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云深气的咬牙切齿,“你的意思是就算朕让你死,你便即刻了结了自己?”
“俗话说的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奴才也有一句话要同陛下说明白了,忠言逆耳利于行。陛下还是在身边留下一两个碍眼的好。”全福笑着说。
云深只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对方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反而把自己气的够呛。
他哪知道全福向来喜行不言于色,此刻全福的心里一点儿也不太平。任谁都没有想到,这皇位争来争去的,最后就让这云深白白捡了一个空子。
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此刻到底在做什么,愣是一点儿音讯都没有传过来。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云深这个时候已经假笑着拜见了祝太后。
后者则是撑起笑脸,和蔼可亲地将人扶了起来:“陛下不必见外,我们名义上也算得上是母子,私底下便省去这些规矩吧。”
“母后此言差矣,朕的生母此刻已经化为了枯骨,怎么能够将您与枯骨作比?您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活人一个啊~”云深的笑,在祝太后的眼里越发瘆人了起来。
全福道:“陛下若是想念亲生母亲,这个时候也可以追加一个名号的,郑家的冤屈也算是洗清了。若是您认祖归宗,到那时候这帝位在世人的心中,定是越发的合乎情理了。”
“没想到你还能想出这样的好主意?”云深嗤笑一声,目光落在了祝太后越来越惨白的脸上。
他说:“不过,这件事情暂且放上一放。朕来这里不是为了这件事情,来人!把东西呈上来!”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后面的人抬着一口口小箱子进来了。
那小箱子都是红色的漆,在这种情形下像极了血液。
“不知道陛下带来的是些什么好东西?”祝太后小声地问道。
“先前连朕都以为,父皇对朕生母的死充满了愧疚,而且朕的母后在他的心中有不可替代的位置。”云深冷冷地笑了一声,“可瞧见御书房这一轴轴画卷,朕才明白父皇的用心有多么的良苦!”
他说着打开了其中一口箱子:“母后是不是也觉得,父皇他的心里一直都藏着朕的生母?”
“郑皇后风华绝代,是哀家此生最为敬佩的女子,没有之一。”祝太后敛了眸子中的微妙情愫,将脸侧到了一旁,“那些莫不都是郑皇后的画卷?也是的,陛下向来是思念她的,就连梦里都念着她的名字。这又怎么是哀家比的上的?”
“太后娘娘大可不必妄自菲薄。”全福不忍心看她伤心,连忙打起了圆场。
“公公不必安慰哀家,先帝已然是走了,这些个前尘旧事便从此间放下吧。”祝太后的语气显然没有了先前的平静。
云深冷眼旁观了一阵,然后说:“朕没有功夫听你们念及旧事,只是过来送一趟画而已。便当时全了父皇的遗憾。”
说完,他留下箱子就走了,连礼都没没有来的及行。
“陛下这般实在是不妥当的,传出去难免会成为百官拿乔的资本。”全福不紧不慢地跟在云深地身后。
不管云深怎么加快速度,全福与他之间的距离都没有改变。
云深有些惊讶,莫不是这个全福公公还是个练家子?可是瞧着他走路的姿势,却也不像啊?
“陛下可是想知道,为何奴才总能够保持与您之间的距离?”全福的表情瞧上去倒是有几分沾沾自喜。
“朕并不想知道。”为了不让全福继续高兴下去,云深不知怎么就这么接了话。
全福笑呵呵地接着说道:“是因为奴才长久以来练出来的。”
“朕说了不想知道。”云深冷着脸重复了一遍。
“陛下就当作是奴才的自白,若是哪一天陛下遇见了什么事情,可千万别指着奴才能够护驾。奴才既没有练过武功也没有了健硕的体魄,若是遇见个刺客什么的,就算是奴才我舍了身家性命,也不一定能够护了陛下的安全。”
全福低顺着眉眼,倒是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凛然,瞧上去也像极了一个为帝王着想的谋士。
“若不是之前见过公公张扬的模样,这个时候怕也是信了你的花言巧语。”云深漫不经心地说,“有什么事情公公就不要转弯抹角了,该做的朕肯定会尽力做到尽善尽美的。”
“奴才听说先帝曾把禁卫军交在了您的手上,不若陛下好好地考虑一番,在那些人中间挑上几个不错的,将他们收进来当殿前侍卫。”全福说。
“公公说的在理,以前朕怎么没有感受到公公对朕这般重视?”云深嬉笑着说,“莫不是怕朕出了什么事情,第一时间想到东宫的那位,亦或是他的党羽?”
“陛下圣明,只是希望陛下好好保护自己,莫要因为一些小打小闹,就把那些有的没的猜到了东宫的孤儿寡母身上。”全福也不藏着掖着,将事情摊开了说。
“你倒是个实诚的,不是说苏菱已经把她的儿女送出去避难了么?什么时候接回来的?”云深眯了眯眼睛,饶有兴趣地问。
“有一段时日了,据说是小公主身子不好,特意送回来养病的。”全福这话也说的是毕恭毕敬,“说来,陛下的长女也只比东宫的那位小公主小上一两个月罢了。不知道她近来可安好?”
如不是全福今日提了这么一句,云深怕是都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他颇为感慨地说:“进来忙于政务,倒是忽略了她了。带朕闲置下来一定好好补偿她,也算是尽一些身为人父应该尽的责任。”
闻言,全福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第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深也顿觉无趣,回御书房批改起了奏章。
看着云深勤勉的身影,全福不由得暗自感叹起来:“若不是因为知道他这位置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又做过诸多泯灭人性的事情。怕是只看着他这身影,就该认为他是一个千古明君了。”
他叹了一口气,兀自退出来关了御书房的门:“知道别人家的女儿回来,比知道自家女儿失踪的消息都早,这是该可笑可是该可悲啊?”www.xiumb.com
全福看着外面天边渡起的晚霞,久久未能回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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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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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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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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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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