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手拿起桌上那份报纸,看到头版头条标题赫然醒目:辉毅采石厂总经理柳冰冰恶意拖欠员工薪水,美人面孔蛇蝎心肠,员工苦不堪言。xǐυmь.℃òm
标题下插进一张员工讨薪的照片,但日期却是昨天。
昨天柳冰冰连员工的面都没见着,竟被无良媒体恶意污蔑。
何冥心中盛怒,问:“这是哪家报社报道的?”
柯扬凑过来看了一眼说:“天宇传媒公司,两年前还是江阳市排得上号的媒体公司,有自己的网络新闻平台和报社。”
“去年,这家公司的老板因为赌博欠了一屁股债,一直想转手卖掉公司,不知什么原因到现在还没卖掉,但人已经放手不管了,所以现在公司内部很混乱,经常收人钱财发布一些洗白或者抹黑的假新闻。”
何冥把报纸重重地拍在桌上,冷声道:“你去帮我把这家公司买下来,我自己去一趟。”
“明白。”
柯扬不敢耽搁,当场打了一个电话,接着匆匆离去。
二十分钟后,何冥只身来到天宇传媒公司。
公司大厅两个前台接待正有说有笑地聊着八卦之类的话题,对他爱搭不理。
保安也不知道窝在哪里偷懒。
何冥如入无人之境般进入公司找到新闻部,相比前台,新闻部才稍微有点公司的样子,有人打着电话约谈采访,有人敲击键盘编辑内容,但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混乱感觉。
何冥先礼貌性地敲了敲敞开的门,无人搭理。
然后他又重重地敲出了响,很快被嘈杂的声音淹没。
何冥脸色一沉,一拳猛砸在门上。
哐地一声巨响!
现场终于安静了,所有人都惊异地望着他。
何冥扬起手里的报纸,沉声问道:“这报纸上的头版内容是谁写的?”
大家先不作声,而后齐声嗤笑,各忙各的,没再理会。
坐在最前排办公的四眼男抬头看了何冥一眼,嗤之以鼻地说了一声“神经病!”,接着又津津有味地不知道在编辑什么内容。
嘴里还振振有词:“震惊!受侵犯女孩学生时期行为就很不检点,有敲诈嫌疑,真相耐人寻味……”
啪!
何冥又一掌重重拍在四眼的办公桌上,众人吓了一跳。
“我再问一遍,这张报纸上头版内容是谁写的?不回答的人,今天全部卷铺盖走人!”
四眼推了推眼镜,嘴角尽是讥讽之意:“你搁这装尼玛呢!你以为你谁啊?公司老板还是社会大佬?还卷铺盖走人,真有本事你把老子开了!”
显然四眼还没意识到,他两个答案都猜对了。
何冥淡淡一笑,目光扫向他人,似乎没人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这时,一个文静可爱的眼镜女孩抱着文件夹走了过来:“这则新闻是昨天在报纸和网络上同步发布的,我记得新闻撰写人是……”
文静女孩突然看向四眼那边,被四眼恶狠狠瞪了一眼后,便迅速低下头走开了。
“刘婷,你别是人是鬼都当回事,好好干你的活!阿猫阿狗的你搭理他有用吗?难不成你还真怕他让你卷铺盖走人?”
四眼鄙夷地看了何冥一眼,满满嘲笑之意。
新闻部里顿时哄堂大笑,每个人都在摇头,笑何冥,也笑刘婷。
刘婷抱着文件夹迅速蹿回自己的位置,埋低着脑袋开始工作。
何冥把报纸甩到四眼面前,冷冷质问:“你写的?”
“你管是不是我写的,跟你有关系吗?”四眼翻了个白眼。
这时,一位正在打印文件的新闻部同事取笑道:“许海波,你跟这二货绕什么弯子呢!直接承认不就是了,难不成你也怕卷铺盖走人?!”
言罢,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许海波一边跟着笑,一边不屑一顾地解释:“我会怕他?我巴不得他有那本事让我卷铺盖走人呢!你看他有吗?是像有那本事的人吗?”
新闻部的大动静引起了旁边部长办公室的注意,新闻部长周新春站在门口,厉声喝道:“不好好工作都在干什么呢?!”
现场又安静了一会,然后许海波玩笑道:“周部长你来得正好,这里有一个人说要把我们都开除,让我们卷铺盖走人呢!”
“对啊对啊!周部长我劝你跟他说话也注意点,小心他让你也卷铺盖走人!”
“哈哈,不要再玩卷铺盖这个梗啦!我快被你们笑死了!”
“这不正好是一个素材吗?马上发到网上平台,让他火!”
新闻部很快又呈现一派吵闹现象,只有刘婷默默地一个人做着自己的工作。
“别吵了!”
周新春皱着眉头,眼睛打量着何冥:“你哪里来的?到这里干什么?”
“既然你是新闻部长,那正好,能解释一下昨天头版头条,关于柳冰冰恶意欠薪的报道吗?”
这种报道能发出来,除了撰写人,新闻部部长也难辞其咎。
“有什么问题吗?”周新春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
“首先,报道里拍摄照片的地方不在辉毅采石厂,而是柳氏建材公司大门口,其次,柳冰冰昨天还未到辉毅采石厂正式任职,何来欠薪一说?”
何冥脸色阴沉,发出质问。
周新春只是板起脸盯着他,冷冷回答:“抱歉,我们只是如实报道,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先向新闻部反映。”
“如实?实在哪里?敢不敢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何冥冷笑。
“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就算报道真有什么误差,也是可以理解的。”周新春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
“凭什么理解?明明是柳氏建材公司拖欠货款,你却报道成柳冰冰恶意欠薪,歪曲事实,对拖欠货款一事避而不谈,你这不叫误差,而是恶意误导,散布谣言。你一句可以理解,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抹掉事实?”
何冥越说越气盛:“作为新闻媒体人,你们没有半点责任感,收受钱财,恶意抹黑,一无职业道德,二无人格品德,确实不配执笔。”
“我不配,你配?”周新春嗤笑一声:“你气愤又怎么样?我们的报道就是如此,不满也给我忍着。还有,我们公司不允许闲散人等随便闯入,你现在,滚出去!”
周新春指着门口说。
何冥走近一步,目光冰冷道:“你信不信,今天滚出这里的人,不会是我!”
“不是你,难道是我?”周新春轻蔑地摇摇头,摆手道:“不想跟疯子说话,打电话叫保安把人赶出去!”
“好咧!”许海波嘿嘿一笑,立马丢下手头的工作,给保安部打电话。
这时,公司董事长陈晨走进新闻部,敲门示意。
大家一看是董事长,立即肃静,笔直站立。
“董事长好!”
周新春也一改刻板,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陈董,今天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陈晨去年下半年开始就对公司处于撒手不管的状态,这倒也合了不少人的心意,反正工资能发,还能捞钱,何乐不为?
陈晨郑重其事地宣布道:“现在起我不是你们老板了,有人刚从我手里买下了公司,应该很快就要到了,你们准备准备。”
周新春一脸惊讶,忙问:“新老板是谁啊?人怎么样?”
换了新老板,他肯定要打听清楚,也好表现表现。
陈晨摇摇头:“我不认识,但可以肯定,是个非常牛逼的大人物。”
能不牛逼吗?他今天车送去保养,结果六大豪门之一的薛家亲自开车来接他,带他去签合同。
直觉告诉他,这人比六大豪门还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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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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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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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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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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