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姜树恩不可能不同意,她怕的就是姜烟今天的表现已经引起了姜树恩心里的父女之情,会让姜树恩不忍心再对姜烟下手。
“行,你去办吧。”半晌,姜树恩沉声道。
叶柳珍眼底瞬间溢出笑意,精致的妆容下覆了一层阴毒——还好,姜树恩还是在父女和荣华之间选择了后者。
到时候她把检查结果一摆,顺便查一查伤口是什么时候做的,再“不经意”地抖出来,看看那贱蹄子还有什么办法脱身!
半小时后,病房的门开了。
姜烟从病床上抬起脸来,瓷白的脸上全无血色,看起来像是随时会晕倒一般。
“姜小姐是吗?”护士拿起单子核对了一下。
“是。”姜烟点头。
“你身体虚弱,需要再做一次检查。”护士简单道,上前进行操作。
姜烟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什么检查?”
“普通的身体检查而已,麻烦您配合一下。”护士推着机器上前,拿出一个面罩,朝着姜烟伸手。
“不好意思,我不需要检查。”姜烟立刻偏头,视线落在面罩上,突然眯眼,心里一惊。
不对,这不是什么检查流程,这个机器是……
“你这是麻药?”姜烟坐直了身子。
护士瞬间眯眼,抬手便将面罩扣上了姜烟的脸。
“放手!”姜烟立刻挣扎起来,狠狠将护士头发一扯,往旁边撞去。
“啊!”
护士尖叫一声,头部磕到了床沿,摸索着起身,血液顺着脸庞蜿蜒而下,咬牙叫道,“疯子!你这个疯子!”
姜烟转手想去掀被子,但意识已经逐渐模糊起来,刚才就算是及时撇开,也依旧吸入了两口。
她咬牙,眼睛一黑,全身发软地朝着身后倒去。
门开了。
“这是怎么了?”叶柳珍皱眉,率先走了进来。
护士恨恨地从地上爬起,捂着脸咒骂道:“她知道这是麻药,上来就打!简直是疯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人!”她撇开人,匆匆跑了出去。
叶柳珍收回视线,给姜欢欢使了个眼色,姜欢欢立刻将门关上了。
“她连吸入式的麻药都知道?”姜欢欢回来的时候满脸疑惑,“不应该啊,她那个镇上根本没有医院会做手术,到底是哪儿听说的?”
“这贱人全身都是古怪,必须赶紧查。”叶柳珍抿唇,眼底也是凝重。
“妈,你说……”姜欢欢突然转头看向窗户的方向,暗示性十足。
如果现在把姜烟从这个窗户里扔下去,这里五楼,不死也得残了吧?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岂不是绝好的机会?还查什么查?
“不行,你爸知道她输了麻药,这么做只会给我们添麻烦,今天不能要她的命,先把她裤子扒了。”叶柳珍道。
姜欢欢嘟了嘟嘴,有些扫兴,“哦。”
“动作麻利点,看看伤口。”叶柳珍厉声催促。
姜欢欢这才上前,解开姜烟的病服,触手的皮肤十分细腻,姜欢欢忍不住一阵嫉妒,冷哼一声继续动作,眼神不经意朝着姜烟的腿间一扫,骤然僵住了。
“妈……”她颤了颤,猛地撤回了手,后退两步。
“怎么了又?见了鬼似的。”叶柳珍上前,话头一顿,视线也冷凝起来。
白皙柔嫩的双腿中间,纹了一朵大小适中的玫瑰,位置很特殊,竟然是在右侧的大腿根部。
姜欢欢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咬牙道:“你记不记得当时在游艇上,我……”
她不敢说下去了。
位置巧合,触感相似,刚才那一幕似乎和记忆重叠了起来,让她毛骨悚然——
当时她们决心杀了姜曼的时候,曾经将姜曼绑上游艇,生生折磨到流产,还在右侧的大腿根部刻下一个“贱”字,位置就在这朵玫瑰上。
此刻玫瑰鲜红,花纹繁复,在那截白得惹眼的皮肤上绽放开来,妖异而勾人。Χiυmъ.cοΜ
“妈,你说她不会是……”姜欢欢嘴唇白了。
“不可能。”叶柳珍呼吸急促了片刻,很快镇定下来,“姜曼不会游泳,又是半死不活地被扔进海中央,怎么可能生还?”
“可是这位置也太巧了。”姜欢欢咬牙,“如果不是想掩盖什么,她为什么要在那里纹身?又是谁帮她纹的?”
叶柳珍也被这一连串的信息弄糊涂了,之后着眉头上前,将姜烟的裤子往下再拉,这一次将她的腿伤也看清了。
果然是新伤。
种种疑虑瞬间重叠在了一起,这回就连叶柳珍也不敢保证那个让人惊骇的可能性不是真的了。
“你在这看着,我去叫医生过来。”叶柳珍立刻道,“马上检查一下这身体是不是流过产,还有什么古怪的地方都要一次性查清楚。”
她第一次有慌张的感觉,心悸到后背发凉,冷汗直冒。
姜曼和姜烟……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却在这些细节上有了解释不清的重合。
真的可能吗?
“咔。”
门一开,叶柳珍脚步被迫一停,首先看见的是一截白大褂,纤尘不染。
她抿唇抬眼,对上了那双墨色的凤眼,精致的下颚线条有种说不出的矜贵气质,此刻就倚在门边,似乎已经礼貌性地等待了很久。
傅司眠。
“傅……傅先生。”叶柳珍张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有什么事吗?”
“受人之托,来要个人。”傅司眠吐出八个字,笑意辗转挂上了唇角,眸光里的冷意却在刹那间更加深刻起来。
他透过门缝,已经看见了那个倒在床上的人。
“受人之托?”叶柳珍反手将门关上了,身子将门一挡,硬着头皮道,“受谁之托呢?”
“楚墨。”傅司眠淡淡道,“我刚知道医院有人违反规定私自给病人使用麻药,楚墨手里有事没法脱身,特地拜托我过来一趟。那个护士已经被开除了,叶女士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叶柳珍抿唇。
她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姜烟的身体还没有查清楚,这事情关系重大,很可能会改变她后半辈子的人生轨迹。看来今天只能得罪陆家的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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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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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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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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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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