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是,随着演员之间的熟悉,以及默契,高强度相互配合越来越好,不好的是,很多戏份时间跨度会有,所以戏份安排的比较乱,化妆师也辛苦的在胖瘦之间不停的调着祝苑的脸蛋。有时候还有锁骨。
当然还要把又谢臻的戏份挪开,争取下次一次拍完。
最近祝苑的作息时间就更短,常常早上五点就要起床,等到回酒店已经晚上,然后还要独自对戏,由于谢臻不在,祝苑会更加用心的揣摩细枝末节。有时候还会按照谢臻的思路来推测,如果谢臻在这里,会怎么来拍摄这场。所以经常会更晚。
每天都实在太困,祝苑就把更新小说的时间已近安排在吃饭甚至化妆的时候,见缝插针的写着,因为都是自己的事情,倒是写的也算顺畅。
忙碌的好处显而易见,就是胡思乱想的时间少了很多,祝苑依旧会担心谢臻,但是分享自己日常的时候,字里行间也不再焦虑。
中午高宇琀定了一家据说是影视城非常著名的湘菜,当然在知道祝苑前几天胃不好之后,还特意叮嘱了要少一分辣椒。祝苑高兴的和高宇琀一起吃饭。还顺手拍了发给谢臻。只是谢臻一直没有回复,祝苑就将手机给吴冬冬,去拍戏了。
拍完两条之后,终于轮到祝苑候场,吴冬冬赶紧将保温杯给祝苑。
“有消息吗。”祝苑问。
“刚才震动一下,我没看,稍等。”吴冬冬从包里取出手机递给祝苑。
屏幕刚刚亮起,祝苑就笑了。
“微信信息。谢臻。”
点开一看,就更乐了。
谢臻这么远还记得叮嘱自己饭前喝粥。
不过谢臻没说倒也罢了,这会的确觉得胃里火辣辣的,祝苑暗搓搓的打算先吃两个药,压住这个即将胃疼的趋势,手上还镇定的回复信息。
“好的。下次一定先喝粥。您也照顾好自己。”——祝苑
吃了药,果然没有爆发剧烈胃疼,不过,一下午祝苑都处于火烧火燎又隐忍不发,不能将星星之火发展成燎原之势的灼热。总之就是,半吊不吊,不上不下的难受。
这会就更加想起前一段时间,每次吃饭的时候,谢臻都会将一份粥先放在自己面前的良苦用心来。
谢臻真好。
祝苑又一次在心里给谢大影帝发了好人卡。
祝苑这边不舒服,谢臻同样也不好受。只不过不是身体的,是精神上的。
谢臻早上正在洗澡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听到敲门声。一声比一声剧烈,一声比一声急促。等谢臻披上浴袍,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昨天接机的青年一脸悲怆的站在门外。
“少爷。”青年眼眶中莹润的泪珠夺眶而下,“老爷,老爷,他走了。”说罢便红着眼眶泣不成声。
即便心中已然有了准备,消息突如其来的撞进耳膜的时候,谢臻还是有一错的不真实感。
他就这么走了?
这么平常,这么普通的走了?安静的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除却不真实的错愕,谢臻心中还隐秘的升起一丝解脱般的释怀。
这个给自己童年带来无尽黑暗的人,终于走了。
这个算得上好丈夫,却一点都算不上好父亲,不,根本不能称之为父亲的人,终于走了。
谢臻有些恍惚。
推开依旧站在门口哭泣的青年,走向那个人的卧室。走了两步才想起自己还披着浴袍。转身回卧室换了衣服。
一身黑色,庄重又肃穆的站在床前。
谢臻才真正意识到,这个男人终于走了。
现在的他,安静的躺在洁白的床上,面容有着近三十年难得的安详欣慰。似乎,死亡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多年前,他的心就已经伴随谢母的死亡而逝去了。
若不是答应了母亲的遗言。要看着自己长大,可能母亲的忌日,亦是他的归期。
“我不是你,不会认同你的做法,也没有原谅你,更不会成为你。”谢臻低低的在床前回答着昨天未说的话,那些谢父对自己下的定义。
谢父是在鸡鸣破晓时分走的,据说这个时候走的人,都是有福气的人,没有任何牵挂,走的安详的人,才会选择这个时间离世。
谢臻呢喃到“这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谢臻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谢父。转身出门。
谢父的身后事,早已经在之前,谢父自己就已经安排好了。很快葬礼就在小镇举行。
参加葬礼的人很多,只是谢臻近乎都不认识。
等一切结束,谢臻再一次回到小茅屋的时候,一位身着西装打扮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谢先生,您好。我是谢老先生的私人律师。”律师伸出右手。
“你好。”谢臻同样伸出右手,和其握手。
二人都坐下后,律师说道,“这是谢老先生关于身后财产的处理,您过目一下。如果没有问题,请签字。如果有问题,我可以解释给您。”
谢臻不知道谢父到底有多少财产,从年幼离家住在寄宿学校开始,谢臻近乎与这个家是脱节的,更不说还未成年的时候,就已经拍戏挣钱的谢臻,更是对家庭财政状况不了解。只是大致知道,家里经济应该是不错的。
大概翻了几页之后,谢臻有些惊心。只是问道,“都是,给我的?”
谢臻原以为按照谢父对自己的厌恶与憎恨,大概率会全部捐赠,都不会留给自己。自己从不会指望,更没有奢望。
“嗯,谢老先生指明留给您。他说,‘他不是一位好父亲,他能给您的只有这个。’”
所以,所谓父爱,关怀,自始至终都不会给自己吗。
所谓至死方休,可是不被期待的生命,至死依旧不被期待吗。
谢臻没有再继续翻看,随意的在最后署名的位置,签上自己的名字。
律师很有眼色的起身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谢先生,后续的事情我会再次联系您的。请您节哀。”
谢臻就独自一人在空荡的小茅屋待到下午。
这个世界上唯一和谢臻又血缘关系的人,就这么走了。
惶惶长街只剩下自己一人踽踽独行。不光是今天,似乎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砥砺前行。
傍晚时分。赵叔拄着拐杖,和接机青年一同回到小茅屋。
连续几天的劳累,让二人脸上都显现出疲态,年近七旬的赵叔更是明显。
三个人都安静的坐在客厅。
半晌,赵叔说道,“谢臻,你有什么打算。”
“回国。”谢臻低声说。
“那这边...”赵叔未尽之意,在坐的都清楚。这边的产业,这边的房子,还有这边的人事...
谢臻很快将大致想法说给赵叔听,可见谢臻也对这边有所考虑。
谈完之后,夜色渐深。
三人随意的吃了点东西。才各自上楼,休息着几天的疲惫。
谢臻也静静的在床上躺着。
屋外的夜空湛蓝清透。被雨水洗刷的分外干净。群星在空中闪烁,带着亿万年的光辉。照亮旅途的纹路。指明远方的归途。
谢臻不免回想起刚刚拍戏的那段时光,自己因为拍戏,才从泥泞沼潭中爬出来。带着一身污浊,向往光明。
演绎着他人的人生。感受着那些被期待,被热爱的生命。
一个个像幻灯片一样划过自己的眼前。wWW.ΧìǔΜЬ.CǒΜ
直到‘庄澜’这个角色。
最开始的时候,《在一起》这部戏,男一庄昕的角色,其实找的是谢臻,只是这个角色,和曾经的自己太相像了,如果是谢臻自己演绎的话,肯定会比祝苑诠释的更加到位。轻身经历一定会比想象更加有代入感。
但是这种同样不被他人期待的生命,谢臻不想再一次体会,所以当初拒绝了周徐南。并且指出要饰演‘庄澜’这个角色。
这算得上是谢臻的私心吧。
‘庄澜’这个角色实在太好了,生的时候给予他人温暖,死了依旧是被人渴求着的生命。
谢臻渴望着这种从未有过的强烈感觉。
谢臻突然有点想祝苑。这个一起对手戏的少年。
干净,阳光,有活力,少年人的张扬热情,一直感染着谢臻干涸阴霾的生命。像一股泉泉流水,不竭的浇灌温暖着谢臻冰冷龟裂的情感空间。
谢臻知道自己对他是不一样的。
在戏中,因为角色原因,对自己更是极尽展现信任依赖。谢臻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的很好,有时候自己几乎要沦陷在这种被需要的被信赖的角色中。
在戏外,祝苑是谢臻的粉丝,像众多粉丝一样,热爱着自己。但是又和别人不一样。对外人有肢体接触恐惧的少年,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依旧像是在戏内一样,毫无保留的信任。谢臻更是沉溺这种彻底的无条件的接纳。
谢臻知道自己对他是不一样的。
只是,他有些不能确定,自己只是沉迷入戏太深,喜欢的是祝苑在戏中的人设,还是祝苑本身。
更不确定的是,祝苑对谢臻是信赖戏中的人设,还是自己这个人。
谢臻想要寻求答案,定下了第二天最早的一趟航班。
他想见见那个阳光的少年。
定完机票,谢臻点开微信,发现居然有十几个未读的信息。除了经纪人和助理的之外,大部分都是祝苑发的。谢臻最近太忙已经许久没有看过信息。
谢臻的心被填满。
更加想回到剧组。
“好的。下次一定先喝粥。您也照顾好自己。”——祝苑
“谢臻哥,您吃中午饭了没。”——祝苑
“今天拍摄还不错,就是高宇琀第一阶段拍摄时间到了,晚上就走了。下午剧组聚餐。”——祝苑
“谢臻哥。今天是皮蛋瘦肉粥,味道很不错。下次咱们一起尝尝。”——祝苑
......
“谢臻哥,您还好吗,需要我帮什么忙吗。”——祝苑
“谢臻哥,您,机票定好了吗。”——祝苑
谢臻看得出来,自己一直没有回复,导致祝苑越来越不安。都开始拐着弯的问自己什么时候回了。
谢臻最近的状态的确就是失联人口的样子。
不过难为小朋友还能这么挂念自己这个不被期待的人。
看到最后,谢臻心脏似乎灼热的被烫伤一般。
“我可以去接您吗。”——祝苑
那个对自己来说,特别的人,似乎也在远方挂念着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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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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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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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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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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