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哪得来的?”只见欧野脸上一副惊骇欲绝的神色,大声向我问道。
“我是从一个操控尸体害人的小子手里抢来的,”我对着欧野说道:“当时跟这根笛子在一起的,还有一本叫做《雕身六记》的小册子,那上面的落款是…”
“谢丛云!”
当我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欧野。在这一瞬间,我要把他表情的每一处细微变化,都牢牢的记在心里!
只见欧野的脸上,一瞬间就激动了起来!他明显是听过把“谢丛云”这个名字的!
然后,就见他几乎是在刹那间就冷静了下来,脸上也一下子就恢复了正常。
“你说的那个小子,他多大年纪?你杀了他?”只见欧野平静的向我问道。
“我没杀他,他也不姓谢。”我对着欧野答道。
在刚才的一瞬间,在我们俩看似平静无波的对话中,暗里却是波澜翻涌。
从欧野的表现上看,我判断他在听到了谢从云这个名字以后,他立刻就知道了这个谢丛云是他门派中的成员。
由此,他想到了我刚才说起的那个小子,弄不好也可能就是谢从云在内地留下的后人。
如果我说的那个小子——也就是卢陵,他身上有着谢丛云留下的白玉笛和笔记,那么这种可能性确实很大。
但是这样一来,如果我是杀了那个人,夺来的玉笛和笔记。那我就是他长生阁所有弟子的仇人了!
所以刚才欧野才会立刻冷静下来,问我是不是杀了那个小子。
而我回答他“那个小子不姓谢,而且我并没有杀他。”就是直接告诉了欧野,我没有和长生阁结仇。
当然,我是这么说了,人家欧野信不信还两说着。
我知道仅凭这几句话无法取信于人,于是就把我在配水池墙壁里面见到八具僵尸,后来顺藤摸瓜追到卢陵的家里。
再后来我在配水池血战卢陵,最后取得了这两件东西的事情,简要的和欧野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只见欧野听见我讲完了之后,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当然,有关那个“一玉七玄铁,留待铁枷人,”的纸条,还有谢家是谢丛云血脉的事情。我都没有和欧野提起。
那张纸条是我在卢陵家里缴获的,那本雕身六记也是一样。所以这两样东西都是从卢陵那里过了一次手,才最终落到我手里面的,
也就是说,哪怕现在就是谢丛云本人就站在我面前和我对质,问我那个纸条的事,我为什么隐瞒了没说。还有那本雕身六记为什么最后面会缺了一页。我都可以振振有词的告诉他:
“老子拿到手里的时候就是没有纸条,那本破书就是这个样子,我有什么办法?”
我心道:“反正卢陵本人,现在已经是人不人鬼不鬼的逃了魂,这件事基本上可以说是死无对证了。”
“我正好可以借此隐瞒下来,关于铁枷异人、关于雕身六记最后那一页上“血灵”两个字的事。因为这些事情,都跟我自己性命攸关!”
就在这时,只见欧野轻轻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个卢陵,就是一个侥幸得到门派笔记的野孩子,咱们不去管他。”
“那破陵笛…”我也刚说到这里,我还没等他接着开口,就把那支白玉笛向他扔了过去。
在他接稳之后,我还把那本缺了最后一页的《雕身六记》,也扔给了欧野。
“你说的那八具尸体”只见欧野手握这玉笛,翻看了一下手里的雕身六记。然后抬起头满怀希冀的问我:“最后没给官方火化了吧?”
“还在我家房子底下埋着呢,”我回答道:“要是这笛子真能控尸,而且你还会用这东西,估计你还能把这八具僵尸给吹出来。”
“要是真能那样,咱们就有救了!”只见欧野如释重负的说道。
这时候,就见欧野把手里的书收了起来。然后他手里握着谢丛云的玉笛,只见他双手一上一下各持着玉笛的两端,嘴里喃喃的说道:
“祖师爷在上,今日弟子是生是死,就看这一下了!这十三节破陵笛…必能解了今日我这一难!”
“头上顶三尺,脚下踩七分…”
此刻欧野还在嘴里念叨着,可是我却在心里,强行压制着我心头的惊悸!
他最后说的这句话,我是知道的!
那是在谢从云在树心里面留下的,装破临敌的那个盒子里面,放的那张纸条上面的话!
那纸条上面,一共有四句话:“头上顶三尺,脚下踩七分…一玉七玄铁,留待铁枷人!”
这欧野,居然他也知道!
我在这一刻,心里已经是无比的紧张。就算我再善于掩饰,我也生怕现在的表情,会被对面的两个十二奇门弟子看出了破绽!
此时此刻,我心中震惊得犹如惊涛拍岸,脸上却还偏偏要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一瞬间对于我来说,简直比一生还长!
就在这时,我就觉得若雪伸过脸来,把她冷冷的脸颊贴在了我滚烫的脸上,她的脸蛋和长发遮住了我整张脸。
“没事的…”若雪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说道。
她的呼吸,宛如寒夜梅香一般清新幽远,轻拂在我的脸上,让我不由得把头埋在在她的长发里,庆幸的叹息了一声。
“没事的,”我也对若雪说了这么一句。
就在这转瞬之间,若雪温柔的安慰,终于让我在极度的紧张中,又恢复了正常!
若雪当然知道这一切,她看过那张纸条,也明白我为什么如此紧张。我的事情,她全都知道!
而且,她至始至终握着我的手,她也是此刻唯一一个知道我心中极度惊慌的人。所以她方才看似亲昵的举动,实际上是在帮我隐藏住我心中的波澜。xiumb.com
于此同时,只见在那边的欧野,却在念出了方才的那两句之后,就不再往下说了。
只见他双手各自握着玉笛的一端,用力的向反方向一拧!
“咔!”的一声轻响。那玉笛,居然被他这一下子拧开,断成了长短不等的三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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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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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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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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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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