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一口水后,稍稍喘了喘气。
然后着急地接着说道。
“还有,公子,我去的时候还看到钱万贯也在那儿,他们还说到了什么买卖契。
公子,那些大食国的商贩该不会已经打算要将货都卖给钱万贯吧?”
铃铛看起来非常急切,也顾不得其他,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叶卿颜。
元日听到这儿,气愤不已。
“东家,他们如此卑鄙地吞了我们的定金,还打伤了徐老,绝对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小伙计也显得尤为着急。
“是啊东家,那笔定金可不是小数目,他们出尔反尔,当真可恶。
还有啊东家,铺子遭人闹事,肯定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叶卿颜很是镇定地起身,看了一眼还在内屋躺着的徐老。
徐老现在命悬一线,都是拜那帮人所赐。
“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客栈。”wWW.ΧìǔΜЬ.CǒΜ
元日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上了叶卿颜,开口道。
“东家,我跟你一块儿去!”
叶卿颜摇了摇头,嘱咐道。
“不,你得留在铺子里看着徐老,他恐怕撑不过今晚。”
元日如遭雷轰。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问道。
“东家,你,你说什么?徐老活不过今晚吗……”
叶卿颜虽然不想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但她分明知道,便也不想隐瞒。
铃铛见元日面如死灰,甚是不忍地劝道。
“元日大哥,你放心,我家公子一定会为徐老讨个公道的。”
元日低着头,偷偷地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然后故作坚强地说道。
“我没事,东家,钱万贯心狠手辣,你们也要当心。”
说完,他便转身回了铺子,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挂起来的帘子。
内屋,徐老呼吸微弱,两只眼睛半睁着,眼皮耷拉。
他虽然没有说话的力气,但耳朵还是听得清楚。
当得知叶卿颜要去找那些人的时候,徐老的喉咙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元日进到内屋,知道徐老在担心什么。
他低声安抚道。
“徐老你放心,东家不会有事的。”
徐老那双眼睛还是死死地望着空气,久久不能闭下。
叶卿颜出了铺子后,不巧在巷尾碰到了猴三。
猴三正在帮人搬东西,见到叶卿颜,吓得手一个哆嗦,马上转过身。
他站在马车后,恨不得将脑袋给藏到裤裆里去。
叶卿颜虽然看到了猴三,却装作没看到似的经过。
大食国的商队都歇脚在城中的客栈里。
此时他们正在和钱万贯谈笑风生,为着他们接下来要达成的买卖而举杯。
钱万贯那双精明而狡诈的眼中深藏危险的光芒。
几句话就将价格砍了下来。
兴致正高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几个人都是不约而同看向门外。
看到来人,钱万贯的眼睛眯了眯,举着酒杯的手握紧了些。
大食国的几个商人都没有见过叶卿颜,互相看了看,疑惑道。
“钱老板,这人是……”
钱万贯刚要开口介绍,叶卿颜已经进了屋。
她直接坐在了钱万贯旁边的空位上,朗声道。
“在下颜青,和钱老板一样,都是做香料生意的。”
一听到是姓颜的,大食国的人多少有些心虚。
他们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也都僵住了。
一个个全都看向了钱万贯,料定叶卿颜是来找他们算账的。
而钱万贯却表现的非常坦然。
他脸上露出了半假的笑容,让身后的伙计给叶卿颜倒了杯酒。
“颜小兄弟,既然来了,就多喝几杯再走。”
叶卿颜端起了酒杯,只是放在鼻尖晃了晃。
自叶卿颜进来后,大食国的几个商贩都觉得气氛变得尴尬冷凝。
因此他们只是自顾自喝酒,也干脆不看叶卿颜,想要当他不存在。
钱万贯是个生意场上的老手,即便自己干了什么,也能够装着不知。
他脸上带着生意人特有的假笑,自然地和叶卿颜攀谈着。
“颜兄弟,最近铺子生意如何啊,宫宴那次,你赚了不少吧。”
叶卿颜同样虚以委蛇。
“生意还不错,所以我打算再多招几个伙计,毕竟这年头伙计不好找。”
说着,她绕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钱万贯,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钱万贯的八字胡一撇,装着没听懂叶卿颜的话外音,大口喝了一杯酒。
叶卿颜轻呷了一口酒,看着桌上的好酒好菜,调侃道。
“钱老板怎么说都是腰缠万贯的大人物,怎么今日窝在这小小的客栈里谈生意呢。
就算再不济,也该请几位远道而来的兄弟去望江楼喝几杯吧。”
钱万贯仿若一副倍感抱歉的模样,对着桌边的众人连声道。
“对对对,我正打算一会儿带几位去望江楼呢。”
大食国的几个人察觉到气氛之冷凝,纷纷点头应和。
“钱老板真是客气啊……”
叶卿颜冷不防地又说了句。
“说起来,我有个伙计今天一早就来跟各位谈买卖了。
但是我在铺子里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来,所以过来问问各位,有没有见过他?”
桌边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没人敢第一个出声。
他们之中,带头的是个脸上带刀疤的男人
那男人很是镇定地看了一眼叶卿颜,眼中尽是不屑。
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谅他也没有多少能耐。
同样镇定自如的还有钱万贯。
钱万贯做惯了恶事,即便被叶卿颜找上门来,也丝毫不畏惧。
他做出一副热心肠的模样,帮着叶卿颜问道。
“几位有看到颜家铺子的伙计吗,若是瞧见了,也好让颜兄弟放心。”
大食国的几人都接收到了钱万贯的眼色。
他们个个摇头否认。
“我们今天一早就在跟钱老板谈生意,没见过你的伙计……”
一直在旁边站着的铃铛甚是气愤。
“你们睁眼说瞎话!徐老今天就是被你们几个喊过来的!”
“嘭!”
一记重响传来。
大食国的商贩中,带头的男人猛地拍了一下身前的桌子。
“我藏布鲁行得端坐得正,说谁睁眼说瞎话呢!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名叫“藏布鲁”的男人长相凶狠,脸上的刀疤透着猖狂的劲儿。
他那双如沙漠苍狼的眼睛映照苍凉。
继藏布鲁发狠后,其他几个人也都跟着面露凶狠。
此举就是想要在气势上压制叶卿颜。
但是在叶卿颜看来,除了藏布鲁和钱万贯,其他人不过是外强中干。
否则一开始也不会表现的那样心虚了。
钱万贯佯装出面做和事佬,干笑着劝道。
“几位别误会,颜兄弟也是找人心切。”
藏布鲁不卖面子地怒声道,“找人心切?找人心切就能来质问我们么!”
钱万贯转而向着叶卿颜规劝道。
“颜兄弟,你也是,怎么不管好自己的下人,这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看这事儿,你给几位兄弟敬个酒、赔个不是也就算了,大家息事宁人,以后都是要做生意的嘛。”
铃铛有些怒不可遏,拳头握得紧紧的。
这些人的脸皮一个比一个厚,居然还想要让小姐赔礼道歉,没门!
反观叶卿颜,她的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
看不出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此时,面对大食国和钱万贯的联手压制,她显得云淡风轻。
微微仰起脖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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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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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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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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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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