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阴风凭空刮起,楼内所有的灯火瞬间熄灭。门窗一阵“哐哐哐!”响过,从一楼到三楼全部自动关闭,到处都是一片漆黑。
“快点灯!”小祖喊了一句。
话音刚落,几个人手里都点燃火折子。晃了晃,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再晃一晃,大家全吓一跳,因为,他们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人。
灯被点着,方肥一声尖叫:“大哥,你怎么躺下了?”
原来躺在那张空床上的正是方腊。
可他刚才还站在地下跟大家说话呢,就这么一阵风的功夫,他竟然自己爬到床上了。
不对,方腊绝不是自己爬上床的,那张床是个人都不愿意爬上去。
只见方腊牙关紧咬,眉头紧皱。意外发生的这么急促,他肯定没有做好任何心理准备,就不知道什么原因上了娄守仁的那张床。
大家围到床前。老祖伸手摸起了方腊的脉,面色惊疑不定,半响不语。
方肥忍不住问道:“老祖爷爷,我大哥怎样了?”
“方总教主……完了。”老祖说着松开了手。
要是老兽医说一头驴完了,这头驴肯定完了。要是说一个人完了……方肥肯定不相信。
方肥亲手摸摸方腊的手腕,果然完了。他是嚎啕大哭:“大哥,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啊!让你不要来的,你非要来。娄伯父赶着去投胎,你跑来凑的什么热闹。大哥,你走了,我回去怎么向大伯、大娘、大嫂他们交待啊。大哥,你一心想当什么总教主,你没看出来吗,现在没有人希望你当总教主。大哥,大哥!啊啊啊啊!”
一番话说的大家脸上的皮都松一块紧一块的,“吭吭吭吭!”声此起彼伏。
大家见方肥哭个不停,都过来劝。
“二哥,你稍安毋燥,千万别把方大哥给吵醒了。”
“就是,就是。方校长,既然人都走了,你还是节哀顺便吧。”
“我觉得吧,还是先处理方总教主的后事要紧。”
“依我之见,一定要给方总教主办的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才行。”
“光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不行,还要办的轰轰烈烈的才对。”
“对,对,对。”
气的方肥挟住眼泪,骂了起来:“你们实在是太过份了,我大哥刚断了气,你们就想埋人了。”
“方校长千万不要多心,我们也是一番好意。”
“各位好意真是令人齿寒不敢苟同。”
“既然方校长觉得现在埋人不合适,我们也就不在多嘴了。”众人眼神一汇,果然全部闭上了嘴巴。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起处,“嘶嘶嘶!”地做响,吹得所有人头发都炸了起来。然后,方腊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吓得大家后退一步,齐呼一声:“诈尸!”
“什么诈尸,我大哥没有死!”方肥眼泪一下止住。
“没有死?这不可能!”老祖上前,再次握住方腊的手腕,面色阴沉,半响无语。
“老祖,到底什么情况?你到是说话呀。”庞千秋着急地问。
“果然没有死,脉搏又回来了。”老祖失望地放下方腊的手。
大家表情全是怪怪的。
庞千秋问道:“老祖,你不是说方总教主刚才……完了吗?”
“刚才吧……方总教主可能是休克了。”
体克?对于老祖的这种解释没有一个人不嘀咕的——兽医到底是兽医,给人看病多少不靠谱。
“白石师兄,你怎么看?”元觉和尚问道。
“情况复杂啊。”白石和尚一脸的复杂。
“怎么个复杂?”
“本来我们大家送送娄施主最后一程,尽尽心意也就算了。没想到方施主突然造访,只怕……只怕……”
“和尚,你头都剃光了,怎么话说不干净?你只怕只怕的,能怕个鸟出来!”
“阿弥陀佛,这里鬼气阴森,妖味甚浓,只怕有人要大祸临头了。”
“妖味……师兄,难道这里出妖了?”
“阿弥陀佛!”白石大师双手合什,盘膝而坐。口中念念有辞,诵起了经。
一阵急促的经声响过,方腊在床上坐着突然抖了起来。很快,“哇!”地一口鲜血喷出,满屋腥臭。
方肥立即叫道:“大师,快住口!”
白石和尚一惊,“哇!”地一声也喷出一大口血,他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师兄,你怎么了?”
“阿弥陀佛!心魔长成,鬼怪猖獗,老僧无能为力,告辞了。”白石大师说着飞身一跃,撞开一扇窗户,一下不见了踪影。他也不怕从三楼掉下去会摔个好歹。
“心魔长成……”元觉和尚似有不信,他双手合什,口里嘟嘟囔囔又念起了经。才念几声,变故再起,他“啊!”地一声惨叫,一大口鲜血喷出,让面对他的人悉数挂彩。xǐυmь.℃òm
元觉后退俩步,喘了几大口粗气。“阿弥陀佛,师兄果然见识在我之上,师兄都走了,贫僧留下何益。你们多加小心,贫僧告辞。”
元觉说着,一纵身也跳出窗外,不见了踪影。
留下来的都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惧意。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刮起,灯再次灭掉,打开的窗户也“哐!”地一声关住。
屋内一下变得很冷,呵气成冰,跟冷库一样。
“老祖爷爷,这是什么情况?”
“一定是刚才和尚念错了经,把什么鬼给惹怒了,不让大家走了。”
“窗户关了,大家可以从门走。”小祖出了个主意。
话音刚落,门“哐当!”一声震响,也被关住。
“老祖,怎么办?”
“现在这种局面,大家只能……看着办了。”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咦!怎么这么黑?”
是方腊的声音,大家一凛。
方肥叫了一声:“大哥,你醒了?”
“唰!”地一声,老祖手里的火折子一亮,大家全吓了一跳。方腊不是醒了,是又躺下了。
“大哥,你怎么了?”方肥又叫了起来。
小祖劝道:“方校长,你别乱叫唤了,影响了方总教主的休息可不好。”
一句话呛得方肥没话说了。
不过,方肥不叫了,方腊又叫了起来:“仁伯大人,你慢点走,等等我!”
方肥立即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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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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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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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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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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