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我连累了你,你刚才明明可以快马出城的,现在却与我一起深陷险境!”
“显叔你这是什么话,这一路要不是你拼死保护我恐怕早已活不到现在了,是我们胡家连累了你!”
两人处生死之境而以信义相示,都是义薄云的英雄好汉。
“胡秉纯、王显,你们两个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了,今你们是跑不掉的,现在投降兴许还能留着一条全尸”,守城的校尉走在人群的正中虽然刚刚交手失利但仍然自信满满。
“公子,我们得趁着冯朔没有到达城门冲出去,要是他在我们出城之前赶到那就真的没希望了!”
“显叔,待会儿我们一起往城门冲!”
胡秉纯与王显相对而视然后一人握剑,一人提刀,大喝一声,像两只发怒的老虎,伸出凌厉的双爪,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奋不顾身发出冲的火焰如同杀鸡宰牛一般拼命地往城门处冲杀,剑跨一步,敌人血溅三尺,一片哀嚎与惨叫之声环绕在周围不绝于耳。
离着朱明门五丈之时,胡秉纯与王显杀得更加起劲,此刻的胡秉纯自从目睹兄长和母亲死在他面前之后就早已不再是那个连鸡鸭都不敢杀,连蝼蚁都不忍心踩的文质彬彬的书生了,而是一个被冤屈和仇恨包围,全身充斥着想要吞噬眼前这些冷血的敌人坚强地活下去的胡秉纯,此时的他,只有一个心念,那就是他的母亲和兄长对他的最后一句话,好好活下去,为了胡家,他不能倒在这里,他不能死。
“秉纯,快开城门!”
胡秉纯把剑一横,刺倒数人,凌空一跃,踩着一排士兵的脑袋往前一翻飞身砍到堵在城门处的人,一边应对着围上来的敌人,一边砍断城门上的木栓,一脚将半边城门踢开一条缝隙。
“显叔,快!”
王显见城门开启,信心大振,提起大刀一声咆哮,像割稻草一样杀得敌人心惊胆寒,纷纷散退,胡秉纯率先出了城门拉着半边大门等待王显,王显正准备跟着出来,冯朔带着大批人马正好赶到,见王显已经突破城门将要出城,迅速拿起马背上的箭矢,拉弓引箭“嗖”的一下朝王显射去,王显才出去了一半,那箭头正中他后背,王显应声一叫半条腿跪在地上。
“显叔你中箭了!”胡秉纯满脸焦虑地拉起王显。
“不用担心只是伤了点皮!”王显一边一边忍着痛迅速拔掉箭头,幸亏冯朔离着王显有着一段距离,等箭头射到他后背之时力道已经消失殆尽,深不及半指,果真皮外伤而已。
“给我追,别让逆贼跑了!”冯朔手提大刀,跃马在前,狂奔而来。
胡秉纯与王显出了城门拔腿飞奔,正好两个贵公子慢悠悠地骑着高头大马迎面而来,王显上前一把将其中一人拉下来,胡秉纯也顺手拉下另外一人,两人夺了马匹乘上扬鞭逃命。
冯朔亲领兵马紧追不舍,所乘坐骑都是战马,健壮高大,跑起来风驰电掣一般越追越近,胡秉纯与王显正着急,突然前面扬起灰尘,一阵阵马蹄声从远处渐渐变大。
“显叔,前面有马蹄声,听这声音应该不下百人,会不会是高纬派来的人前后夹击我们?”
“很难,要真是如此那就是要亡我们!”
两人一边着话一边拍马疾驰,前面的人马也已越来越近慢慢出现在两人的哦视线之中,胡秉纯正担心着被前后夹击,王显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王叔你笑什么?”
“前面来的是左中郎将邓犁,是你父亲的旧部!”
“王将军!”王显还未来得及开口为首那个与王显年纪差不多的人已经看到了他俩。
王显赶紧挥舞着马鞭与邓犁示意,很快两方靠近。
“邓兄你怎么来了?”王显又惊又喜。
“大都督被杀,太子的人夺了军中大权,大肆捕杀反对之人,于是我便带着这些兄弟赶往邺都,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的忙,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你,这位是?”
邓犁指着王显身边这个年轻人问道。
“这是大都督的二公子胡秉纯,随我一起刚刚逃出了邺都!”
“太好了,看到二公子没事儿我就放心了,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你们身后的这群疯狗!”邓犁看清楚了带人追杀的乃是冯朔,勒住马头走到王显和胡秉纯的前面。
“邓兄不可,冯朔人多势众你们不过百人根本不是对手,我们快一起逃吧!”
“王兄你觉得我们能逃掉吗,你护送二公子走我来替你们挡住冯朔为你们争取时间!”邓犁抽出挂在马背上的马刀瞋目而视准备冲向冯朔。
“邓兄你这样做无异于羊入虎口!”
“能助二公子逃脱追杀,护住胡家这唯一的血脉,我邓犁总算是对得起大都督了,弟兄们你们是不是?”
“杀!杀!杀!”邓犁身后的这一百多人同时举起兵器冲大吼,气势逼人。
“王兄保护好二公子走!”邓犁望着不远处的冯朔举刀大喊,“兄弟们与我一起诛杀逆贼!”
邓犁带着身后的一百多名将士犹如闪电一般拔刀出鞘以雷霆万钧无所畏惧之势冲向冯朔,冯朔勒住缰绳,一脸鄙夷地望着在他心中犹如蝼蚁一般的这一百人静静地等待着他们前来送死。
“公子我们走!”王显深知邓犁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根本挡不住冯朔身后的铁骑,知他此去无命,但为了胡秉纯只能忍痛含恨而去。
“我们走了邓将军怎么办?”
“我们不能辜负了邓犁的一片苦心,走!”王显高高举起手中的马鞭猛地往胡秉纯座下马匹抽打,那坐骑抬起前腿仰一声嘶鸣狂奔而起,胡秉纯回头忘了一眼边残阳之下与冯朔铁骑摆开阵势势单力薄难以辨认的邓犁以及跟随他一起的忠义之士,忍着两行清泪一声狂吼挥鞭狂奔而去。
“你是胡律光的部下?没想到还有漏之鱼!”冯朔手中拖着一柄长刀言语之中尽显轻蔑。
“我乃左中郎将邓犁,奉命讨伐尔等奸佞,替枉死的冤魂报仇!”
邓犁词义滔滔,声如洪钟,目之所及冯朔坐下铁骑竟也忍不住往后挪步,一阵西风吹来,身后将士手中紧握的长枪红缨如血,苍凉悲怆。
“无名鼠辈,我这就送你们去见胡律光!”
冯朔眼看胡秉纯与王显遁远,不再与邓犁纠缠,两手将长刀横在当前,双腿夹紧马腹,大喝一声,领着一千铁骑冲杀而去,邓犁虽知兵少,却不怯战,等冯朔领军靠近,从容不迫挥刀而起,“兄弟们,与我诛杀奸佞,为大都督报仇!”
邓犁带着一百来人如同一只离弦的飞箭迅速突入中间将冯朔的一千来人分割成两半,在里面纵横飞奔左冲右杀,喊声震。
冯朔自恃无敌,以为消灭这一百来人只在俯仰之间,没想到快要半个时辰虽然邓犁左右死伤大半,但仍无溃退逃遁之迹,继续顽强抵抗掩护胡秉纯。xǐυmь.℃òm
冯朔好几次想要引军追击胡秉纯都被邓犁给死死挡住,而胡秉纯如今已经不知道跑到了何地,眼见煮熟的鸭子在自己手中飞走,顿时大怒,提刀直奔邓犁而去,邓犁正被五六人围住,冯朔从身后突然挥刀而来,邓犁躲之不及,顺手将刀柄夹在腋下,冯朔双手握着长长的刀身猛地往上一抬,直接把邓犁掀翻马下,等他还未起身,拖刀猛砍,邓犁不停在地上翻滚,冯朔紧逼不让,又有几名骑兵从邓犁侧翼向他飞刺而来,邓犁抱住几杆长矛把几名骑兵拖落马下,却有更多士兵将他围住,冯朔伸出刀柄一把铲在邓犁脑袋上,邓犁如受千斤压顶,口喷一口大血再次翻到在地上。
邓犁一手握刀,一手抱着血肉模糊的脑袋,只觉头晕目眩不知是生是死,迷迷糊糊之中见冯朔正在马上冲着他大笑,大喊一声正准备挥刀刺杀,被三名士兵从其背后穿腹而出,几杆长矛直愣愣地捅进了他的身体,邓犁口含血水,目如死鱼,仍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冯朔跨去,前面的士兵又刺出长矛从其胸前直穿后背,邓犁身体一阵颤抖,终于迈不动一步,环顾四周,与自己一起逃难出来的一百来个士兵已经被屠戮殆尽,剩下的人零零散散被冯朔的骑兵分割成无数的块包围砍杀,一声声刺耳的惨叫从他的手足同袍之口痛苦地传来,邓犁心如刀割却无可奈何,看着他们一个个被人如割草般砍倒在地,邓犁仰流泪,最终也与他的同袍一起在呼啸的西风之下慢慢倒下,目光投向胡秉纯与王显逃走的方向,心底里在不停的呐喊,“快走,快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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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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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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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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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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