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是禾岛大学大三的学生,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死因是吸食了过量的毒品。
据他身边的同学朋友所说,死者生前就不是很安分的人,从大一开始就喜欢出入各种娱乐场所,但是为人仗义,在学校里人缘并不差。
事发前一段时间,死者曾连续几天到过酒吧街和朋友一起喝过酒,在那之后,申请加入了MC社团。
当天早上,死者和同寝室的好友说他全身乏力,还伴有腹泻,要请假去医院。王雪月查了死者的医保,当天并没有任何的就诊记录。
之后他们又检查了死者手机的通话记录和社交媒体,从他离开学校到尸体被发现,没有联系过任何人。
这时候,黄玖发来消息,死者在事发前一天曾经在学校旁边的银行网点,支取了一笔现金,就数额而言,对职场人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款项。
死者的老师说,死者的家境一般,不可能有能力给孩子这个金额的巨款任由他支配。
对一个瘾君子而言,这笔钱的用途,不言而喻。
但是钱的来源……
“哼,以卖养吸吗……”林天雄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这样的人。
现在的问题是,谁是他的上线,还有在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琇書蛧
从调查的结果上看,突然出现的MC,有重大的嫌疑。
这个事情麻烦地方就在这里,专案组询问了好几个MC的成员,都声称MC成员是基于共同理念聚在一起的,并没有所谓的首领,就算是创始人郭婉,和普通成员也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与其说是个社团组织,倒不如说是网络上的一个同好会而已。
并且加入MC几乎没有任何的门槛,在网上填个申请表就算通过了,甚至没有填过申请表的人,只要在现实里声称自己是MC成员,也没人会对这个身份产生疑问。
成员之间虽然有互相帮助的规定,但是并没有任何的强制力。因为MC并没有实际的部门和架构,发现和解决不遵守规定的人和事,有没有遵守规定,只能靠道德去约束。
咋一听,没有人会觉得这个充满了理想主义的社团能有什么作为。
可是当老鼠下场给MC背书之后,这个不可思议的群体竟然发展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对MC的成员来说,只要你自称MC就代表接受了MC的规则,形式上的宣誓,已经成了MC成员之间联系的纽带。这种认同感,就好像在异国他乡,只要两个人都说自己是禾岛人,不管有没有血缘和利害关系,马上就能成为至亲的好友一样。
任何人看到这样的结果都只能感叹:“不可思议。”
“劝人行善,做了一件这么伟大的事情,居然是为了卖这种东西吗?”林天雄内心里觉得有些可惜,“老鼠,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死者是在酒吧街喝完酒以后加入的MC。
“难道青玉已经和老鼠联手了?”
“不对,针对男青年的狩猎活动还没有停止,说明青玉在寻找老鼠的事情上,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但是,如果这就是为了让别人以为他们还没有找到老鼠,而放出来的***呢?”
“那群粗人能有这么细腻的心思吗?”
林天雄越想越复杂,最后也没想出一个结果。
当想不明白的时候,就用眼睛去看一看。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信条。
林天雄驱车来到酒吧街的时候,刚好是下午四点,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里,街上像蒙了一层磨砂玻璃似的,有些光线不足,街边很多店面已经开始在为晚上的营业做准备工作。
从十几年前开始,这里就是这样。眼前的一切和记忆里的画面重叠起来,竟让林天雄有一股亲切的感觉。
街上的行人还挺多,白天也同样营业的露天酒吧只剩下零星的几个空桌,微醺的年轻人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不知在述说着什么样的故事。
在林天雄的家乡,在大白天喝酒会被老人认为是好吃懒做的表现,但是禾岛完全不存在这样的说法,这里的人只考虑一件事,就是如何才能让自己过得更舒坦。
生活在禾岛,确实挺舒坦的。
“哦呼?那个人不是石警官吗?”在街的另一头,石逻一个人东看看西瞧瞧,好像在寻找些什么。
林天雄正准备上前瞧个究竟,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咦嘻嘻嘻,阿力!你真是好胆量啊,竟然还敢来这里。”
定睛一看,说话的人一副短跑运动员的打扮,眼角的位置有一个可怖的伤疤。身后跟着一群马仔,俨然一副大哥的做派。
“哦呼,这不是小豪豪吗?你的眼睛怎么了?”
“谁是小豪豪,叫我尤豪!我说过的吧,只要你敢到酒吧街来,我一定杀了你。”
“这么多年没见了,没必要一见面就打打杀杀的吧。”林天雄嬉皮笑脸的样子,就像是街头的古惑仔。
“老大,这个人是谁啊?”尤豪身后的小弟问。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大不要叫我老大,叫老板!”尤豪用力在小弟的头顶拍了两巴掌,“这个人就是我们青玉集团的头号公敌,叫林力!这个名字你们多多少少也听过吧?”
“他就是林力!”小弟们炸开了锅。
“林力这个名字已经不用了。”
林天雄的脸沉了下来,强大的气场立马让所有人都闭住了嘴。
“咦嘻嘻嘻,让你不高兴了吗?正好,看到你,我现在心情也很糟糕啊。能请你马上滚出这条街吗?”
“听到了吗?我们老板让你滚出这条街!”为了在老板面前出风头,一个小弟上前抓住了林天雄的衣领,作势要把他甩出去。
那个小弟用力一拉,林天雄竟连动也不动。
小弟见状,使出吃奶的力气又拽了两下,林天雄还是纹丝不动。感到脸上无光的小弟气急败坏,仗着自己人多,朝着林天雄的脸上就甩来一拳。
林天雄比那人高出半个多头,见到飞来的重拳,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拍,就让他打了个空。另一手抓在那人的手腕上,硬生生把他的手从衣领上挪开了。
只见林天雄面不改色,那人却突然跪倒在地,嘴里连声喊着:“放开我放开我。”
“自己的狗要拴好绳子,袭警可是重罪啊。”
“咦嘻嘻嘻,我都忘了,你现在已经是警察了,不说我还以为是哪个动物园跑出来的狗熊呢。”
尤豪欺上前去,鼻子都快要贴到林天雄的脸上。
两人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战斗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候,一阵铃声撕破了这样的气氛,尤豪拿出手机,看到来电的对象后,脸色变了变,恶狠狠地丢下一句:“今天算你走运,我还有别的事,你最好趁我回来之前滚回去。”
说完就带着小弟们离开了。
“哦呼,捡回一条命啊。”嘴上虽然这么说,脸上却写着轻松,林天雄整了整被抓皱了的衣领,回过头却发现石逻已经不在了。
林天雄来到石逻刚刚待的地方,四处看了看,他想知道石逻在这里找的是什么东西。
太阳从云层里跑出来,整条街都亮了起来。
阳光照射到地面上,被什么东西反射过来,晃得林天雄睁不开眼睛。
“这是什么东西?”林天雄顺势把那个玩意捡起来,放在手里端详。
那是一个半球形的石头,表面很光滑,圆溜溜的,像是一颗纽扣。
“石逻,你是在找这个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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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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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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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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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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