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斯讪笑一下“那我们还能刊登吗……”
雅各布扫他一眼,淡淡地反问道“你说呢。”
“可是这位小姐已经和我们签合约了……”
雅各布看向安娜,她正幼稚又恼火地鼓起双腮,用口型谴责他管得太多。这小姑娘的心思太好懂,假如她真的和戴维斯签下了合约,现在只会得意洋洋地瞥着他,而不是这副沮丧气恼的表情。
想到这里,雅各布将合约翻到最后一页。果不其然,名字那一栏是两个黑线团。
他忍不住笑了,不过是无奈地苦笑,安娜也就在这种地方聪明了。
雅各布用两根手指把合约推到戴维斯的面前“你看看她签的什么吧。”
戴维斯看着这两个黑线团,惊得下巴没掉在桌子上。
雅各布说完这话,就扣住安娜的手腕,想把她拽出去。意识到刺激谢菲尔德的计划落空,安娜蹙起脸,尖着嗓子喊叫一声“不!”然后蹲下来,用劲往后挪动,试图用身体的重量拖住雅各布的脚步。
戴维斯看见这一幕,走过来,赔笑着说道“安娜的叔叔,我觉得您可能对我们杂志有一些误会,我们真的不是色情杂志。要知道,好莱坞现在当红的女星,几乎都当过我们杂志的模特。梦露直到去世前,都还在为我们杂志拍摄照片。难道您不希望您的侄女成为梦露那样的巨星吗?”
雅各布不带感情地笑了一下,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她是我的侄女?”
戴维斯一愣“难道……她不是您的侄女吗?”
“她是我先生的人,我只是负责照顾她而已。”雅各布用下巴指了指安娜,“她要真的是我的侄女,你觉得我会容忍她这么放肆吗?”
与此同时,安娜气急败坏,小狗似的咬了雅各布一口。雅各布条件反射地松开手。她立刻倒退好几步,揉着手腕,充满警惕地瞪着雅各布,嘴里咕哝着一些侄女或晚辈绝对说不出口的粗鄙词汇。
戴维斯哑了,脑中飞快地思索着雅各布口中的“先生”是什么人。他思来想去,发现能被雅各布称为“先生”的,只有那一个人——柏里斯·谢菲尔德。
但他完全无法把柏里斯·谢菲尔德和眼前的少女扯上关系,先不提这两人年龄上鸿沟般的差距,只看气质、修养和谈吐,就没办法联系在一起。
他曾在电视上看过柏里斯·谢菲尔德的访谈,一举一动如同中世纪贵族般冷漠优雅,后来媒体曝光他的家世,才知道他确实有贵族的血统,家族的历史能追溯至玫瑰王朝建立之前。
再看看安娜,这小姑娘漂亮是漂亮,蜜黄色的肌肤、浓墨色的眉眼、玫瑰色的嘴唇,能叫人生出最肮脏的和最柔软的怜惜,哪怕嘴里满是粗鄙之语,也让人讨厌不起来。但雅各布刚才说什么……她是谢菲尔德的人?什么人?情人吗?
不可能。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她是谢菲尔德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这么一想,戴维斯瞬间对那几张照片失去了争夺的,把谢菲尔德的私生女捧成知名艳星?再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那么做。
于是,赖在地上的安娜,被戴维斯强行送出了摄影棚,临走前还把底片一并送给了雅各布,生怕对方再回来找他的麻烦。
——
安娜要气死了。
她离成功只差一步,只要签下合约,杂志发行,谢菲尔德必然会被她气得晕头转向,从英国飞回来教训她。到时候,她只需要先让他消气,再摆出几个性感撩人的姿势,趁他还有些晕的时候,搞定他就行了。
现在好了,雅各布把她的计划全打乱了!
安娜越想越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赌气不肯走。雅各布看了看腕表,直接一把将她扛了起来,大步走进电梯。安娜本想放声尖叫,又觉得自己这样子非常丢脸,于是挣扎了一会儿,就放弃了挣扎,委屈屈地把脸颊贴在雅各布的肩上,不尖叫也不动弹了。
走出大厦,雅各布打开后座的车门,将安娜丢了进去,然后坐到驾驶座上“有空生我的气,不如想想怎么跟先生交代。”
安娜恼怒地看他一眼,合抱起胳膊,表情阴郁地望向窗外,没有理他。过了一会儿,她的脸上忽然绽开一个天真灿烂的笑容,凑过来,在他的耳边甜甜地问道“你觉得那些照片拍得怎么样?我是不是比那些好莱坞女星还要好看?”
雅各布平稳地握着方向盘,手臂上的汗毛却一根一根地竖了起来。他重重吞咽了一下唾液,竭力平静地说“安娜,不要胡闹。”
他终于懂了谢菲尔德为什么总是说这句话,因为必须将她的言行举止视作胡闹,一旦认为那不是胡闹,就有越过红线的危险。
并且,安娜的背景是他亲自调查的,他比谁都清楚,她为什么喜欢用这种语气和男人说话。她的母亲是个小有名气的应召女郎,周围凡是知道她姓名的男人,几乎都花钱买过她的滋味。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安娜很难不学坏,也很难不沾染上她母亲的恶习。
他了解她的身世背景,知道她的勾引是无意识的举动,所以从未把她的勾引当真过。
只是,尽管没有当真,却还是心动了。
也许等先生回来后,他就该离开了。毕竟他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整天围着一个小姑娘打转。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安娜一眼,最后一眼。她正仰躺在后座椅上,脑袋抵在车窗上,一晃儿一晃儿。可能是他的重要性比不上谢菲尔德的缘故,她在他的面前,从来没有坐相,现在也是。她那两只胳膊柔软地摊在两侧,两条腿也不知羞耻地分得很开。阳光在她蜜黄色的四肢上闪烁、颤动,也在他的心尖上闪烁、颤动。
就这一眼,看完以后,他再也没有看她,直到车驶进别墅,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
安娜郁闷极了。
自从她偷跑到杂志社后,雅各布就再也不准她单独出门。她不敢跟雅各布讲她和罗丝有联系,怕他以为她要对谢菲尔德的前妻做什么坏事,也不敢跟罗丝说,她被谢菲尔德的下属监视着。于是,她们俩的秘密约会被迫中断,弄得安娜烦闷无比。
让她更烦闷的是,她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了,谢菲尔德却连一句训斥都没有,甚至这两天都没有给她打电话。
安娜觉得,这是她过得最憋屈、最郁闷、最烦躁的一个夏天了。
她却不知道,谢菲尔德之所以没有训斥她,是因为还没有收到那组照片。
雅各布不便把这么私密、这么香艳的东西留在身边,当天就邮寄给了谢菲尔德。但即使用最昂贵和最快捷的空运邮递,也要两天才能送到谢菲尔德手上。
他不好用言语描述照片上的画面,所以,谢菲尔德根本不知道安娜拍的是什么照片,虽然隐隐有猜到,但因为没看到具体的画面,心情还算平和。
两天过去,谢菲尔德收到了雅各布寄来的信件。
当时,他正在用下午茶,拿着茶匙搅拌杯中的方糖。许久,他刚端起茶杯,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见女佣走进来,低声说道“谢菲尔德先生,有一封您的信件,美国那边寄来的。”
谢菲尔德面不改色地应了一声,放下茶杯,杯耳与茶匙的方向却错了位。
这是玛莎第一次看见他的礼仪出现疏漏,这个男人尽管极少拿他的贵族血统做过文章,私底下却从来没有更改过礼仪习惯,始终坚持使用这套贵族礼仪,哪怕他一个人独处,也没有在这方面出过错。现在却出现了这么明显的错误,他在想什么?来信的是谁,让他的心神如此紊乱?
玛莎动了动嘴唇,拿起白板,刚要问他,谢菲尔德却站起身,将餐巾扔在了餐盘上“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过来。”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从后面望过去,他的脚步甚至有些匆忙。
究竟是什么信,让他在意到这个地步?
——
谢菲尔德拿到信封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用拆信刀划开。
电话里,雅各布只说安娜拍了非常出格的照片,却没有描述是怎样的出格,估计是不方便描述。wWW.ΧìǔΜЬ.CǒΜ
他站在午后的阳光里,抽出了第一张照片,有那么一瞬间,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照片上,安娜趴在红色的布景里,盯着面前的黄金蟒。红色是禁忌的颜色,把她蜜黄色的肤色也衬得相当禁忌。她穿着一条湿透的白色真丝短裙,布料紧绷绷地、皱巴巴地贴在她的躯体上,宛如从她身上蜕下来的一层白色的膜。她轻佻地笑着,看黄金蟒的眼神,根本不像是在看动物,而是在看情人。
一张照片看完,谢菲尔德必须要坐下来,深吸一口气,撑着青筋突起的额头,才有力气看下一张。
谁知,下一张比上一张还要过分。她将黄金蟒搂在怀里,那条畜生也不知分寸地缠着她的膝盖、大腿和腰身。她没有穿内衣,蓓蕾似的圆润刚好被蛇身挡住,没有出现在照片上,却比直接出现在照片上,更加令他震怒。那条裙子就像是塑料般单薄且透明,完全遮不住部位。一想到她接近**地站在摄影棚里,被整个杂志社的人都看过了,他就控制不住心中火焰一样的躁意。
第三张照片,这叫人恼火的女孩又趴在了地上,一只充满肉感的脚掌天真地翘了起来。她好奇的小野猫似的,用鼻尖顶着黄金蟒的蛇吻,眼中带着可爱、俏皮却深情的笑意。
她之前最喜欢用这种眼神看他,现在却用这种眼神看一条畜生,还把红艳艳的嘴唇,印在了那畜生的头上。
看到这里,他的胸腔彻底被滚烫的血液灌满,头脑被嫉妒的咆哮震得嗡嗡作响,手指在轻颤,太阳穴的青筋也在跳动。要不是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疾病,差点被这女孩气晕过去。
然而,他却没有办法惩罚她。
如果她是他的女儿,他可以教训或呵斥她,但这一套早就在她那里失去了作用。她现在能他的训斥声中,笑嘻嘻地嚼口香糖。如果她是他的情人……他们不会是情人。
因为暂时想不出惩罚安娜的方法,谢菲尔德看着照片,四肢百骸被怒火炙烤得滚烫无比,整个人像待在热气腾腾的桑拿室般,身上在不断往外冒热汗,血液流速都比平时快了不少。
热汗沿着他冷峻的下颚角流下来,滴落在他的手背上。这一刻,混乱的、冲动的、兽性的情绪失了控,冲破桎梏,占据了上风。他险些想背弃对玛莎的承诺,立即飞回美国,将一切都抛在脑后,冷漠而疯狂地惩罚她。怎样的惩罚能发泄怒火,就怎样惩罚她。不择手段。
他甚至想亲自看管她,让她寸步都不能离开他的身边,想去什么地方,见什么样的人,穿什么衣服,都必须经过他的允许。
之前,他一直压抑着内心的控制欲,怕对她控制过头,引起她的反感。现在却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将她禁锢在身边,变成一个彻底由他监护、由他支配的女孩,让她再也做不了这种出格的事情。
许久,谢菲尔德才从这种罪恶的、充满兽性的冲动中抽脱出来,渐渐恢复了冷静。
他很明显地感觉到,心中的道德藩篱已被安娜磨蚀得所剩无几。再被她刺激一回,他也许真的控制不住内心的,做出一些可怕至极的事情。
他既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又阴暗地盼望它快点到来。请牢记,网址电脑版,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书友群qq群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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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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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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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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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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