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歌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儿,要不然还是算了吧?何必呢,前头这位,还有楚家那大小姐,咱们一个都不是对手啊。”
“……”
“你看看你就是修性不够,学学我,别一句话就被人给气死了。”闻歌语重心长地接着道,“做人就是要看得开,你和司眠成天有点什么小秘密的,我也非常大方地对你们实行了放养政策吗?”
邵肃飞:“……”
他闷声不发一言,上车充当一个沉默的司机,任凭闻歌在一旁怎么挑衅都不再发言。
几人很快到达了楚家。
华灯初上,日头刚落,天边还有淡淡的晚霞。
楚梦璇热情地招呼着大家落座,姜烟端着果汁走向阳台,这里可以看见远处一望无际的平原,突然觉得心神都宁静了不少。
身后有了脚步声。
“不饿吗?”傅司眠侧身倚在栏杆上,修长的指节突然往她嘴里塞了一颗樱桃,指尖若有似无地碰过了她的唇畔,随即收回。
被他碰过的地方顿时酥麻一片,有些钻心的痒意,直直到达心间。
她似笑非笑地转头,嚼着樱桃道:“傅医生,勾引我?”
“嗯。”他回答。
姜烟顿时没了话。
这种暧昧的拉扯一般需要你来我往,走个三四回合才有点深入骨髓的缠绵意思,但眼前这个男人简直是话题终结集大成者,一个字堵住所有可能性,偏偏因为长了一张电影脸,放在哪儿都是慢慢的恋爱风情。
随便一个字都像情话,也只有他能说出这样的效果。
“你不准备去医院了吗?”姜烟问。
她看得出来傅司眠对医生的工作并不是随意选择,而是认真在做的事,否则不会每天都泡在那些医术里,下了班还在看复杂的病例。
“以后再说,现在的首位不是这个。”
“你人生每个阶段都给自己设置首位?”
“可以这么说。”
“但就算现在的首位是报仇,也不影响自己的工作,就像之前那样。”姜烟道。
傅司眠瞥她一眼,“我的首位不是报仇。”
“那……”她张口,话头一顿,突然眯了眯眼。
傅司眠却不容许她的停滞,没有问题,却给了回答:“你。”
——那你的首位是什么?
——你。
无声的沉默开始蔓延。
夕阳穿透云层,缓缓下跌的同时绽放了最后一抹光芒,给周围的一切都堵上了温暖的昏黄,远处的湖泊在粼粼发亮,仿佛是整个世界给了一个浪漫的巧合,去烘托他那一句像承诺般的答案。
姜烟的笑容有些凉,眨了眨眼道:“傅司眠,你以前真的没谈过恋爱吗?还是说陆云溪已经提前打磨过这些技能了?”
一句话也是毁尽氛围。
好在傅司眠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制造氛围,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很难得的愉悦,说出的话里却染了三分讥讽,“她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荣幸。”xiumb.com
姜烟侧目。
她一直以为傅司眠对陆云溪虽然冷情,却不至于厌恶,毕竟陆云溪是陆家里唯一对他好过的人。但从他偶尔几句话里来看,事实也许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叩叩!”阳台的门突然响了起来。
姜烟寻声望去,见楚梦璇贴着窗口冲她兴奋地摆手,一愣,看清了她脸上花猫似的痕迹之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楚梦璇将门推开,腻上了姜烟的身侧,抓着她的手臂轻轻摆动,“你们干嘛呢?我玩游戏输了,竟然玩不过闻歌那头猪!不行,你得去帮我把这面子给赢回来!”
“这些都是闻歌弄的?”姜烟好笑地看着她的脸。
上面乱糟糟的全是口红的痕迹。
楚梦璇脸色一耷拉,“不是他还是谁!走嘛,去帮帮我!就是猜谜题而已,太简单了!闻歌也就在我面前还能横一横,我看他在你面前还怎么狂!那个,傅司眠,我借你老婆用一下!”
她说着就将姜烟给推走了。
姜烟边被她拉着往前跑,边笑着出声:“你小心点,毛毛躁躁的,一会再摔了,你是忘了上次在公司摔了个狗啃泥……”
“嘘!不准说!”楚梦璇急了,连忙去捂姜烟的嘴,姜烟玩性大起,用了技巧挣脱楚梦璇,嘴里说得更加大声,引来闻歌和邵肃飞的注视。
“姜烟!”楚梦璇满脸涨红,威胁得十分无力,“你要说了,我和你没完!”
姜烟哈哈大笑,往沙发上一靠,伸手勾了勾,“谜题,拿来。”
闻歌嘶吼:“我靠!不带这样的!嫂子你上场帮她我们还玩什么?我现在就直接把脸送过来给你涂涂写写得了,还省得浪费中间这些时间!”
“怎么,这就怕了?”楚梦璇挑眉,“刚才在我脸上画画不是嚣张得很么?”
她顶着个大红唇说这话实在好笑,再加上挑眉的动作,不仅闻歌被逗乐了,就连一旁的邵肃飞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楚梦璇瞪眼。
闻歌立刻将笑声一收,点头道:“行行行,陪你玩,行了吧?”
楚梦璇这才满意地开始抽签发牌,大声读出了谜题。
果不其然,姜烟次次猜中,比邵肃飞的时间要更快一些。邵肃飞原本还抱着玩游戏的心态,最后愣是被激起了胜负欲,认真地加入了战局之中,并携手闻歌创下了十五连败的辉煌战绩。
“不公平!这不公平!我们也有帮手!”闻歌冲向阳台拉来了傅司眠。
傅司眠的眼神扫过他扯着自己衣袖的手,邵肃飞立刻直起了身子,轻咳一声,闻歌收到了提醒,这才猛地将傅司眠的袖子给放开,还狗腿地拍了拍,笑嘻嘻道:“司眠,你加入我们吧?嫂子一个人抵我们三个,我们哪儿玩得过她啊?”
邵肃飞又是轻咳一声,伸手扶住了额头,不忍心再听接下来的话了。
“好不好,好不好啦?”闻歌学着楚梦璇对姜烟使得招数,大着胆子又扯上了傅司眠的袖子。
“……”
全场静默。
邵肃飞的头埋得更低了,楚梦璇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干呕,姜烟肩头颤动,笑意几乎憋不住了,从眼角眉梢渗透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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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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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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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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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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