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他们的孩子啊。
云薇薇咬着唇,有些倔强地看着墨天绝。
墨天绝眸光不定,最终只是轻捏她的小手包在自己掌心,又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说,“先坐下休息,再一小时,如果找不到暗道,就先回酒店。”
他说的是回酒店,而不是去医院。
云薇薇表情欣喜,点了点头。
“墨少,我们把别墅的上上下下都找过了,但还是没有找到什么暗道的痕迹。”
保镖上前,有些挫败道,他们甚至每个能转动的墙饰、挂饰、灯饰都碰了碰,却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疑似按钮的东西。
墨天绝瞳眸微眯,看向一旁一直很镇定的管家,突然道,“不介意,我去封总房间看看。”
管家先是一愣,然后就是笑笑说,“当然可以,其实刚刚墨少的保镖已经去我们先生的房间看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但若是墨少不放心想再看一遍,也是可以的。”
管家说着,亲自领墨天绝进了封行朗在二楼的房间。
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标准客房的配置,但是在窗户的位置,加了一套书架和书桌。
而书架上全是一些常用的文件和书,也没有什么装饰品,而且这个房间,左右也都有房,是不可能作为暗道的开启处的。
在这二楼,唯一能再假设一条暗道的,也是走廊最尽头的钢琴房。
那钢琴房里摆着李朗曾经弹的那架钢琴,墨天绝刚刚也进去看过,甚至也把墙上可以动的墙灯什么都检查过一遍,但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其实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找到暗道,就算现在找到,也为时已晚,因为封行朗肯定早就带着纪茶芝离开这一片地方了,而出了暗道再弄辆车,走个没有监控的地方逃,以封行朗的慎密绝对是不可能让人轻易找到。
所以他来封行朗的房间不是为了找暗道,他是想知道,封行朗究竟为什么要带走纪茶芝。
凡事必有因,而这个因,应该能从封行朗的房间中寻到蛛丝马迹,毕竟刚刚封行朗带着纪茶芝逃得匆忙,应该是不可能消除所以痕迹的。
墨天绝将书架上的每本文件和书都翻开,可全是与商业有关的信息。
再拉开抽屉,也都是合同之类。
而且所有抽屉都没有锁,就像是明示着这其中不可能有任何异常一样。
墨天绝眉头紧锁。
管家在一旁笑容和煦,“墨总,您看,我们家先生平常公务繁忙,行事也一向光明磊落,他这次真的只是带纪小姐出去散心了,等过阵子,就会回来的。”
墨天绝不语,只是再次眉眼如隼,将书架和书桌再次看了一遍。
书、文件、笔筒、纸巾、水杯、台历、以及一支VC泡腾片。
没有什么大不同的物件。
墨天绝拧眉半饷,突然将书桌上的台历拿起,他想看看封行朗会不会在台历上标注什么东西,但没有,台历上很干净,连半点圈画都没有。
封行朗真的慎密到连半点蛛丝马迹都不留痕吗?
墨天绝面色冷沉,将台历放回去,只是在收回手的时候,指尖不小心碰倒了一旁竖着的VC泡腾片,泡腾片是长管状的,瞬时咕噜噜地就从桌面上滚到了地上。
墨天绝弯身想捡,管家三两步上前,比他更快一步捡起,然后捏在手里说,“呵呵,墨总,捡东西这种小事,还是我来吧,对了,马上到用餐时间了,要不我让女佣多准备些饭菜,墨总和您的保镖们,一起吃顿便饭?”
管家的神色依旧没有太大变化,笑嘻嘻的,脸上的皱纹随之弯起,还颇有几分和蔼老者的模样。
只不过,管家那捏着泡腾片的手指,有些用力,还下意识地把瓶身反手攥着,只露出自己的手背。
墨天绝瞳仁微厉,不动声色,道,“不必了,既然怎么都找不到,又何必浪费时间,你家先生做事慎密,但我的话不会变,等我找到他,你们封家会很惨,所以在我找到前,你最好让你家先生主动把纪茶芝还回来。”
墨天绝说完转身,管家面色乍青乍白。
“墨少,我们就这么走了吗?”云薇薇眉心轻拧,问。
“嗯,先回酒店。”墨天绝揽着她上车,待车子驶出封宅,才问,“封行朗平时,有没有什么身体的异状?”xiumb.com
云薇薇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墨天绝眸光凌厉,说,“刚在封行朗的房间,我碰倒了一支VC泡腾片,那管家很紧张地捡起来,所以我在想,那里面,或许装的不是VC片,而是什么药,封行朗的身体,有问题。”
云薇薇眸子瞠了瞠,拧眉思索了许久,才想到什么,道,“我记得大半月前,有一次正在吃饭,封行朗突然流了鼻血,但他自己却没有察觉,倒是封母很紧张地站起来,但封行朗只是用纸巾擦了擦鼻子,说只是之前应酬时吃了上火的东西,还怪封母太紧张了。”
“因为就只是这么一次,所以我和茶茶都没有多想,但这其实,是代表了封行朗的身体出了问题么?”
“很有可能。”
墨天绝眯眸,“这件事,等回酒店,我们找肖逸南再问问。”
回到酒店,墨天绝就敲开了肖逸南的房间。
肖逸南貌似很惬意,开着电视,开了红酒,见到墨天绝,还吊儿郎当地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请那只母夜叉回来要这么久吗,还是她蠢得连云薇薇的话都不信,依旧要呆在封宅?”
说这话的时候,还一直往云薇薇的身后瞄,见真的没有其他人影,突然骂了一句,“靠,还真被小爷我说中了,那母夜叉真不肯回来?那你们不会把她绑回来?明知那封行朗是个小人还让她呆着,云薇薇你丫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那母夜叉的闺蜜呀!”
云薇薇被训得莫名其妙。
墨天绝冷冷睨去一眼,对着肖逸南道,“封行朗带着纪茶芝从密道逃走了,封行朗在吃一种药,他的身体有问题,云薇薇说曾经见到封行朗吃饭时突然流鼻血。”
肖逸南一怔。
吃药、突然流鼻血……可封行朗从之前几次来看,外表并看不出异样,甚至云薇薇说之前封行朗还意图对她不轨。
可见封行朗并不是器官功能性的疾病,否则早就肾衰不举了。
那剩下的,就是血液病……和云薇薇类似的血液病,外表并无异样,甚至身体也还算健康,但这种潜伏性的造血细胞异常,会越来越严重,会从单纯的贫血,变成器官出血。
而流鼻血是第一质变初症,当然这个过程也会持续一到两年才会变成内脏出血。
不过真正到了内脏出血阶段,这个人基本也回天发力了,就算稍后做骨髓移植,也是个病秧子,因为器官已经坏了,是挽不回来的。
但如果还只是流鼻血的阶段,那么,只要做骨髓移植,之后要健康和长命百岁,完全不是问题。
更所以。
封行朗为什么明明不爱纪茶芝,还要娶纪茶芝?
答案不言而喻,是为了纪茶芝肚子里的孩子。
封行朗以为纪茶芝肚子里的是李朗的,而封行朗和李朗是兄弟,不管是不是完全同母同父,只要有那么点血缘关系,那孩子和封行朗配型成功的概率,都是很大的。
但,多么讽刺。
那根本不是李朗的孩子。
封行朗一开始,就打错算盘了。
肖逸南气急败坏,骂道,“靠,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小爷我孩子的头上,那封行朗是在找死?”
云薇薇这时也总算想明白封行朗的真正意图了,可现在他们根本不知道封行朗在哪里,要怎么救茶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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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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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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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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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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