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桑默,你别把我想这么好。”
桑默思索片刻,回答道:“秦言,我不知道你为何会有有这种想法,但我……一直觉得你待不好来着。”m.χIùmЬ.CǒM
秦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说得对。”
桑默本意是想打趣秦言来着,但秦言这么一说,她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秦言再次说道:“别动桌上的食物了,让舒静换个方法,或者她找宁致远重新开一副安神的药给你,让你演流产。”
“放心,我有分寸。每个就尝一筷子,想来药效也不会太大。而且……演戏不得追求真实吗?”桑默对秦言眨了眨眼睛。
秦言拧着眉,不答。
桑默望着一堆她喜爱的菜肴,几乎没怎么动筷子,每样菜只象征性的尝了一些。她静静的坐着,仿佛一个等着上场的演员。
“淑妃。”
熹妃不知何时来的,端着酒杯站在桑默面前。
桑默面色平淡的望着熹妃:“有事?”
熹妃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前些日子,我……鬼迷心窍,做了些对不住你的事儿,这杯算我给你赔罪。”
桑默没有说话。熹妃身边的宫女继续为熹妃倒酒,熹妃又喝了下去。
“这第二杯,我……我想求求你……”熹妃满含泪水的看着桑默,“你可不可以给皇上求求情,不要把庭儿从我身边带走。我不能没有庭儿。”
熹妃抓着桑默的手腕:“皇上已经不要我了,我不能没有庭儿。这些年,我真的有把庭儿当自己骨肉对待。”
这话,桑默是信的。不然也不会为了李庭想要她肚子里孩子的性命。但桑默也明白,熹妃如此也不是全部没有私心的。
“这第三杯,你能原谅我吗?”熹妃举着酒杯望着桑默,“你也是怀有身孕,快当母亲的人,你应当理解一颗做母亲的心,不是吗?”
桑默没说话,拿起身旁的酒杯一饮而尽后她擦了擦嘴角:“你所谓一个做母亲的心是打着为孩子好的幌子去毒害别人家的孩子,那我确实不懂。”
熹妃听了这话,脸色发白,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我知道。你……”桑默话还没说完,小腹传来一阵坠痛感。
来了!
她下意识的弓着身子,开始骂舒宰相,他用的什么药啊,怎么这么痛!
“淑妃?”熹妃看着突然脸色发白的桑默,有些没反应过来。
楚昭仪从这熹妃过来就一直盯着她,现在桑默这样,她马上反应过来了,一把将熹妃推开。大声冲宫女叫道:“传太医,快!”
楚昭仪着急的问道:“淑妃,你怎么样?”
“没事。”
桑默痛得难受,但这个时候还能抽空想:楚昭仪真是最佳助攻。
秦言没有说话,沉着一张脸从楚昭仪那儿接过桑默。
桑默一见秦言,整个人埋在秦言怀里,揪着他的衣物:“疼。”
“再忍一会儿。”秦言低头在桑默额头亲吻了一下,“乖。”
回到寝宫后,秦言手掌轻轻在桑默肚子上打转。
“好些了吗?”
桑默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秦言手掌的温度。不知是不是桑默错觉,她真觉得秦言这么按着倒真没之前这么痛了。
她缓缓点了下头,但蜷缩的身子表明她还是疼。
桑默为了逼真,特意去仓库兑了一包血袋给自己用上。秦言方才抱着她,衣摆上也沾染上了。
这个时候她居然还能想起来秦言说他有洁癖的事儿。她扯着衣摆说道:“弄脏了。”
秦言把桑默的手签过来,与她十指相扣,“嗯,不碍事。”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皇上,宁太医来了。”
秦言:“让他进来。”
宁致远看向桑默,不禁眉头一跳。桑默蜷缩在秦言怀里,额头上全是汗珠,一张没有气色的脸。秦言沉着一张脸正在安抚桑默。
他不敢马虎,赶紧为桑默把脉诊断开药,让人去熬药。
一番操作下来,宁致远背后也起了汗水,他心惊胆跳的把事先就演习过无数次的话说了出来:“皇上,此毒猛烈,淑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他本以为皇上会伤心会恼怒,怎料,皇上很平淡的接受了。
秦言:“保淑妃。”
“是。”宁致远应声道。细细观察会发现他的手正微微打颤。
秦言把手放开,轻轻抚摸着桑默的额头:“你先睡一觉,醒了,任务就完成了。别担心,剩下的都交给我。”
桑默本来想反驳一句'疼得睡不着'但秦言的话似乎有什么魔力,桑默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秦言阴沉着脸出了桑默卧室。
不等秦言责问,楚昭仪指着熹妃说道:“皇上,淑妃娘娘就是因为喝了熹妃的酒才这样的。一定是熹妃在酒里做了什么手脚。”
熹妃听了这话,跪倒在地,叫道:“臣妾冤枉啊,皇上。”
秦言不答。若是桑默在,一定会收回刚才说楚昭仪是助攻的话。
熹妃哭喊着:“皇上,真的不是臣妾,臣妾只做过那一次,臣妾这次真的是去向淑妃请罪的。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舒静在旁边握紧了手帕,担忧的往里屋望去。里面看不清状况,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宁致远在为桑默扎针。
嬷嬷以为舒静紧张,低声宽慰道:“老爷让我带话给娘娘:让您不要担心,他一切都安排好了,娘娘只管等着被封为皇后的那一天。”
舒静稳定心神问道:“那药你可带在了身上?”
嬷嬷只当舒静是怕被发现,自信满满道:“娘娘放心,皇上不会怀疑到您的身上。”
舒静冷着声音问:“熹妃那个时候去敬酒是巧合吗?”
嬷嬷不答。
不等秦言开口,楚昭仪就骂骂咧咧说道:“什么冤枉,分明就是你嫉妒淑妃,故意为之。你怎可以对一个未出生的生命动手啊!”
熹妃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瞪着楚昭仪:“你凭什么说是我动的手当时你也在旁边。楚昭仪,你也有嫌疑!”
“够了!”秦言压着声音叫道。
如果不是顾及到桑默还在里屋睡觉,秦言就直接将手上的茶盏扔了出去。
秦言沉声道:“到底是谁对淑妃下的手,朕自会调查清楚。”
不知是不是舒静的错觉,她总觉得方才秦言那话是看着她说的。
大理寺齐大人说道:“陛下,经查验,淑妃娘娘确实是因为喝了酒杯里的酒而中毒的。”
尽管秦言知道真实情况是因为舒宰相下毒,但他没有证据也不会就这样说出来。
他沉着脸,问道:“熹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皇上,淑妃喝的并不是臣妾的酒,而是她桌上自己的酒杯。”熹妃赶紧说道,“一定是有人要害淑妃,臣妾冤枉啊。”
秦言微眯着眼,道:“那你为何会好巧不巧这个时候去找淑妃敬酒?”
“臣妾……臣妾……”熹妃抿唇,“臣妾是去找淑妃娘娘求情的,想让淑妃娘娘开口把庭儿还给臣妾。”
“好端端的为何会那个时候去,是不是受人指使?”秦言故意加重了“受人指使”四个字。
熹妃马上…反应过来了,立马指着舒静说道:“是贵妃,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人找到臣妾,说是贵妃有话带给我。贵妃她说淑妃心地善良,听不得别人在她面前一直念叨,让臣妾去给淑妃示个弱,淑妃就会原谅我的。”
秦言凝视着舒静:“贵妃?”
舒静想趁着这个机会认了被旁边嬷嬷拉住了。
嬷嬷站了出来,弓着身子说道:“熹妃娘娘,您这话好没有道理。我们贵妃娘娘关心您才为你指点,告诉你方法。我们娘娘可没让你带着毒酒去敬淑妃娘娘。”
“更何况后宫里谁人不知我们娘娘与淑妃娘娘情同姐妹,你如此陷害我们家娘娘到底所谓何意?”
嬷嬷此话虽承认了舒静找宫女给熹妃传话一事,但也否认她让熹妃敬酒一事儿。说白了就是说我们家娘娘好心帮你,但没想到你反过来陷害我们家娘娘。
“不是的,”熹妃此刻再也顾不上什么礼仪,端庄,哭着辩解道,“是贵妃身边的宫女告诉臣妾,贵妃爱酒,最喜与人对饮,臣妾才拿着酒杯去向淑妃赔罪的。”
秦言蹙眉,舒宰相这招真是高啊。连替罪羊都找好了。
舒静抿唇,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愤怒:“熹妃,你口口声声说是本宫下毒指使的,本宫还说是你故意诬陷本宫。你敢让本宫搜身吗?”
熹妃瞪着舒静:“我有何不敢。”
秦言瞬间明白了舒静的意思。
“搜身,既然会选择投毒,想必毒药还在那人身上。搜!一个也不许放过。”
“诺。”
秦言一声令下,所有今日参加晚宴的贵客都被搜查了一遍。
半个时辰后,无论是宫女公公,还是嫔妃都经大理寺的人检查了一遍。
齐大人跪着地上,垂着头:“皇上,并未搜查出。”
“废物,”秦言又说,“既然搜查不出,那就去搜查宫殿。一个也不许放过。”
齐大人领命:“是。”
舒静指甲死死的掐着手心,她正待说些什么,屋内传来宁致远的声音。
“皇上,淑妃娘娘恐怕不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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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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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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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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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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