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买了两个灯笼,插在了车头上。
夜风吹过、车子也动,那两盏红灯笼里的蜡烛忽闪忽闪。
“哎,麒麟。”郭显声说:“你说这晚上要是遇上了鬼,是咱们害怕呢?还是鬼看见了咱们一人踩了两个风火轮,脚不沾地的飘,鬼会害怕呢?”
“唉!是鬼也不害怕,你也不害怕,只有我害怕!”黄麒麟说。
“为什么?”
“这么晚才回来,不知道怎么样给洪教官交待啊?说不定他这会儿正提着枪在学校大门外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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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上海chu夜,街上散步的市民已经不少了。
刘织云和老周也漫步在大街上。老周说着闲话,织云却并没有听进去。
她心里在想,老周为什么要着急带我来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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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周傍晚那会儿提出让自己学跳舞的时候,织云就很惊讶。
跳舞?织云听同事们说过,而且将里面说得污秽bu堪,什么两个男人为争一个舞女,在舞厅里大打出手,结果被护场的带到外面马路,将两人都打了一顿;什么那些舞女其实就是高级ji女,不过就是披了个遮羞的外衣,谁给得价码合适就跟谁睡觉了,那舞厅其实就是高级妓yuan,给舞女们提供场地,你赚你的mai身钱,我赚我的门票钱。等等。
织云将平日听到的那些话给老周学说了。
老周说:“我知道,这些人最爱聊这类话题,我平时也和他们聊的——”
织云说:“那你还让我学跳舞?”
老周笑笑:“别全信他们的话,舞女就是陪客人跳舞的,也有的舞厅不带舞女呢!听他们说得,其实都常去舞厅呢!”
“别全信?”织云说:“那就是说他们说得也有的是真的?”
“怎么说呢,”老周说:“这就好象在那里栽了一棵大树,天热了可以乘凉;有人在树干上安了秋千,也可以荡秋千;也有人想不开了在上面上吊,你不能说是栽种这棵大树不对吧?”
“那不能怪树!”织云笑着说。
“这舞厅啊也是一个交际娱乐的场所,”老周说:“有带舞伴去的,也有没有舞伴的,这舞女啊就是舞厅给客人提供的舞伴!”
“到底是搞了这么多年宣传的,”织云笑着说:“老周你的嘴就是能说!可是就跟跑马场一样,我不喜欢这种娱乐方式你也不能勉强吧?!”
老周干咳了一下,说:“那如果是工作需要呢?”
“工作需要?”织云睁大了眼:“是这边需要还是那边?”
她指了指楼下,又向外指了指。
老周明白她的意思,笑了:“那边!”
织云不说话了。
“要学会和各样的人打交道,要学会能够适应各种的场合!”老周说:“这不象工人做工农民种地,只要做好自己的就行了。这条看不见的战线上的工作,你必须要学会许多东西才能做好!”
“嗯,好——”织云说。
老周心里一喜,刘织云这个小姑娘就是觉悟高,思想动员工作一做就通。
“有许多要学的,我可以先学别的,跳舞的事儿放在以后再说吧!”
听完织云的话老周才知道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你这,还是封建思想在做怪!”老周说:“这是现在的工会徒名其名而已,要按照正常的工会,就是舞女也算工会管辖照顾的范围呢!”
老周站了起来:“走,不说了,我先带你到舞厅去看看,你就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这么急?又不是马上要用到!”织云说。
“我带你先看看,也不是马上就要你跳舞!”老周笑着说。
其实这件事真的很急,让织云学跳舞是为了配合特科执行这项任务,只是因为这次的任务对刘织云这个小姑娘来说比较特殊,所以老周不想一下告诉她,怕她按受不了,一步一步来,如果这次能顺利完成任务,对这个小姑娘来说,也是过了一道坎。
老周和织云从亭子间下楼的时候,正碰上孙姐。
孙姐说:“老周,你和小刘干什么去呀?”
老周笑呵呵地说:“晚饭后没事儿,带小刘去跳舞!”
“好啊,又开了心还活动了身子!”孙姐满脸是笑,但又用别样的眼光看了织云一眼,仿佛在说我晚上时常给你说得那些话你听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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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一辆小汽车按响了喇叭。
老周拉了一把刘织云,那辆小汽车从他们身旁驶过。
“想什么呢?注意安全!”老周说。
老周一开始是让织云走在里边的,跟她说着说着,织云想着心事不情不愿地就跟在了后面,那会儿回头叫了她,却走到了外首。ωωω.χΙυΜЬ.Cǒm
老周用手一指:“呶,那就是“派丽”。
织云看去,前面那家霓虹灯闪烁,小灯泡将字串起来,四个亮亮的大字“派丽舞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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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派丽舞厅的大门,前面是一个小花园,树下花间摆了七八张桌子,也有客人在那里喝酒品茶。
过了小花园,推玻璃门进了舞厅,厅内灯光柔和。乐池乐队正演奏莫扎特的《小夜曲》,曼妙的音乐回响在整个舞厅。
舞厅两边各摆了十几张圆桌,有观看的客人或跳累的客人可以坐在那里休息,专门有两张桌子是伴舞的舞女坐的;中间宽敞的舞场内男男女nv正在翩翩起舞。
老周带织云在一张桌前坐下。有侍者端了两杯汽水过来,这两杯汽水是赠送的,已含在门票里面了,如果想要别的酒水可另外付钱。
跳舞的男子大多穿西装,也有穿绸衫的。女人们则都穿了单裙或旗袍,有的象征性的披了纱巾,有的外加一件短袖小衣;而舞女们则统一的锦蓝旗袍。
“看,没有什么嘛,”老周说:“就是听听音乐说说话、跳一曲!”
织云端起了杯子啜了口汽水,掩饰一下内心的些许紧张。
“派丽本来算是上海的一流舞厅,”老周说:“但现在新开了一家百乐门舞厅,风头就盖过了派丽,里面不仅有舞场还有舞台,有歌女在舞台上献唱最新做的歌曲!”
“老周你会跳舞吗?”织云问。
“别人再问就说马马虎虎!”老周笑着说:“你再问就说实话了,还真没时间好好学过!”
老周想,我再会我就教你了,也不用强你所难带你到这里来了。又一想,也好,也算是提前带她适应一下环境。
“跳舞一个人跳不行吗?你看男的搂着女的腰,以后要做什么工作,还非要学这个?”织云想不通地说。
“嘘!”老周潇洒地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小声说:“这个以后再说!”
这老周,真象个演员,到什么场合象什么。织云在心里暗笑。
老周举起了杯子,做了个碰杯的动作,织云端起了汽水杯......【3G书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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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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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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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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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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