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眼瞪着岳麓,意思非常明显:只要岳麓说一个步子,他手中的这半截椅子腿,就要朝着岳麓那脑袋上,狠狠的来那么一下。
而油哥身后数个背心小伙子,都不声不响的凑了过来,目光不善的锁定住了岳麓,似乎只等自家油哥一声令下,便开始动手教训人。
反正这种事情,他们以前也经常干,相互之前配合的默契程度,几乎都赶得上部队打仗了。
“你听不懂什么叫使绊子?”
岳麓淡定的瞥了一眼,很快便觉察到了周围这些人的异动。
但他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冷笑一声,他故意做出一副诧异的表情:“我说的可是人话哦?莫非你听不懂?”
刚刚一出现的时候,岳麓就发现,这个光膀子的家伙,应该就是这伙人的头,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岳麓便准备随便找个由头,先拿下这个油哥。
“你说什么?”
光膀子油哥脑子一空,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昂了昂脑袋,他朝着岳麓挥了挥椅子腿,眉头都快拧成一根绳了。
岳麓却是摆摆手,根本就不搭理他。
“油哥,他说你听不懂人话!”这时,后边一个背心小伙凑了过来,嚷嚷了一句,给光膀子油哥解开了这个谜题。
光膀子油哥表情一滞,半响终于是反应了过来:“好哇,你小子居然敢说我听不懂人话,好小子,是不是找茬?啊!”
怒意之下他猛地朝着岳麓一窜,伸手就要揪住岳麓的衣领,试图把岳麓给揪出去暴打一通,教教他什么叫人话。
光膀子油哥说话贼快,动手又很利索,待众人意识到了这人要动手时,一只硕大无比的爪子,已经搭在了岳麓的领口上。
龙舞元素的社员们瞧见此景,顿时就急了。
光膀子油哥一看就不是好人,这番动作,明显是要打人的节奏,而岳麓又被这么多人围在中间,社员们怕岳麓吃亏,一拥而上准备岔开二人。
不料异变突起!
单手揪住岳麓衣领的油哥,不知道为何忽然面色一紧,刹那间像是被定格了一般,而他手中的那半截椅子腿,空空的举在半空中。
砸也不是,收起来也不是,尴尬至极。
龙舞元素众人靠得最近,好奇之下,大伙纷纷探头探脑的往前瞅着,这才发现,原来岳麓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物件,正直直的顶着油哥的脑袋。
瞧着那物件黑漆漆冷冰冰的,竟是一只手枪。
“说啊,你怎么不说话了?”
岳麓轻轻的握着手枪,顶在了油哥那颗油光泽泽的脑门心上,他随意的瞥了一眼对面,那些背心小伙们便齐齐后退了数步。
一时间体育场上静了下来,龙舞元素的众人还好,那些场地管理处的家伙们,一个个都是脸色煞白,呼吸都有些不利索了。
光膀子油哥脑门心上一层细汗沁出,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里面只是暗自叫苦: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枪?难道是道上的?
虽然油哥从来都没见过真正的手枪,可此刻脑门心上传来的丝丝凉意,却让他肯定,这就是实实在在的枪,唬的他愣是一动都不敢动。
“还不说话?”
岳麓眉头一挑,心里面有些不高兴了,用枪口碰了碰光膀子油哥的脑袋,他喝道:“油哥,我现在再跟你说话,能听懂么?”
冰冷的枪口,瞬间让油哥一个哆嗦,连忙回答道:“能,能!”
“好,能听懂就好,那你告诉我,今晚到底是谁捣乱?”岳麓将手枪收了回来,但还是端在手里,枪口指着油哥。
其实换在以往的话,岳麓是绝对不会随便亮枪的,可今天他心情本来就不好,又遇见了体育场这档子事,便随着自己的性子,任性了一回!
“这个,这个……”
光膀子油哥面露为难之色,他哪里不知道岳麓这是在削他的面子,可瞧着那黑漆漆的枪口,油哥只觉得心底发寒冷。
眼见岳麓一个劲的盯着他,丝毫不放松,油哥心说今天这是栽了,得,认个怂吧,谁叫人家有枪呢,不过得搞清楚对方是谁啊?
信阳县虽然向来治安良好,即便是一些老混混都不敢随便亮枪,再说了,有名有姓的老混混,他油哥都认识啊,却是根本没见过岳麓这样的。
壮了壮胆子,光膀子油哥哆嗦着试探道:“这位大哥,您,您是混哪的?”
“混哪的?”岳麓一愣,他哪里知道,油哥是误会他的身份了,一想到公安局在西街,他便顺口接了句:“西街。”
“敢情是西街的大哥,厉害厉害,西街可是局子驻地啊,您真是厉害!”光膀子油哥眼睛一亮,下意识的便竖起了大拇指。
话说信阳县西街向来是混混们的禁区,不为别的,就因为没人敢在公安头上动土,不料这家伙居然敢在西街混,确实是厉害。
“厉害?”
岳麓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皱了皱眉头:“这有什么厉害的?我在公安局上班,而公安局在西街,我自然是在西街混!”
他有些理解不了油哥的逻辑了,为啥在西街上班就厉害呢?他自然不知道在油哥的心中,是将误会成了某个有背景的老混混。
“您…啊,你,你是警察?”光膀子油哥习惯性的还想夸两句,可听到后半句时,终于是反应了过来。靠,这家伙不是混混啊?
岳麓扯了扯自己的警徽:“我就是警察啊!”
光膀子油哥终于是明白了,他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暗道这下丢人丢大发了,原本以为是个敢耍枪的大混混,不料竟是警察。
登时油哥气急败坏的往前一跳,伸手拽住了枪口,脑袋死死的抵在了上面便破口大骂:
“麻/痹的,你个小破警察,竟然敢唬老子?你/他/娘的就是一警/察,充毛线的大哥!还拿把破枪唬老子,来啊,有种你照着这来啊!”
他可真是气死了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油哥居然误会了岳麓的身份,甚至还对岳麓低三下四的。麻痹的,真是太吃亏了,太丢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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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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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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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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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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