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第三十章

　　“你跑什么？！”

　　那小妮子一见到夏侯昊和伯谛就立刻转身逃窜，动作快的就像是看到了狼的野兔。可她一个小姑娘，逃的再快，也不可能跑得过个头有187cm的夏侯昊。只是一个冲刺的功夫，夏侯昊就追上了她，他猛的一把抓住了这小姑娘书包的拎环，差点把背着书包的小姑娘也一并拎了起来。

　　“那你追什么啊？！”

　　小姑娘被抓住书包，居然一点也没觉得心虚。她一边张牙舞爪的挣扎着，一边回了头，大声的冲着夏侯昊吼了回去。

　　然而这一回，似乎是已经对这小姑娘的反应有了充分的准备，夏侯昊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便一手紧紧的抓着那个防雨材质的书包，一手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他便得意洋洋的看向了眼前的小丫头片子，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道：“4点20，小妹妹，学校还没放学吧，我抓你逃课，行不行啊？”

　　“哼。”可这小姑娘只是很短暂的定了一秒钟，就立刻恢复了之前嚣张跋扈的状态，她半转过身，看着夏侯昊，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

　　“逃课什么时候轮到刑警大队管了？你不去抓杀了林朝辉的凶手，反而在这抓着一个初中生不放，信不信我喊强/暴/啊？！”

　　“嘿......”这小姑娘牙尖嘴利的本事可真不小，连夏侯昊这种自认对任何女性都不会发火的人，也忍不住想要对她发起飙来。像是怕夏侯昊说出“有本事你喊啊”这种油腻的台词，伯谛赶忙抢上一步，按住了夏侯昊紧抓着小姑娘书包拉环的手。

　　夏侯昊刚要开腔就看到伯谛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他有些委屈的看向了伯谛，而伯谛却一脸平静的回望着他，淡淡的开口说道：“放开她吧。”

　　夏侯昊还是有些不确定的皱起了眉头，他看了看伯谛又看了看小姑娘，犹豫着没有立刻放开手。而小姑娘也怔怔的皱着眉望向了正在直直的看着夏侯昊的伯谛，她微微抿了抿嘴唇，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可最终这种犹豫也没能耽搁她多久，不多时，她便又狡猾的转了转眼珠，偷眼瞄向了身后的夏侯昊。

　　夏侯昊这时正长叹了一口气，结束了自己的天人交战，在向伯谛投去了一个“你赢了”的眼神之后，他认命的松开了自己的手。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瞬间，早就等待着机会的小姑娘感到了背后的书包一坠，于是她立刻就像是撒了欢的小狗一样，拔腿奔跑起来。

　　“谢谢你的口香糖！”还没等夏侯昊露出“我早就知道”的懊悔表情，伯谛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他刻意将音量放的比较大，仿佛是早就知道这小姑娘会立刻跑开去一样。

　　“西瓜味的，很好吃。”小姑娘的脚步随着伯谛的声音渐渐慢了下来，她终于在巷子口停下，回转身，却发现身后的两人都没有追来，而是依旧停在原地。

　　见小姑娘停了下来，伯谛嘴角微翘，向小姑娘的方向迈了一步。他的语气听起来甚至不像是在对小姑娘喊话，而只是极为平淡的在阐述着一个事实。

　　“不过我不怎么吃甜食，所以......”他这时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夏侯昊，然后说：“给他了。”

　　伯谛的话音刚落，小姑娘脸上的疑惑和好奇就瞬间被厌恶取代了。她立刻就气势汹汹的朝着抱臂而立，表情有些得意的夏侯昊走了过来。在离夏侯昊一米开外的地方停下后，她伸出了一只手，手心向上的送到了夏侯昊的面前，然后气鼓鼓的说道：“还给我！”

　　“还什么？”看到小姑娘凶巴巴的望着自己，夏侯昊却在心里勾起了嘴角。这小姑娘看似行为古怪不可预测，实际却也只是一个会赌气的孩子。夏侯昊稍安了些心，他拿手在小姑娘手心上拍了一下，就没脸没皮的回答道：“早吃了。”

　　小姑娘的眉头立刻皱的更紧了，她拿眼神上上下下剐了夏侯昊一遍，仿佛是在计算该从哪里下手才能最大程度的痛击到夏侯昊。可大概是这一看没能看出夏侯昊防守的弱点，她很快就又恨恨的放下了手，调转了身体，准备走人。

　　而看到这小姑娘转身，此时已经心里有谱了的夏侯昊，立刻就拉高了声音，状似无奈的说道：“不过，人民警察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吃了你的东西，确实是我不对。”

　　他话虽这么说，口气却是毫无诚意，马上又惹来了小姑娘的怒目而视。见小姑娘又回头，夏侯昊的脸上立马就挂上了痞气的笑容，他挑衅似得看向了小姑娘，扬了扬下巴，毫无压力的保持住了一个无耻坏人的人设。

　　说道：“所以特别给你一次干掉我的机会，敢不敢？”

　　在伯谛坦言自己将小姑娘送给他的口香糖给了夏侯昊的时候，他就知道小姑娘一定会开始针对夏侯昊，而以夏侯昊的“聪明才智”也一定会立刻意识到这是伯谛给自己创造的机会，从而想办法引起小姑娘的注意，让小姑娘主动放弃逃跑。

　　只是伯谛没有想到，夏侯昊想出来的竟然会是这样的绝招。

　　看着眼前两个一高一矮，拿着枪对着屏幕扫射的背影，伯谛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进到这个商场的游戏中心之前，夏侯昊专门将伯谛拉到了一边，将一对耳塞交给了他。所以伯谛现在才能安然的靠在这嘈杂的游戏机边，看这两个“小孩儿”精准的将屏幕里冲过来的僵尸一一爆头。

　　夏侯昊自是不用说，作为一个一线的刑警，他射击的功夫一直都是全优再全优。可边上这个个子才到夏侯昊胸腹的小姑娘居然也毫不示弱，就算电子枪和真枪不同，没有后坐力也没有巨大的声响，且更容易瞄准，这小姑娘的准头也依旧可以称得上是恐怖，几乎和夏侯昊不相上下。

　　侧眼瞄了一眼旁边小姑娘的屏幕，夏侯昊也在心中暗自赞叹了一句，他一边加紧了手上的动作，一边状似漫不经心的对边上的小姑娘说道：“准头还不错嘛，小妹妹。不过还是比不过哥。”

　　被夏侯昊的垃圾话影响，小姑娘也侧头瞥了一眼边上夏侯昊的屏幕，她没有答话，只是更卖力的扣动起了扳机。

　　夏侯昊像是精准的射击机器人一样持续着一击爆头的操作，一边还不忘继续进行着他和小姑娘单方面的谈话。

　　“都打这么多次了，你不累么？”

　　小姑娘的操作立刻随着夏夏侯昊的话音出现了一个小失误，虽然她很快的就补救了回来，但脸上却还是忍不住出现了一瞬不安的神色。发现了这个小插曲的夏侯昊立马说的更加卖力，惹得这小姑娘几次皱起鼻子咬起了嘴唇，像是终于快要忍受不了夏侯昊的干扰了。可每一次，她又都能自己调整好了呼吸，强行忍住了回嘴的冲动，竟是自始至终也没有去理睬过夏侯昊。

　　然而夏侯昊可不个轻易就会放弃的主，他手指不断扣动着扳机，嘴上也依旧是叨叨个不停。

　　“我说，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警察啊？”

　　“不为什么！”可能是被夏侯昊弄烦了，几分钟后，这小姑娘终于恶狠狠的警告起了夏侯昊。

　　“别影响我！”

　　随着屏幕上巨大的倒计时数字开始跳动，两人的狙击动作也越来越快。这时的夏侯昊也终于不再向小姑娘搭话，专心的清理起扑过来的僵尸。等到最后的倒数数字0跳出，两人的屏幕上唰的亮起了各自的最终成绩，这小姑娘竟然仅以相差一个的微弱差距输给了夏侯昊。

　　他们这个奇怪的组合连着好几回合的对战，早就吸引到了现场不少的关注，打僵尸游戏机的周围更是三三两两的聚集着不少看热闹的玩家。站在两人身后，且带着耳塞，几乎听不到任何人声的伯谛，没能实时观赏到这场巅峰对决的最终数据，他侧眸看了看两边的人群，正试图从周围人的反应中看出这场比赛的输赢，却发现这会儿竟然有不少人正摇着头，似乎是在发出某种感叹。

　　“可惜啊......”夏侯昊看似潇洒的放下了枪，暗自捏了把冷汗，同样的挑战已经足足进行了有5次。

　　夏侯昊年轻的时候也有过一段放浪不羁的时光，那时的他天天流连在各种游戏之间，使他对于玩游戏一直颇有自信，这也是他提出到游戏中心决胜负的原因。刚开始，夏侯昊看小姑娘挑了一个射击类的游戏，自然更是信心爆棚。可他没料到的是，这小姑娘玩游戏的功力竟与他不相上下，虽然始终赶不上他这个“科班出身”的射击高手，但每次的击杀数字都在稳步增加。到了眼下这次更是将差距缩小到了1，了是夏侯昊这种射击好手，想要一直赢过她，那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再来！”小姑娘愤愤的将枪插回到游戏机上，又提出了和之前5次一样的要求。

　　“来什么来，我都给了你6次机会了！”夏侯昊抄起了搭在游戏机边的警服外套，接着对小姑娘说道：“我可一开始就说了，给你‘一次’干掉我的机会，是你没把握住，这可不能怪我。”

　　“而且......”见这场奇怪的警察VS初中生的大战僵尸对决结束，周围围观的人也渐渐散了开去。夏侯昊一边说着一边去拉了拉靠在一边的伯谛，示意他游戏已经结束，然后转向小姑娘说道：“警察叔叔饿了，要先补充能量。”

　　小姑娘立刻就想蹬腿抗议，可还不等她出声，她的肚子就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14岁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此时已经接近下午5点，先前她还又是逃跑又是玩游戏的消耗了不少，腹中早就已经空空如也了。

　　夏侯昊看了看有些窘迫的小姑娘，“嘿嘿”的笑了笑，便一副什么都没注意到的样子，继续朗声劝道：“走吧！先把肚子填饱了，再收拾我也不迟！”

　　大概是不想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这小姑娘虽然还是皱着一张脸，却也没有再出声反对。夏侯昊于是戳了戳“失聪”的伯谛，拉起他就朝着游戏中心的外面走去。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不算小的购物娱乐中心，除了游乐设施以外，各色餐饮店当然也是一应俱全。

　　出了游戏中心，伯谛才摘掉了带在耳朵上的耳塞。游戏厅里各色游戏机发出声音的嘈杂程度即使是带上了耳塞也不可能完全屏蔽，伯谛捏了捏眉心，有些好笑的深吸了一口气。自从上次夏侯昊和他提到声音的字体之后他就开始时不时的观察一下看到的字，这种令他困扰的弹幕在他焕然一新的视角下竟然也变的有趣起来。

　　刚才在游戏中心，他因为带着耳塞，眼前各种滴滴答答的声响就都变成了奇奇怪怪的蝇头小字，在整个游戏大厅里闪闪烁烁的跳动着，像是一盏盏小小的霓虹灯，又是古怪又是新奇。再加上面前两个较劲的背影，伯谛的心情居然不自觉的变的很好，好到摘掉耳塞之后听到一大一小的两个冤家，就应该吃麦当当还是肯爷爷这种无聊的问题而拌起了嘴他都不以为意。

　　但这个问题终究还得有个人来决定，于是在夏侯昊和林小姑娘因为决定不了而进行了三轮石头剪刀布之后，伯谛终于出了声：“麦当当吧。”

　　听见伯谛选了自己的提议，小姑娘立刻趾高气扬的冲着夏侯昊扬起了下巴，然后便蹦蹦跳跳的到前头带路去了。夏侯昊很没形象的冲着小姑娘的背影皱了个鬼脸，这才和忍不住笑起来的伯谛肩并着肩走进了麦当当。

　　进了餐馆，夏侯昊依旧是自觉主动的担任起了钱包和服务员的角色，虽然伯谛这次本想着由他来出钱，但却被夏侯昊以“这是警察查线索时候的正常开销，可以报销”为由给按了回去。于是点完餐之后，伯谛就跟着小姑娘在大堂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夏侯昊搬吃的过来。

　　“抱歉，我不该把你送给我的口香糖随便送给别人。”

　　坐到座位上，见小姑娘又掏出了手机点开游戏，看上去没有任何继续交流的意思，伯谛只好主动的跟小姑娘道起歉来。

　　“你再给我一颗吧。”

　　虽然之前他为了引起小姑娘的注意，而有意说了这种一定会引起她反感的话，但伯谛是真的不希望，好不容易对他敞开了点心扉的小姑娘，会因为这个而讨厌他。

　　“不给。”小姑娘抬了抬眼皮，瞅了伯谛一下，便有些委屈的嘟起了嘴。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甜食嘛？”

　　“确实不喜欢。”伯谛很老实的回答。

　　“吃太多甜食对身体不好。”

　　一旦打开了话题，之后的闲聊就变的顺理成章了不少。伯谛微微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稍一思索，便顺着喜欢与否的话题，继续问了下去。

　　“你为什么不喜欢警察？”

　　小姑娘听了这个问题，关掉了游戏，但也沉默了下来。

　　“是因为你爸爸？”伯谛看小姑娘安静下来，试探着追问了一句。

　　“他打我妈。”小姑娘低下头，闷闷的吐出了一句话。

　　“警察不管。”

　　伯谛本想张嘴解释，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他该说什么呢？因为你的母亲矢口否认，因为警察需要按照章程办事？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些都构不成警察对父亲所作所为袖手旁观的理由。做错了，就要受到惩罚，这本是世间最基本的常理，但现实却往往不是那么一回事。

　　可一个孩子看待世界的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直白，对于他们来说，“警察不管”这四个字就已经是最有力的证据，也是对警察不可信任的最直观的宣判了。

　　“怎么了这是？”

　　夏侯昊一回来就发现小角落的气氛有些凝重。他看看欲言又止的伯谛，就大致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可他刚想帮着活跃一下气氛，桌对面的小姑娘就突的站了起来，一把接过了夏侯昊手中堆满食物的盘子，然后生龙活虎的嚷嚷起来，就仿佛刚才那凝滞的空气都是他们的幻觉一样。

　　“怎么这么慢啊！饿死我了！”

　　夏侯昊只是微微的一顿，就在伯谛的边上坐了下来，状似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拆起了汉堡的包装。见伯谛还有些难以释怀的样子，夏侯昊只好将一盒炸鸡推了过去，说道：“喏，新品的炸鸡翅。”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伯谛，让他不要想太多，先吃东西。就在这个时候，那小姑娘听到“新品”这两个字，顿时两眼放光，她放下吃了一半的汉堡，伸手就要去抓。

　　“什么新品！我也要！”

　　“别抢！”夏侯昊还没来得及把另一盒鸡翅递过去，小姑娘的手就伸到了伯谛桌前，她蓝白的校服袖子向上缩起，露出了一截白嫩的手臂，而手臂上有一道狰狞的淤青，与她母亲手上的伤痕如出一辙。

　　夏侯昊和伯谛都蓦的愣住了，他们都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了小姑娘的手臂，看向了那道宛如黑蛇一般盘旋在上的伤痕。感受到两人的视线，小姑娘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臂露了出来。她只停顿了一瞬，没有立刻遮掩，依旧伸长手臂拿过了那盒鸡翅，摆到自己的面前，然后才将袖子拉回了原处。

　　伤痕被袖子遮住，夏侯昊和伯谛的眼神才又双双移到了小姑娘的脸上。可这小姑娘就好像没有发现一样，美滋滋的啃起了新品的鸡翅。伯谛这时候才发觉这原本显而易见的问题——小姑娘和她的母亲一样，在这么热的天气里一直穿着长衣长裤，一次都没有见她将袖子挽起过。

　　“他也打你？”伯谛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充满了愤怒的啸叫，他甚至没有办法考虑措辞，就这么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旁边的夏侯昊听伯谛问出声才回了神，他立刻感到脑子一紧。虽然他也意识到了这伤痕意味着什么，却没想过要在这么公开的场合去刨开一个孩子的旧伤疤，伯谛这会儿的冲动出乎了他的意料，也让他在心中大感不妙。

　　小姑娘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过了不短的一会儿，她才默默的点了点头。

　　桌上的三人又陷入了沉默，伯谛很想说点什么，可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语句。就在这时，小姑娘突然一脸无所谓的抬起了头，口气轻松的对桌那面的两个大人说道：“反正林朝辉已经死了，你们现在才知道又有什么用？说实话，我还挺感谢那个凶手的，他帮我杀了林朝辉，倒省的我自己动手了。”

　　伯谛看着对面的小姑娘，看着从她嘴里飘出来的白色文字，知道她说这话竟是出自真心，即使是面对警察也毫不避讳。伯谛觉得自己的胃里有一团火在烧，喉咙间也像吞了热碳，即使脑海中不停的说着“不要说这种话”，现实中的他却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就在伯谛感觉自己又快要被难过的情绪吞没的时候，边上的夏侯昊突然大声的呵出了小姑娘的名字，这一呵将伯谛震醒了过来，同时也惹得周围餐桌上的人朝他们看过来。m.χＩùmЬ.ＣǒＭ

　　“林心蕊！！”夏侯昊像是真的动了怒，他吼完这一下，才稍微压抑了些声音，对小姑娘说道：“就算是撒气你也不该说这种话！难道你不知道你妈妈有多难受吗？”

　　“我妈？”夏侯昊的话激怒了小姑娘，她“啪”的将手上的鸡翅骨头甩到盒子里，冷笑着对夏侯昊说道：“警察叔叔，我妈被他打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你们在哪呢！？是，我是想他死，我就是这么说了又怎么样？！你还想抓我么？我和我妈没了他会活的更好！”

　　话音刚落，林心蕊不等伯谛和夏侯昊反应过来，就一把抓起自己的书包，风也似的冲出了店铺，一溜烟朝商场外跑去。

　　“诶！你！”夏侯昊立刻站起身来想追，但他跑出几步才发现旁边的伯谛并没有起身。他依旧坐在椅子上，拿双手捧住了额头，靠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草......”夏侯昊犹豫了一下的功夫，林心蕊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扶梯口。他心情郁闷的爆了一句粗口，让离他不远的一位母亲伸手捂住了自己儿子的耳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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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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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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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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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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