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歌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果然是故意的。”
孟歌然双手环绕:“打住,你还没有那么大的脸面,别给自己贴金。”
看着她这副模样,柳清歌恨不得冲上去撕碎她的脸,但碍于有这么多人与媒体在,她只得忍下。
“歌然,你未免也太冷血了,如果不是我们当年把你从你那地痞德行的父亲哪儿救出来,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周围的一些人闻言小声附和。
“对呀,没想到这个黛西这么忘恩负义!”
“真令人恶心,竟然还反咬人家一口。”
这些议论声在傅臣寒出现后戛然而止。
“清歌。”
柳清歌听到傅臣寒的声音微怔住,他为什么要用这个警告的声音叫她。
“臣寒…”
傅臣寒站定,冲孟歌然颔首,似乎她只是一个初识的陌生女人。
“我告诉过你,不要冲动行事。”他寡淡的目光隐含不悦:“你为什么还是这么莽撞,跟孟小姐道歉。”
孟歌然以为自己能够坦然面对傅臣寒,可看见他那张脸,她思绪还是乱了。
听见孟小姐这三个字时,她心跳蓦的漏了一拍,沉静的心绪有些复杂。
“如果还有下次,你以后就不要跟着我出来了。”
柳清歌没想到傅臣寒会让自己下不来台,她瞥见周围人惊异的眼神,脸一阵红一阵清的,耻辱道:“凭什么我要给她道歉,本来就是她太过分了!况且我也没有说错,她本来—!”
“本来就是什么?”一道夹杂着怒气的女声突然插入:“柳小姐,谁给你的胆子,随意诋毁我的人!”
孟歌然抬眼,看见琳达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
琳达身后跟了两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她走到孟歌然身边,把人护在自己身后,冷锐的目光射向柳清歌:“我不来就不知道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我的女儿!”ωωω.χΙυΜЬ.Cǒm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今天晚上什么情况,这么多戏剧化的情节。
黛西居然跟琳达是母女关系,那柳清歌这次踢到铁板了。
“什么,你的女儿!不可能!”柳清歌立马大声否认:“她明明就是孟家的人。”
“孟歌然是我的养女,柳小姐有什么问题吗?”琳达冷哼,指着柳清歌对警察道:“她故意造谣中伤我的女儿,严重影响了我女儿的名誉与身心健康,我要告她诽谤。”
警察点头,上前利落的制住柳清歌:“您放心,我们会好好处理的。”
“你干什么,你们疯了吗敢抓我,放开我!臣寒救我!”
“傅总就没必要为了这种女人与我撕破脸吧。”琳达冷冷瞥了眼傅臣寒,扔下这句话带着孟歌然就走了。
车内。
琳达回想起傅臣寒那张脸,心头的怨恨越发浓重:“你快点帮我拿到傅氏集团的股份。”
孟歌然不解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很好奇她想到了什么,可心里清楚琳达不会告诉她,又作罢。
“嗯,傅臣寒今天派人来跟我谈合作的事情了。”
“正好,抓住这个机会打入傅氏内部。”
傅家又如何,她要一点点让它成为自己的掌心玩物!
“琳达,你没事吧。”孟歌然看她脸色越来越不好,有些担心:“你…”
没等得到回答,突然响起的手机打断了两人交谈。
一串陌生号码。
孟歌然迟疑一瞬:“喂?”
听筒哪边传来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磁性嗓音:“有空吗,聊聊。”
……
某顶层咖啡厅内。
孟歌然一言不发的坐在傅臣寒对面。
两个人之间气氛怪异。
周围路过的服务员都忍不住投来诧异的目光。
最后还是孟歌然先受不了,冷道:“傅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你变了很多。”
突然听到他没头没尾的这句话,孟歌然愣住。
“什么。”
变得比以前强势,他视线掠过她的脸,还有漂亮。
孟歌然表情不太好看:“傅总约我出来不会是为了怀念过去吧?不用拐弯抹角的,你直说就好。”
傅臣寒垂眸喝了口咖啡:“放了清歌吧,她不是有心的。”
她不是有心的?果然他还是跟几年前一样,把柳清歌当成心尖宠。
孟歌然怒极反笑:“我也不是有心的,傅总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我很忙。”
傅臣寒盯着孟歌然温怒的脸,磁性的嗓音没什么起伏:“你明知道那天是什么日子,所以严格说来并不是无心之失。”
所以你想做什么。
这句话在傅臣寒舌尖饶了一圈又消失了。
“这些就当给她一个教训,你明天把她放出来,傅氏可以跟你合作,以表歉意。”
孟歌然嗤笑:“你以为我非傅氏不可吗?”
傅臣寒眸色陡然幽深,像是老虎看见自己选中的猎物即将跑到别人嘴里一般,慑人危险:“你可以跟其他公司合作试试。”
听到他这么说,孟歌然手猛然攥紧,挤压多年的怨恨与怒气冲上心头。
“好啊,试试就试试,反正傅总比这更过分更冷血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做过!”她定定看着他,特意加重了过分冷血四个字:“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下得了手,更况且是我。”
“孟歌然。”他一字一顿的叫着她的名字,已是动怒的模样。
她就不能好好跟他说话,非得这么夹枪带棍的。
孟歌然并不像以前那样害怕,冷嘲道:“怎么,我说错了吗?”
想到自己素未蒙面的孩子,孟歌然心里一阵悲凉。
“那么小的孩子你都下得了手,傅臣寒,是我以前眼瞎,是我活该。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她声音细细的颤抖:“为什么你都可以这么冷漠无情。”
傅臣寒眉头紧锁,看见孟歌然泛红的眼睛,他心头莫名的焦躁。
谁告诉她孩子死了?
想起她刚才的声声质问,傅臣寒又放不下姿态解释。
两个人陷入一个僵局。
而傅臣寒的沉默在孟歌然的眼里就是默认,她飞快的擦掉眼泪,不想在他面前失态。
“柳清歌不是我扣的,你找我也没用。”
扔下这句话,孟歌然拎着包起身离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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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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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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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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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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