,大殿之上便响起了一声惨叫。
“啊——”
一剑封喉,鲜血四溅。
祁嫣儿拔剑的速度甚快,直接斩了那个叫嚣得最厉害的孟大人的脑袋。
一人倒地,其他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三弟!!”孟家几位大臣眼睛里含着泪花,颇令人同情。
其中一个抱着地上那身首异处之人的尸体,大声哭号起来。
“三弟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放心,二哥一定会为你报仇!”
话音刚落,他便突然站起身,拔出了侍卫的剑,朝着祁嫣儿挥去。
他一边公然行刺,一边举着剑红眼高喊。
“你这毒妇,我跟你拼了——”
只是不等他靠近祁嫣儿,便被左护法晚镜手中的剑刺穿了心口。
他的动作顿住,举着剑的手悬在空中,眼睛里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鲜血直流,晚镜拔出剑来,那暗红色的血便如同水库出现了一个缺口,喷涌而出。
南疆王忍无可忍,从位置上站起身,指着祁嫣儿,大喊住手。
“你这是要做什么!!杀了一个孟昊还不够吗,你说孟昊谋反,可这些人呢,他们二人都是清清白白,为何也要死在你手中!”
祁嫣儿手里的剑,其上的血还没有干。
她拿着剑往前走,朝着王位走去。
看到祁嫣儿走过来,南疆王禁不住两腿发软。
只听到祁嫣儿幽幽地说了句。
“王上,谋逆之罪,是要诛九族的啊,你不是连这都忘了吧……”
她的声音仿佛是从烈狱中传出,敲打着人心,给人以灵魂深处的恐惧和绝望。
一人谋反,全家,乃至全族都要遭殃。
祁嫣儿脸上的笑容起初还是温柔似水,但渐渐的,就便冷厉都取代。
一听到“诛九族”这三个字,殿内那些姓孟的都往后退了退。
他们张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长公主这是要对他们做什么。
尤其是看到那些长公主府的侍卫擅自关上了殿门,看着那扇殿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面渐渐泛白的天空,他们便越发战兢。
胆子稍微小点儿的两腿一软,几乎是出于求生本能地跪在了地上。
他们这些人,凭什么跟长公主斗。
祁嫣儿狠心到连自己的亲生父王都能够诛杀,杀他们这些非亲非故的,还不是手起刀落的事么。
可他们想着,这回他们所做的,都是受了王上的意,王上好歹也能够保住他们吧。
可直到最后,孟家人才知道,王上根本靠不住啊。
长公主府的侍卫们都是带着武器入宫的,宫门口的侍卫根本也不敢没收他们的武器。
稍微敏感一些的便能够预料到,今晚,王宫内要不太平了。
虽然雨已经听了,可还是时不时有雷声。m.χIùmЬ.CǒM
霹雳一声,就好像天都要被劈开,吓得人心口猛收缩了一下。
南疆王亲眼看着祁嫣儿的侍卫一个接着一个地,将那些姓孟的大臣斩杀,丝毫没有要收手的打算。
那些人,一个个地倒下,个个都是死不瞑目。
他们落了地的头颅,眼睛还瞪得大大的,就望着他的方向。
“住手!都给孤王住手!你们疯了吗,在孤王面前滥杀无辜,还有没有将孤王放在眼里了!!”
不管南疆王喊得有多大声,侍卫们都充耳不闻。
他们只听命于长公主,长公主没说停,他们就将这些姓孟的全都杀光。
南疆王见孟家几位骨干大臣都被杀得差不多,心灰意冷,身体往后一倒,瘫坐在了王位上。
大王子两只手紧紧地捏着,额头上青筋爆出。
可他没法阻止,眼看着自己的几位表叔和舅舅被诛杀。
孟氏一族是他仅有的依靠,就仿佛自己的肉被生生地剜下,痛苦,而且忿恨。
难以想象,如果失去孟氏一族的支持,他还能否顺利夺得储君之位。
此时,祁嫣儿入宫的消息已经为叶卿颜所知。
她虽然人在听雪苑,可心思却飞到了好远。
打发走宋凌煊和百里堇宸后,是为了能够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据夜绫所得的消息,母亲并未在西营找到父亲。
而且母亲回城后,直接就入了王宫。
也不知道现在王宫里又是个什么情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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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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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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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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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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