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个警卫员说他是孤儿,回家也是一个人过,没必要。最重要的是,她这里也需要留人“值班”,不能全走了。
风知意就邀请他跟他们一块过年,这样,做年夜饭的孟西洲也有个人搭把手。
因为孟西洲说她才生完孩子没多久,内里不一定完全恢复好了,而且冬天水冰冷彻骨,容易寒气入体,基本不让她进厨房了。
所以在大年三十这天大雪纷飞的下午,两个大男人在厨房里忙活;风知意则带着孩子忙活剪窗花、写对联、贴年画等;狗子也在一旁蹦来蹦去地帮倒忙;孟西洲还时不时地拿出个食物来喂她,问她咸了淡了或味道怎么样。
风父就是在这个温馨热闹的时候找上门。
风知意正抱着孩子、握着他的手写对联,看他惊奇而又认真地看着“自己”一笔一划写出来的字,觉得他超可爱,没忍住亲了他小脸蛋一口,就听到风父跟火烧屁股似地“砰砰砰”猛拍她家院门,并还大声急喊她名字。
风知意皱眉,把孩子抱下桌子,搁坐在厚厚的绒地毯上,让二狗子看着,然后撑了把伞刚出屋子,孟西洲就追了上来,“怎么回事?他这个时候来找你做什么?”
这个时候都时近傍晚,大家都忙着在家里做年夜饭准备团圆呢!
“不知道。”风知意把伞撑高点,挡住落在他头上的雪花。
孟西洲接过伞,知道她不耐烦搭理这些人,“那我去看看,你先回屋吧。解决不了,我再喊你。”琇書網
风知意却摇摇头,脚下不停地地往外走着,“听他喊得这么急,怕是有什么急事找我。有可能是事关爷爷的。”
毕竟她表现出来的态度已经够明确清晰了,除了风老爷子,他们那些人的死活她是毫不关心的,也不会管的。
风父除了恋爱脑,能在现在这职位上坐稳,不会不明事理。而且他平时还挺温和斯文的,能急成这样,怕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
“那行。”孟西洲揽过她的腰,跟她一起走到院门口,把伞交给风知意,去打开大门,“来了来了,别敲了。”
这大过年的,跟砸门抄家似的,吵到左右邻居。
风父不知是没听到还是怎么地,还在猛砸院门,所以在孟西洲打开门时猝不及防,差点一个跟头栽进来。
风知意看得微微蹙眉,声音很不待见地不耐烦,“什么事?”
风父站稳抬眼,看到她清清冷冷地撑伞站在雪地里,急躁的心瞬间冷静下来,有些讪讪,“那个、小梨吃了你送的补品,全身冒红疹不说,刚刚还突然喘不过气,这会正危急着呢,你赶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风知意无语:“……我什么时候送过补品给她吃?”
随即想起什么,匪夷所思地鄙夷,“她该不会是偷吃了我给爷爷调养身体的补品吧?!”
可能是说中了,风父顿时脸憋红得好半晌说不出话来,“……那个、那个不重要,她现在呼吸困难,你赶快去看看吧!万一出了什么事……”
“那也是她活该!”风知意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然后示意孟西洲,“关门!”
许梨香的死活关她屁事!
孟西洲立马毫不犹豫地执行他媳妇儿的话,把才开了一半的院门合上,逼得一只脚已经踏进院门的风父踉跄退了出去。
没想到自己会被扫地出门的风父看着眼前紧闭的院门呆了呆,然后猛地回过神来又抬手连连拍门,“不是,人命关天啊!就算是个陌生人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在院子里正转身往回走的风知意脚下一顿,“陌生人死到我面前,我或许会考虑救一下。”
但许梨香?那就算了!一个曾威胁她、举报她的人,她犯贱么去救她?还是偷吃老人东西这种不要脸的作死法。
风父拍门的手顿了顿,“是要我把她给送过来你才给看吗?可她之前小月身体还没好全,你就不能跑一趟吗?”
风知意真是被风父这听话理解的能力给气笑了,“我的意思是说,陌生人我或许会救,但是她死在我面前,我看都不会看一眼,还拍手称快你信不信?”
“你——!”风父被她气噎了,也有点生气了,“那个补品是你给的,吃出了问题你不该负责吗?!”
风知意冷冷嗤笑,“我那是给她吃的吗?我那明明是给爷爷特定的!儿媳偷吃公公的补品,你们怎么还有脸说?吃死了活该!”
风父被这话给臊得脸红了红,觉得风知意可能是介意这一点才见死不救的,忙解释,“不是她偷的,是你爷爷主动给她吃的,说是吃那个能补血养气、精神好!”
放屁!风知意差点把这粗话骂出口。风老爷子那么不待见许梨香,怎么可能把她送给他的心意给许梨香吃?
而且她以前看有人不仅拜访她,还去骚扰风老爷子,她就跟老爷子说过,那是特意配制给他调养身体的,让他不要随便转送他人,万一吃出什么问题来就不好了。
三岁小儿都知道药不能乱吃,风老爷子怎么还会那么不知数乱给人吃?!
风知意懒得揭穿他这种不要脸的说辞,“别敲了!”
风知意被他一直拍门声给烦得不行,“我管她是不是偷吃的?!一个会吃老人补品的东西,我救她还嫌脏了手!你死心吧!”
“你——!”风父被她给气死了,愈发气愤地猛拍门,“你怎么这么过分?!你怎么这么冷血?!你学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的医德呢?居然见死不救!你还是不是人?!”
正继续往回走的风知意脚下又一顿,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猛地转身,大步匆匆走向院门。
孟西洲见此,赶紧追上去,伸手把手中的伞挡在她头上。
风知意一口气走到院门口,猛地打开门,提起脚,对着因还在猛拍门而一下子差点跌进来的风父胸口猛地一踹——
霎时,风父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一下子被踹出十几米远,还在地上滑行了一段雪路撞到了路边的树才“嘭”地一声跌停下来!
“嘘咻——!”突然,一声非常喝彩的口哨声打断了这震惊凝滞的场面。
风知意扭头,见是她这与隔壁相隔的院墙上,在顾寒音婚礼上跟她搭讪过的小年轻,正吊儿郎当地坐在积满厚厚白雪的院墙上,见她看过去,冲她竖起大拇指地咧嘴一笑,“踹得漂亮!”
风知意:“……”
这人唯恐天下不乱、看热闹的姿态不要太明显。
风知意没兴趣搭理他,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转首冷脸对着目瞪口呆得都忘了爬起来的风父警告道,“你再拍下我家门试试?!信不信我把你打得半身不遂?!滚!”
说完后退一步,把门“砰”地一声合上!
可能是用力太猛,震得整个院墙都微微一震,把一只脚屈膝、一只脚晃在院墙上正饶有兴致看热闹的小年轻——其实也就是纪深给震得撑着院墙的手底下一滑,然后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往后一仰——
正出来看动静的隔壁男主人,一出门就看到自家儿子四脚朝天地从院墙上摔了下来,顿时快步走过去,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刚爬起来的纪深后脑勺上,“没个正行!风博士也是你可以乱吹口哨的?!”
说着,忙隔着院墙向转身要回屋的风知意抱歉,“风博士对不住,犬子顽劣,没有恶意的,还望你不要介意。”
风知意浅淡笑笑,微微点头,“纪主任客气了,没事的。”
反正,她已经给过教训了。她的热闹,是那么好看的吗?
然后跟隔壁邻居过年好什么的寒暄了两句,就转身回屋去。
纪深龇牙咧嘴地揉揉摔得格外疼的屁股,看着风知意在风雪里走回屋的背影,一脸遗憾,“爸,你说她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英年早婚了呢?!”
他之前在好友楚凌的婚礼上见过风知意之后,立马去跟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她不仅结婚了,连小孩都有了,所以他才歇了心思,郁闷地回了部队。
可没想到,这年底一回来,她居然成了他爸都要礼让三分的什么医学博士,还住在了他家隔壁!
这“缘分”让他蠢蠢欲动地暗中观察了几天,发现她跟她丈夫的感情很好,似乎没有拆散的可能。
今天发现风父找上门,他才赶紧跑出来看热闹的,想顺便在她面前刷个脸。
谁知她满眼的陌生平静,仿佛不记得他了。这让一向在大院里被女孩子追捧的他内心有些自尊受伤,他也没那么让人过目就忘吧?
纪主任不以为然地往屋里走去,“她过个年也21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结婚生子了不是很正常吗?”
纪深揉着屁股跟上,“可她又不是一般的女孩子,能坐到她这个位置的,哪来的时间处对象结婚啊!”
说起这个,纪主任也颇为认同地点点头,“这个确实。”
“唉!早知道乡下插队的地方还有这么一颗沧海遗珠,我也去下乡插队了。”纪深真的是扼腕不已,“她不管哪哪哪,可都正对我口味呢!”
纪主任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那等开春了,我送你下乡插队去?”
“别别别!”纪深忙拒绝,“我还是在这边蹲蹲吧,说不定能给你蹲个好儿媳。”
正一脚踏进屋的纪主任脚下一顿,警告地瞥向他,“你小心下一个被踹飞的人就是你。我都不敢开罪她,别怪老子到时候没能力捡你。”
被踹飞么?纪深挑眉,摸着下巴跟着走进屋,那是不是至少能让她印象深刻些?
而在隔壁,风知意一回屋,孟西洲就赶紧给她拍拍身上的雪,“回房去换件衣服吧,有些潮了,小心感冒。”
外面雪大,刚刚风知意跑去踹人的时候,他没及时给她打着伞,落了不少雪花融化进她这件毛衣里。
“嗯。”风知意点点头,她一会要抱孩子,又冰又潮的衣服确实不适合。
可她上楼回房,孟西洲也跟了上来,风知意把落了雪的毛衣脱下来,“你跟上来做什么?厨房不忙啊?”
孟西洲打开衣柜,找了件比较厚实的毛衣给她套上,“怕你不高兴,需要老公的抱抱安慰吗?”
风知意好笑地轻啐了他一眼,对着镜子整整刚穿上的毛衣,“我早跟你说过了,那些人对我来说,真的就是陌生人。不耐烦了,打走就是,我才懒得浪费情绪。”
“嗯。”孟西洲也发现了,她确实没受什么影响,拉过她的手捏了捏,“就出去这么会、就这么凉了,我给你暖暖。”
说着,撩起他自己的衣服下摆,把她两只手都贴身搁在小肚子上,还夸张地“嘶”了一声,“真冰!”
风知意轻笑,毫不客气地暖了暖手心、又反手贴着他暖手背,还蹭了蹭,“你怎么冬天还有腹肌啊?也没见你怎么锻炼。”
孟西洲双手把她搂进怀里,“因为我媳妇儿喜欢啊!”
风知意干脆靠在他怀里,仰头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了?”
孟西洲俯身贴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在那个的时候,用眼神说的。”
风知意当即没好气地拧了他一下腰,拧得孟西洲轻“嘶”一声,赶紧讨饶,“宝贝儿,你放我胳膊窝里暖暖,那里暖和。”
“你不怕痒啊?”虽这么说,风知意还是不客气地伸手过去。
孟西洲双臂夹住她的双手,恨不得把全身的热量都传给她,“没事儿,你不哈我就行。”
待风知意双手彻底暖和过来了,夫妻俩才下楼。
孟西洲去厨房继续忙活,风知意则继续抱着孩子写对联,一家人欢欢喜喜过大年的愉悦气氛并没有受影响。
忙到傍晚,窗花对联什么的都弄好了,年夜饭也准备妥当了。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正准备开年夜饭呢,院门又被人敲响了。
风知意当即就皱眉,孟西洲赶紧起身安抚她,“我去看看,听着这敲门声也蛮有礼貌的,应该不是什么来烦人的。”
“嗯。”风知意让他去,自己把孩子放在特制的软椅上坐好,也算正儿八经的吃饭团圆人。
正招呼从厨房里端了汤过来的警卫员也赶紧坐下吃饭,孟西洲就领了风老爷子和被风老爷子牵着的那个黒瘦小男孩进屋。
风知意看得一愣,赶紧站起来迎上去,“爷爷您怎么来了?!”
风老爷子和蔼的笑容里有些苍凉寂寥,“家里没人,我来蹭个团圆饭。”
风家没人?这大过年的时候家里居然没人?!
风知意迅速掩下疑惑,赶紧惊喜地请风老爷子上座,“那敢情好!正缺了您在的热闹呢!来来来,快这边坐。”
风老爷子冲对他敬礼的警卫员微微点头,在首座坐下,看了看他一进来就放开手的黒瘦小男孩,刚想开口说什么,风知意就忙过去抱起小孩,“爷爷您坐您的,这孩子我来照顾就好。”
说着让孟西洲在餐桌边添个椅子,把小孩抱上去坐着。
她虽然不待见风父和许梨香,但对这小孩没什么好感恶感,甚至还有点唏嘘他没选好父母倒霉可怜。
但看见他双手的指甲缝里有点黑黑的,手指可能是吃了橘子还有点黄黄的,而且手指关节处还有不少冻疮,显得非常不好看,就跟一旁的警卫员低声道,“你抱他去用热水暖暖手,不然他这手冰得可能一会握不灵活勺子了。”
她对许梨香和风父没好感,对这小孩也亲近不起来。虽然不至于迁怒不喜,但也不想跟他多接触,以免产生什么牵扯。
警卫员其实经常跟他们吃饭,知道风知意有饭前洗手的习惯,所以一看那小孩,就明白风知意其实是让他带孩子去洗手的真正用意,立马点头带着孩子去了。
孟西洲则拎了几瓶酒来,跟风老爷子商量着喝一瓶。因为顾及着老爷子才调养好的身体,不能喝随意。
风知意就把位置调整了一下,他们家的饭桌是长桌,她带着孩子坐一边,好方便她一会给孩子喂辅食;让孟西洲带着那黒瘦小男孩坐一边,可以随时照顾到他吃饭;风老爷子和警卫员则首尾各一边。
待所有人都忙好坐下,就一起其乐融融地吃年夜饭。
从头到尾,风老爷子都没说这大年三十的晚上,风家为什么没人团圆这事。
风知意和孟西洲也没提这个扫兴的话题,当然他们也没什么兴趣问。
吃完饭跟老爷子聊了会天,风老爷子要回去时,风知意还让孟西洲和警卫员给送回去。
因为吃完饭都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这天黑路滑的,又是小孩又是老人,外面还下着雪。
孟西洲起身穿上外套,见警卫员抱着孩子领着风老爷子走出去,就故意落在后面,悄悄凑在风知意唇上亲了亲,低声交代,“碗筷一会我来收拾,你别动手,就是用热水也不行,知道吗?”
因为用热水洗多了,冬天手会干燥脱皮。
风知意微微点头,“知道。你快去吧,路上小心点,早点回来。”
她当然不会自己收拾,等孟西洲等人一走,她立马拿出家政AI把家里迅速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洁洁。
毕竟,她也不想孟西洲太劳累。能省事,就省事。
孟西洲一回来看见家里厨房都收拾得整洁光亮,顿时一把抱起风知意轻轻打屁股,“不听话!不是说了等我回来收拾吗?给我看看你的手。”
“没事了!”风知意抬起双手,手心手背地翻给他看,“就是洗一下碗收拾一下厨房而已,又不多费劲。”
孟西洲看她的手没什么异样,这才放心地亲了亲她的手,抱着她坐在沙发上,“是不多费劲,但你洗得次数多了,手会变粗糙的。你看隔壁、还有隔隔壁,以及梦庄大队那些媳妇,年纪轻轻的手就糙得那么难看,估计以后怎么保养都养不回来了。”
风知意坐在他怀里失笑,“你是不是手控啊?”
说着拿起他的手,“那你喜欢自己的手就好了,我觉你的手比我的漂亮多了!”
“什么手控?我喜欢自己的手干嘛?”孟西洲不懂这个,他只是觉得,“男人手粗糙点又没关系,但能让自己媳妇手操劳成那样,肯定就是男人没本事。我可不想做个没本事的男人,以后遭你嫌弃。”
其实这个是有缘由的,他上辈子就亲眼目睹了一个妻子因为双手操劳得太粗糙,而嫌弃丈夫没本事跟丈夫闹离婚。
他当时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却记住了女人很在意手这一点,所以尽量不让他媳妇儿干家务。而且他也认同,能让妻子操劳得提前衰老粗糙,确实是男人没本事。
风知意听得抱着他的脸亲了亲,“你这是从哪学来的土味情话?”
孟西洲心中一甜,回了回亲,“没有,我是真的这么觉得。”
说完,听到院子里警卫员回来的声音,就抱着她起身,“我们回房说,孩子呢?”
毕竟有人在,他不好跟妻子亲亲热热地抱在一块。
“在他自己玩耍的房间里,跟二狗子玩呢!”风知意就干脆自己下来走,跟他一起上楼,“警卫员怎么比你晚回来一会?”
“风家没人,那孩子哭,警卫员帮着哄了一下吧。”孟西洲跟风知意一个心态,虽然对那孩子没有什么反感恶感,但因为他的父母,也不想跟他有什么接触和牵扯。
所以孩子哭的时候,他就冷漠走开了。
风知意沉吟了一下,“那两人,大年三十晚上,把老人孩子丢下去医院了?”
她给风老爷子的补品虽然不太适合年轻人,但也不至于让人吃得出红疹、呼吸困难甚至进医院的地步。
所以,那两人又在闹什么幺蛾子?大年过的都不安分一些。
“不知道,”孟西洲微微摇头,“我没问。估计是吧。”
风知意也没再多问。
但大年三十这样作死作进了医院,还是年轻儿媳偷吃老人补品这种事,怎么着都会成为人饭后茶余的笑料了吧?
果然,第二天大年初一,风知意一家去风老爷子那边拜年的时候,还没走到风家呢,路上就陆陆续续地从来来往往的路人口中,听到了大家嘲笑许梨香上不得台面的话。
风知意这才拼凑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之前许梨香住院的时候,结交了不少贵妇官夫人。所以在她出院回风家之后,之前想为家里老人寻求调养方法的人,在风知意这里碰壁之后,就纷纷借着跟许梨香往来,实则去打探风老爷子是怎么调养的。
许梨香估计以为自己融入了上流圈子,也觉得自己这是在结交人脉,自然来者不拒地乐意接待。
而她也这才知道,风老爷子之所以状态好了,看上去还年轻了不少,是因为吃了风知意给他的补品调养身体。
她正在愁着怎么保养自己呢,特别是有个看上去比她年轻一辈的同龄人风知意在一旁对比,她就更心急更烦躁了。
试问哪个女人不爱年轻、不爱漂亮,不爱皮肤嫩白水灵又光滑?
所以一听说了这个事,她顿时就心动了。
心动了,那自然就行动。
风家的食物一般都搁在厨房,风老爷子也不可能把东西藏在自己房间里,而且他一个整天忙着军机要务的大老爷们也不可能在这上面留心,所以就被许梨香每天一点点地偷吃了去也没发现,直到昨晚许梨香吃得出了问题。
而许梨香上辈子到重生至今,都是没多少见识和阅历的乡村农妇,甚至大字都不识一个。眼界和格局限制在那,哪有什么社交手腕?家里的各种私事,被那些精通社交的贵妇官夫人三言两语就套了个干净。
所以,昨晚才发生的事,今天就被人当着笑话广而传之,说什么儿媳偷吃老人的补品,还吃出问题、吃进了医院,全都在笑话鄙夷她果然是乡下泥腿子来的,眼皮子浅,上不得台面。
风老爷子可能也觉得实在是丢脸吧,所以昨晚也没跟他们说。就是今天他们给他拜年的时候,也一直在强颜欢笑。
不过,还是给了她、孟西洲,以及他们孩子,还有那个黒瘦小男孩每个人一个大红包。
但看到风知意没有给那个黒瘦小孩红包的意思,神色不明显地又黯淡了一些。
风知意假装没看到,如果是旁的小孩她给下也不要紧,但这小孩的身后父母,她实在不想跟他们走这个人情往来。
而许梨香那两口子,一直没回来,也没送个信儿来,更是电话都没打回来一个。大过年的,把一老一小丢在家里不管。
不过来给风老爷子拜年的人却接连不断,都是一些官场上的客套,算是一种虚假的热闹吧。
看风老爷子挺忙,风知意就没多呆,吃过午饭就辞别回去。
外面的雪虽然停了,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气温还是很冷,带着小孩不方便多在外面都逗留,一家人就匆匆地往回赶。
只是还没赶到家,在路上又碰到好多人在围观:苏母追着一撅一拐的独眼杜若兰出来。
风知意:……这个大年,为什么过得这么热闹?
不过他们一家倒没有看热闹的兴趣,赶紧回去了。
到了家,孟西洲才跟她说,“其实昨晚我送爷爷回来的时候,杜家就闹了一场了。”
“嗯?”风知意脱掉冰凉的外套,接过他手中的孩子,“杜家闹什么?”
“具体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孟西洲接过她的外套和小孩披风在一旁挂起来,“我只在路过的时候听到了一两句,好像是杜晏杜馨兄妹容不下杜若兰回杜家,说是嫁出去的养女又没有离婚,没有回娘家的道理。”
风知意听得疑惑了一下,边往沙发上坐下边问,“欸?苏家杜家都已经闹成那样,杜若兰还没有离婚吗?”
都拿刀砍人了,那都成死仇了吧?就算因为握有把柄,在律法上不计较,难道彼此还能和和美美地相处不成?
“应该是没有。”孟西洲把火炉子端过来,把孩子抱在怀里,然后拉过她的双手捂住手里轻轻搓着暖着,“我看杜晏杜馨兄妹也是个聪明的,知道杜若兰那事儿有猫腻,不想杜家惹上苏家那身腥。”
风知意微微点头,苏家之前那事儿,是个人都知道那其中有问题,“所以昨晚年三十杜若兰是被赶出杜家了?这会又被苏家给赶出来了?”
“看着像。”孟西洲不关心,见她的手暖了,就把孩子交给她,“看你在爷爷家吃得腻,没吃什么,我去给你弄点清淡去腻的点心,想吃什么?”
风知意回神想了想,“都行,你拿主意。”
“好。”孟西洲起身去了厨房。
风知意则抱着孩子,有些出神地看着通红的炭火在想:本来都已经那么惨的杜若兰要是再无处容身,那岂不是要黑化?
莫名的,风知意感觉又是要出大事的节奏。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1822:02:40~2020-11-1922:33: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西溪梨、庭庭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m.w.com,请牢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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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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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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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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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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