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门,一边不放心地扣着韩诗雅的一只手臂,一边,把人放了进来。
像是囚犯的待遇,让韩诗雅怒火中烧,她瞪着云薇薇就是一顿痛骂,“不要脸的女人,你把我害得那么惨,你怎么还有脸活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云薇薇一时有些听不懂韩诗雅在说什么,“我害你什么了?”
“你害我被那个小混混……”韩诗雅眸光带恨,可那几个被侵犯的字眼,她终是说不出口,但她就是忍不住一骂再骂,“反正就是你!你把我这辈子都毁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韩诗雅,做着犯罪事的人不是你么?你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还说我不得好死?”
云薇薇攥紧五指,道,“你明明从小就很幸福,墨老爷子一直宠着你,可你从来不知道感恩你想要的,就想尽办法要得到,即使墨少那么厌恶你,你还是死缠烂打,甚至靠着伤害我来达到你的目的。你难道不知道你到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吗?”
“我错什么了,绝本来就是我的!如果不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绝早就娶我了!”韩诗雅痛恨地低咆,更恼怒地诅咒,“总之你识相的就快给我滚,不然,看我怎么弄死你!”
“韩诗雅,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弄死你?”一道极冷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韩诗雅回头,瞳仁一颤,又愤又不甘地哭噎道,“绝,我刚一醒来就给你打电话,可你为什么一直不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我只要一想到自己遭的罪就痛不浴生,你为什么不能安慰安慰我,还有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都是她害了我,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墨天绝看着她蛮不讲理的样子,嗓音愈发的冷冽,“韩诗雅,你自己自作自受,能怪谁?而且……”
一步一步上前,墨天绝猛地一把扣住韩诗雅的脖子,神情阴鸷地道,“你觉得自己受了羞辱,那云薇薇呢?她所遭受的那些又算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你肚子里还有一条无辜的命,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你!”
韩诗雅瞳仁一缩,喉间的紧掐让她痛楚,但心底的憎恨却让她愈发愤怒,“她遭受什么了,不就是流了点血么!和我比起来,她那点算个什么!而且,是她不要脸的勾搭你,说到底,就是她活该……呜!”
喉间的力道就似一把猛然落下的刀闸,韩诗雅只觉自己的喉咙都要被捏碎了。
墨天绝看着她,眼神如刃如刀,“韩诗雅,你说她只是流点血?在你眼里,你受辱了就是痛不浴生,而云薇薇受辱了就是活该?那反过来,她是不是也有权利来杀你?”
韩诗雅表情一怔,墨天绝在说什么,什么你了受辱、她了受辱……就好像在说,云薇薇也被强了一样。
而转眸间,韩诗雅又看到病床上,云薇薇那张惨白又晦暗的脸,就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一样。
可云薇薇不是只是被她砸了下额头吗?
猛地想到什么,韩诗雅在瞬间就明白了……裴小樱!
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当时就躲在一旁看她被小混混羞辱也不帮忙,后来她痛昏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搞不好就使了什么幺蛾子,把云薇薇怎么怎么,然后让墨天绝以为云薇薇也被强了。
虽然同样是不要脸的女人,但至少那不要脸的女人也算是做了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不管云薇薇是不是真的被强,只要墨天绝以为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被强就行了!
想到这里,韩诗雅的心里总算是平衡了一些,并且,是变成了强烈的肆意和得意,她几乎是卡着喉咙,悻悻地骂道,“可她本来就不干净了!就算再被一个小混混上了又怎么样!之前穆连尘还上过她呢!所以绝,你为什么还要她!她一只被不知道用过多少次的女人,你还是赶紧把她丢了吧,不要让她来脏了你!”
墨天绝寒眸阴郁如刹,掐着她的五指青筋根根暴起,他看着她扭曲而丑陋的脸,一字一字,冷冽地道,“韩诗雅,你知道脏的定义么,就是你这种,连说一个字都脏得令人恶心,别再让我看到你,滚!”
冷冷一声,墨天绝一把甩开韩诗雅。
韩诗雅踉跄两步,差点跌倒,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地扶住她,将她反手往门口拉。
“放开我,你们两个都放开我!”
韩诗雅不甘地挣扎,她再次瞪向云薇薇,眼底尽是狰狞的讽刺,“不要脸的女人,你以为绝真的能不在意吗,不,他肯定会在意的!就算他现在不在意,等将来,他还是会嫌弃你的!因为你人尽可夫!你的身体那么脏,绝保不准刚碰了你就能吐出来!你就等着被绝抛弃吧,哈哈!”
尖锐的笑声即使被关上门,还是久久有着余音回荡。
云薇薇面色惨白地攥紧了被单,身上的痛意就像是随着韩诗雅的话,无限倍地扩大,连那梦魇都似鬼魅般再次叫嚣。
痛楚,扭曲,她大口大口地呼吸,却怎么都无法挣开那一双撕扯她身体的手。
“云薇薇,别想了!”
低沉的嗓音传来,连同一双有力的双臂将她圈抱。
怀抱很温暖,可是。
“墨少,你真的能不介意吗?”云薇薇红着眼眶问。
虽然这个问题,她不久前刚问过,他也给予了她肯定的答复,但此时此刻,韩诗雅的话就像是针扎在她的脑子里,连她听着都觉得刺耳,墨天绝又怎么可能真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像她,她虽然拼命的告诉自己,要相信墨天绝的话,可其实,她心中还是有根刺……因为她亲眼见过墨天绝和裴小樱的亲近……尤其是在游轮上那次……墨天绝按在完全就在裴小樱身上,他还抬起了她的腿……这之后的画面虽然断了,但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做?ωωω.χΙυΜЬ.Cǒm
她想问,可她问不出口,因为连她自己都不干净了,又有什么权利去质问墨天绝?
他说他是做戏,她自欺欺人的相信。
可她现在才发现,这种自欺欺人好傻。
就像韩诗雅说的,就算墨天绝现在不在意,那将来呢?
像他们这样,彼此心里都有一根刺,怎么可能毫无芥蒂地相处下去?尤其,是像墨天绝这样的天之骄子,就算没有韩诗雅,也会有其他女人来肖想他。
届时,外面的诱惑那么大,新鲜的女人那么多,如果一个又纯又干净的女人,与韩诗雅的刁蛮脾气完全相反,温柔可人,知性优雅,墨天绝还能继续对着她这个不干净的女人心生欢喜吗?
怕是,就真的嫌她脏了吧。
“墨少,要不,我们就这样吧……”
原谅她,没有这份勇气,去面对那个不确定的、却又注定会被荆棘刺伤的未来。
她怕自己会承受不住他变化的目光,她更怕自己会去恨去怨,然后像所有没有自信的怨妇一样,去猜忌他会不会又爱上别人,会不会哪天像丢抹布一样让她滚。
如果从没有得到,她能做到洒脱。可一旦得到,她又怎么放得开?
所以,就让她自私又懦弱的,将这所有的一切美好,都停留在这一刻。
至少她能骗自己,他们心有彼此地,爱过。
甚至,深爱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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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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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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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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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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