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溪抱着脑袋,绝望地想了三秒,说:“我自己再想想办法。”
明笙摸了摸下巴,皱眉道:“我自己手上还有一点钱可以先给你,不过总觉得……他们这对叔侄的套路有点像啊……”
“妈蛋。什么套路。邵景睿又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白筱溪的脸红了红,拍了拍明笙的肩说,“明笙,反正我就指望你了……我要回家几天,冷静一下,顺便……还要回去参加程诺的婚礼。”
“景睿人挺好的呀,你真的不考虑下啊。”明笙调笑道,“哎呀呀,这样你就是我侄媳妇了。”
“哟。自己明朗了,就来开我玩笑了是吧。”白筱溪轻哼一声,瞥眼便注意到明笙手上那颗闪瞎狗眼的鸽子蛋。
那鸽子蛋,就算她用手遮住还是很大。
“我去。这么大。”白筱溪向供奉一般,捧起明笙的手指,张大了嘴,“什么时候给的。昨天还没有。”
明笙有些害羞地说道:“就昨晚啊……”
白筱溪又摸了把那钻戒,道:“这种钻戒得预定的吧,人家不知道准备多久了。天惹,好像比那个影后手上的还大。”
“有点咯人。”明笙笑嘻嘻地炫耀。在白筱溪面前,她是最天然的状态。
白筱溪斜眼看她,哼哼道:“你这是要气死我啊。老娘昨晚赔钱你挣大发了。哎,我未来老公要是能送我……一半的一半的一半大的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景睿的话,送个一样大的都没问题的……”明笙话里有话。
“你别乱说。”话题拐回邵景睿,白筱溪的脸色就有些不自然,“你们豪门是那么好嫁的么?我跟你们,压根不活在一个世界里。”
怕她真的生气了,明笙没再多提,笑着问道:“反正我知道,娶筱溪的一定会是个特别好特别好的人。”
白筱溪笑了,骄傲地扬起小脖子,道:“那是。”
过了三秒,她又做贼心虚地垂下头,瞥了眼明笙,道:“这几天你要是遇到邵景睿,就就说不知道我去哪儿了哈,帮我跟他道个歉。他毕竟是你邵叔叔的侄儿,应该不会太在意吧。”
“呵呵。”明笙虚浮地笑了笑,没敢告诉白筱溪真实想法。
要是邵景睿真的和邵钧庭像,那应该会……很在意很在意。
“快,跟我说说,怎么求婚的?”白筱溪也顾不得自己的事儿了,盯着明笙手上那颗钻戒,亢奋得不得了。
“嗯……那个……其实我也不知道……”明笙小声地说,她睡得迷迷糊糊的。
白筱溪以为她是害羞,笑嘻嘻地搂着她,道:“反正你总算是有进展了。真不容易,终于可以摆脱那个顾家了。”
顾家……想到柳芸上午歇斯底里说的那些话,明笙的眸子不由就黯淡了下来。对她自己来说,她是不是顾晋东的女儿,她已经不在乎了,但是这当口,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只怕又会给邵钧庭添麻烦吧。
白筱溪没注意到她的眼神,自顾自地挠了挠头,说,“哎呀,那我还把你叫来了,你们俩今天应该甜甜蜜蜜地在一起的。”
“没有啊,邵钧庭也回公司了。”明笙笑了笑,一顿,道,“额,不过好像是因为景睿身体不舒服,临时请假了,你不会把他打残了吧。”
白筱溪的唇张了张,想到了清晨醒来时的场景——
她睡觉从来不安分,八爪鱼一样地抱着他睡的,一睁眼看到邵景睿,又觉得那里被顶着,心慌意乱,迅速飞快地就朝某个部位踹了一脚……琇書蛧
冲着这点,邵景睿没弄死她,确实算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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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氏集团。
邵钧庭开了一个多小时的会,从会议室出来,看到邵景睿正站在他办公室门口,扬了扬眉,淡淡道:“病好了?”
邵景睿尴尬地笑了笑:“嗯,没什么大病,开了点药就好了。”
邵钧庭斜睨了他一眼,看到他额上有一块淤青,不动声色地问:“这是大清早和人打架了?”
邵景睿摸了摸额头,道:“没有没有,我自己不小心磕到了……你和明笙昨晚和好了吧?”
邵钧庭微微眯了眯眼,有些警惕地盯着邵景睿,有些倨傲地道:“收起你的心思,以后记得要叫小婶婶。我跟明笙求婚,她答应了。”
邵景睿笑了笑,总算明白小叔今天为什么看他这么不顺眼了,道:“小叔,你和以前真的是不一样了。”
“哪儿不一样了。”邵钧庭心情好,不由多和他寒暄了几句。
邵景睿勾了勾唇,眸子里露出了一丝歆羡,道:“比以前爱笑了。还比以前爱说话了。”
邵钧庭下意识地抿了抿唇角,声音依旧是淡薄的:“哦。那对你是一样的,反正不是对你笑。”
邵景睿呵呵了一声,道:“您要是对我笑我还怕呢。”
邵钧庭勾了勾唇角,道:“你是要害怕,上班迟到不务正业,还让上司抱病代岗。我待会儿还有事,你来代班。嗯事情很多,你大概要忙到半夜。还有明天的……”
随手丢了三叠文件给邵景睿,邵钧庭整了整西装,开门打算走人。
邵景睿抱着那三叠文件发懵了片刻,赶忙喊住了已经走到走廊的邵钧庭:“小叔,我是来请假的。”
“没病没痛的,请假做什么。”邵钧庭见他一脸愁云惨雾,不解地问道。
“我……”邵景睿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想找个地方好好思考下人生。”
少年的眸子热切而坦诚。
邵钧庭走回办公室,又丢了一叠文件给他,道:“在工作里好好思考吧。”
邵景睿一囧,抽了抽唇角,不敢多说。
邵钧庭靠在门廊上,淡淡说道:“你现在这个年龄,只能向前跑,没什么时间用来思考。跑不快,做什么都会被人追上。”
邵钧庭双手插兜,眉目里的笑意已经渐渐隐了下去,换上了一种洞悉世间的眼神,阳光有一瞬正好打在他脸上,让人看不清神情。
“小叔……我……”邵景睿一个激灵,总觉得邵钧庭知道他的想法了,想追上去问个清楚。
但邵钧庭头也不回地走了,干脆,洒脱。
邵景睿抱着文件,心思沉沉地下一楼走去,楼道上,恰巧就遇见了自己的父亲邵钧墨,看神情,他已经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邵景睿垂眸喊了一声:“爸。”
邵钧墨把玩着手上的佛珠,语重心长地说:“景睿,西斯莱的项目你表现得不错,你小叔愿意把公司的业务交给你,是对你的信任,你何必推辞。”
邵景睿抿了抿唇,抬眸看了眼邵钧墨,道:“因为我不想加入爸爸和小叔的争夺,我不知道该帮谁。”
邵钧墨拧了拧眉,拍了拍邵景睿的肩,道:“景睿,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和你小叔争呢?”
邵景睿有些失望地看着邵钧墨,低声在邵钧墨耳畔说道:“爸。我知道这回在赌场,是你设局让大伯交出方案的。”
邵钧墨手指一停,勾了勾唇,道:“景睿,我是身子半入土的人,没必要和你小叔争邵氏。他在外头有公司,邵氏的未来是你的。”
邵景睿低叹了一口气,道:“爸,我说过了,我不要邵氏。你收手吧。”
性子真是倔。邵钧墨拧了拧眉,却很快舒了开来,道:“知道了。这回我也不过提醒下你小叔注意大房。你不用太担心。”
邵景睿松了一口气,扬了扬手中的文件,道:“爸,我要去干活了。不然小叔回来得说我。”
邵钧墨轻嗯了一声,轻轻地捻着手中的念珠,直到看不见邵景睿飞扬的身影了,下手的力气不知不觉就变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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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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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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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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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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