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讲就不太准确了,对方只是要求赔偿半条命,并没打算要你的命。”
朱冲感觉又被挖了个大坑,他看着王捕头阴险的脸,问道:“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在我这里,没有什么事没有办法。”这话说的让人产生了一丝希望。
“求王捕头给指条生路。”
“你如果不想赔条半命,只能不走刑事,走民事。”
“小人不懂。”
“民事就是调解。可以不赔命,只赔钱。”
一听赔钱,朱冲马上问:“要赔几钿?”
王捕头看了一眼打人的二哥,伸出俩个指头。
朱冲一脸苦涩,说道:“捕头大哥,我没有二十万,我真的没有二十万。”
“不,是二百万。”
“不是说好的二十万吗,怎么一夜之间变成二百万了?”
“因为我大哥没活到天亮。”
“二百万……我怎么没被你大哥撞死。”朱冲快气死了。
王捕头瞪着眼睛,说道:“朱冲,我劝你一句,听人劝吃饱饭。钱,是人挣来的,你的命可只有一条。只要命在,就能挣钱。这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宁可让柴烧光,也不愿意留下青山。”朱冲的一根筋又犯了。
也是,搁着谁也不愿意无缘无故地白白损失二百万,无论有钱没钱都一样。
王捕头皱起眉头,问:“你是不是决定不打算接受我们的调节,进行民事赔偿?”
“我没钱赔。你们这是敲诈。”
“你们……你是说包括我在内?”王捕头指着自己问。
“谁敲诈谁清楚。”
“你讲话要注意影响,我可是公人。”
“你是公人却没做不出什么人事。”
“好,你要这个态度,我们就不好管了。管多了你又会说我们敲诈。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你做好心理准备,准备赔戚家人的半条命吧。”
“你说了可不算。你们设局陷害,冤枉好人。我要请律师,我要去告你们!我还不信了,青天白日的,大宋没了王法了!”朱冲叫了起来。
对面的三个人听了全都“哈哈哈哈!”笑了起来。
“请律师,这里你能请得着律师吗?要不要我们给你提供法律援助,帮你找一位不花钱的律师呀?”王捕头用戏谑的语气问着。
那感觉就像猫在问一只被捉到的老鼠。
不,我不要做老鼠!
朱冲突然发力,跳起来冲向那扇门。然而,他只是跑了没几步,就被王捕头伸出一脚绊翻在地,在地下打了好几个滚。
朱冲还不死心呢,趴着向房门冲去。然而,王捕头的一只脚重重地踩在他的背上之后,让他彻底消失了夺路而逃的幻想。
动画片看多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老鼠还是老鼠,怎么跑得过猫?m.xiumb.com
朱冲背上的那只脚沉重的像一座山。压得朱冲动弹不得。他空扎着双手,徒劳地大声喊着:“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你不赔钱,没有人能救你的命!”王捕头终于抬起了脚。
朱冲没有再跑,因为,他已经被整得明明白白。落在他们的手上,他根本就跑不出来。
朱冲再次被扔进了那间没有床的牢房里,铁栅栏的门也被重重地关上,上了锁。
朱冲流泪了,这是屈辱的泪,这是被人冤枉才会流的泪。
“你不赔钱,没有人能救你的命!”
王捕头重复了一遍,带着胡忤作和那个打人的二哥,扬长而去。
随着“嘭!”地一声响,大门被关上的同时,朱冲的希望也完全破灭了。
朱冲哭了,哭的是伤心欲绝,悲痛欲绝。比死了爹老子都要悲哀。
“老婆,儿子,你们谁来救救我吧!你们知道不知道,我被人陷害了?撞个人就要赔二百万,你老子要挣四十多年才能挣出来呀。你老子这么倒霉,只怕现在连五个月也活不到了。呜呜呜呜!”
谁说朱冲数学没学好,只要跟钱有关,什么他都能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
整整一天,没有人送饭,也没有人送水。因为,外边那扇门根本就没有打开过。
朱冲也不管地下的潮湿和阴凉,身体蜷缩在那个破席子上,昏昏沉沉,半梦半醒地睡着。他懒得动弹,他实在是饥渴难耐的快晕过去了。
如果实在嫌屋角那夜壶的尿不新鲜,他真想大口喝上几下解解渴。
朱冲根本睡不着,他现在唯一盼着的一件事就是那扇门能传出点动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从门缝里改变的光线来看,大约是下午了。
那扇门终于又响了起来。
朱冲马上坐起来,他发现头有些晕,用手扶了扶。
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从外边跑进一个小孩子。
那是一个多么熟悉的小孩子啊!熟悉的脸,熟悉的身材,熟悉的……朱冲激动的“啊哟!”一声怪叫,真的晕了过去。
那个小孩子是朱勔。
他可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身后边跟着进来了王捕快和胡忤作。
“爸爸!爸爸!”朱勔跑到铁门边,使劲叫着。
胡忤作不等吩咐,立即打开了锁。
朱勔推开门,进去,扑到朱冲身体上叫了起来:“爸爸,你醒醒!爸爸,你醒醒!儿子来看你来了。你快醒醒呀。”
叫了几遍,朱冲终于醒了过来。当看清是儿子的那张小脸,朱冲抱着朱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开了。
“儿子呀!我的好儿子,你终于来了。你再晚来一步,就见不到老子了。”
“爸爸,不哭。有儿子呢,你没事的,什么事都没有了。”朱勔用小手拍着朱冲的后背安慰着。
“儿子,爸爸想死你们了。你们想没有想爸爸呀?”朱冲问了俩声,突然吓得不哭了,忙忙地问:“儿子,你怎么来了?”
“儿子听到消息就来了。”
“谁通知你的。”
“公差。”
“你娘知道不知道?”
“知道。”
“你娘为什么不来?”
“娘去送钱去了。”
“送的什么钱?”
“赔的钱。”
“啊!你娘为什么要赔钱?”
“如果不赔钱,我怎么能见到爸爸。”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在一边的王捕快说道:“你老婆已经把钱赔给了气死牛的家属了。由于被告和受害人经过调解,双方达成了谅解。这起交通事故我可以郑重宣布,今天结案,到此为止。朱冲,你可以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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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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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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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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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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