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爷爷啊,怪不得呢。他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你没看到,我也没看到。”
“那你怎么知道是我刘爷爷?”
“听声音像他的。”
朱勔回忆一下,点头说道:“果然像刘爷爷的声音。”说着,叫起来:“刘爷爷,你还不出来?刘爷爷,你再不出来我不跟你玩了。刘爷爷,刘爷爷,你在哪?”
正喊着,一个人从黑乎乎的城门洞里走了出来。
正是刘僻邪。
他走的很慢,身上还穿着那件绣着太极图案的八圭衣。在白天看,这身衣服要多旧有多旧,要多脏有多脏。在夜色中看,竟然一点也不显得旧和脏。相反,还有一点怪怪的色彩,污污的发着一层弱弱的光。
朱冲心里“格登!”一下,一个念头油然而生。“这家伙不会也不是人吧!”
现在朱冲估计看谁都不像人了。这叫疑心生暗鬼。
刘僻邪的表情十分沉重,夜色下看还显得有些阴沉。
“刘爷爷,你终于来了。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再不来我们要回家了。”
“乖孙子,我来的刚刚好,一点也不晚。”刘僻邪见到朱勔表情马上舒展了。
朱冲听了却不是味,管自己的儿子叫乖孙子,这不是成心占他老子的便宜吗。
“刘爷爷,你说不晚,你知道现在是几点钟?”
“现在正好子夜时分,你爷爷我是掐着点来的。”
“刘爷爷,你的时间观念可真强啊。”
“守时守信,这是你爷爷我做人的一个基本标准。”
“我还担心你不来了呢,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我知道如果你见不到你爷爷,是不会回家的,我怎么会不来。”
“就是就是,刘爷爷你要不来,我真的不能回家,我可能要一直等到天亮的。我也是一个讲信用的人。”
“哈哈,你真是我的乖孙子。”
朱冲见一老一幼说的热火朝天,却没人理自己,“吭吭!”了俩声,刷了一下存在感。
果然产生了效果。
刘僻邪转向朱冲,笑脸立即没了。不过,还不错,他打了个招呼:“贤侄来了。”
“刘世伯,你终于来了。”朱冲这次到是没见外,难得表示尊敬了一下。
刘僻邪点点头,没有在说话。
等了一会,朱冲主动问道:“刘世伯约我父子子夜之时在胥门之外相见,不知有何见教?”
“见教谈不上,鄙人只是想解释一下。”
“世伯打算解释什么?”
“鄙人……”
刘僻邪没说呢,朱勔插嘴道:“刘爷爷,不用给我爸爸解释,你解释他也听不懂。”
朱冲瞪了一眼朱勔,心的话:这小家伙越来越没规矩了,当着外人的面屡次贬低老子的智商,回家一定好好揍一顿才行。
刘僻邪却摇着头,说道:“乖孙子,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向你爸爸解释一番才行。他的疑心病那么重,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吧,你尽量说的通俗易懂一点,我真担心他听不懂。”
刘僻邪再次转向朱冲。“贤侄,前些天我在孙老桥上摆摊,让你天天见到我,你一定有所怀疑。”
“我没怀疑,我只是觉的有些奇怪。”
“说奇怪也对。后来,我和令郎一见如故,他天天找我玩,你一定又产生了怀疑。”
“世伯,我真的没怀疑,我还是觉的有些奇怪。”
“再后来,你质问我不该给你儿子讲鬼故事。我当时否认,说从来没有给令郎讲过什么鬼故事,你一定又产生了怀疑。”刘僻邪觉的不妥,自己先改了口:“不不不,你不是怀疑。贤侄只是觉的有些奇怪,对不对?”
“不瞒世伯,这次我真没觉的有什么奇怪。”
“贤侄,你怎么又不觉得奇怪了?”
“因为,这次我又开始怀疑了。”
“看起来,我们总是有些合不上拍子。怪不得前一阵子你不理我呢。”
“老家伙还记仇呢,还不知道谁不理谁呢。”朱冲干笑俩个,没支声。
“敢问贤侄,为什么会在这件事情上怀疑鄙人呢?”
“因为,我儿子亲口说他的刘爷爷天天给他讲鬼故事听的。”
“爸爸,不带这些出卖儿子的。”朱勔好是不愿意。
“难道你没说吗?”
朱勔拧着头不回答。
刘僻邪也问朱勔:“乖孙子,你是这么说的吗?”
“我可以对天发誓,”朱勔举着一只小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确实是这么对爸爸说的。不过,我是跟他开玩笑呢。”
朱冲被儿子气笑了。他赞道:“我早知道,你跟爸爸开玩笑呢。儿子,你就是这种人,喜欢开你爸爸的玩笑。一屁能扯三谎,我早都习惯了。”
朱勔气呼呼的反驳:“才不是呢,才不是呢。就不是,就不是。”xǐυmь.℃òm
刘僻邪问道:“贤侄,你了解自己的儿子吗?”
朱冲不屑地答道:“这还用问吗?我看着他长大的。从小是个炕王,长大了是个话痨。我会不了解他。”
“他的优点是什么?”
“他还有优点,我怎么不知道。是什么?”
“爸爸,你就看不到儿子的优点。”朱勔不满地插了一句。
“不是我看不到,是你根本没优点可看。”朱冲一点也不客气进行反驳。也是,一位常常挖苦自己老子的儿子,身上有什么优点也会被老子直接忽略。
“哼!”
刘僻邪“吭吭!”了俩下,接过话茬。“贤侄,且不论你儿子有没有优点,你说你了解儿子,你知不知道他经常会做梦?”
“是人都会做梦,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他做的不是一般的梦。”
“不是一般的梦,难道还有二般的梦不成?”朱冲在抬杠。
“实话说吧,的确不是一般的梦,正常的人是绝对做不出这种梦的。因为,在他的梦里,每次都会出现棺材。”
“啊!小赤佬,你不会又扯谎吧?”朱冲当然不相信。
“我又没对你扯谎,你爱信不信。”
“你为什么不对老子说?”
“我说了你也不信,我才懒得说。”
“你真是欠收拾。”朱冲狠了一句。
“贤侄,你先听我讲。”
“你讲好了,谁又没拦你。”
“你儿子梦里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棺材。有一次,他说他躺着一座金棺材里,你猜后来怎样?”
“他魇着了?”
“错,他笑醒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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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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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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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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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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