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方貌使劲摇着头。
气得方腊指着方貌点了三下没支声,继续向前跑去。
小芳跟上,方貌打个愣神也跟了过来。
小芳问:“三弟,到底怎么回事?”
“大嫂,有人上吊了。不骗你,是真的。”
“真有人死了……心水他们呢?”
“正在全力抢救呢。”
“三弟,你可真行。让别人救人,你自己却跑掉了,你太不像话了。”
“那个人来路不明,一看就不像好人,救不得。”
“救人难道还分好人和坏人?”
“当然要分了。救了好人多条命,救了坏人留祸根。”
说话间,三个人来到山崖边的一棵歪脖树下边。
足心水手里拿着一个火折子,正好照亮地下躺着的一个人。
那是穿着一身白孝服眼珠子全是白眼仁舌头还伸出半尺长的男人。
方腊立即起了一身蚕豆大的鸡皮疙瘩。小芳一阵恶寒,马上掉过头去,不敢再看。
“他死了。”足心水灭了火折子。面对死人,她平静的能淡出个鸟。
“他是谁?”
“应该是一个家里才死了人的人。”方肥答道。
“死多久了?”
“大哥是问他家里的人还是他本人?”
“二弟,你怎么尽说废话,难道你认识他们家的人?我当然是问躺在地下的这个人了。”
“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上吊,等我们救他下来他已经没气了。”
方腊皱起眉头,说了一句:“我的任务刚才也失败了。”
方肥问道:“难道大哥的任务和这个死人有关?”
“如果没有关系,又怎会这么巧有个人在这里上吊。何况,时间又没到,任何却失败了。”方腊丢下还剩下小半截的信香。
“现在怎么办?”
方腊想了一会,说道:“我们回吧。”
“大哥,这有个人死掉了,然后你让我们回?”方肥脸上一个大写的惊叹号。
“如果我们不回,你想怎样?”
“最起码也打个110报下案吧。”
“怎么说呢?”
“就说山顶上突然发现一具无名吊死男尸。”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可以回了。”
“如果那样,你就会成为最大的嫌疑犯。警察会三天俩头找上门来提着你到现场盘问有用没用的线索。”
“可是……可是,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有些……有些不太仗义。”
“二弟,如果你想刷正义感,我到有个注意。不如背他回去,下山交给殡仪馆。”
方肥使劲摇起头。“让我背死人,有没有搞错?你还是算了吧,我还想多活俩年呢。”
“任务还在,明天我们可以再接再励。我们走吧,明天再来。看还能不能遇到一个吊死鬼。”方腊说着大步流星地向原路走去。
小芳跟上,方肥跟上,足心水跟上,方貌又回头看了一眼。
躺在地下吊死鬼的双眼好像动了一下,差点吓了方貌一个跟头。他一缩脖子,马上也跟了过去。
方肥问:“大哥,明天我们在哪集合?”
“就在这树下。”
“明天会不会还出现一个吊死鬼?”
“明天才会知道。”
……
夜,风起云涌,月,云遮雾绕。
那棵歪脖树下空无一人,没有活人,也没有死人。不过,在一个树枝上却挂着一根绳。那根绳上系着一个扣,形成一个水滴状的圆,大小正好可以伸进一个人的头。
那根绳,随风而摆,让人看一眼就会多想。
这时从山道弯弯处慢慢走过来一个人。那是一个全身穿着白孝的男人。
那种白,在夜里特别扎眼,让人看上一眼更会多想。
那个人一路走来一路哭诉。
“爹死了,娘嫁人了,孩子被狼叼走了,老婆跟人劈腿了。工作没了,房子抵押了,炒股还让强平了,剩点存款也让银行弄没了。我的人生如此悲剧,活着就是一个笑话,活着就是一个多余,活着就是浪费粮食。我连夜赶上山去,纵身一跳,早点脱离苦海,投胎到隔壁老王他们家重新做人吧。”
那人一路走着,一路哭着,其声凄惨悲怆。这阵子要是有人听到一定会被吓的失脚掉到悬崖下边去不可。
那个人走着走着,猛可一抬头,看到了那根悬在歪脖树上的绳子,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他紧走几步来到树下,伸出手抓了下绳子,没够着,又跳下几跳,还是没够着。
他又叨叨开了:“这棵树上无缘无故地悬根绳子做什么呢?一定是哪位命苦的大哥大嫂、大姐小姐,遭遇到什么人生不幸,活不下去,在这根绳子上结束痛苦了却残生。没想到,人走了,绳却留下了。”
那个人一定是糊涂透了,人如果走了,绳子岂能留下。
那个人在绳子下边左右寻思,自言自语。“难道这是天意?老天可怜见我,不让我多走这几步路?干脆一根绳上吊俩人,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大兄弟,大妹子,你等等我,哥哥也来了。”
那个人打定主意,去树下边找石头当垫脚。
摞了几块够不到脖子,只好去远一点地方寻石头。到是被他找到一块大方石,足有千斤重,他一把抱起来,压得全身关节“喀吧!喀吧!”不停地响。
那个人抱着巨石走的相当吃力,歇了三歇才移到树下。一抬头,突然看到什么,吓的“妈呀!”一声坐地下了。那块石头正好砸在自己的一条腿上,他能不坐地下吗。
原来树下突然出现了五个人,有男有女目光炯炯盯着自己看。
“你们是……是……是人还是鬼?”那人吓得声音都颤抖了。
其实,盯着这个男人看的五个人一样被吓个不轻。他们已经确定这个人赫然竟是昨晚上那个上吊的男人。
“我们当然是人。”方腊反问:“你是人还是鬼?”
“我现在是人,等会就会变鬼了。”那个人说着,用一只脚蹬着石头,将另一条压着的腿竟然从大方石下慢慢抽了出来。
方腊五个人又被吓了一跳。
他们不禁要问:要是人的腿被大石头压住,还能自己抽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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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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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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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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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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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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