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云青喝斥一声,放开气势朝母子三人压去,稍带用上了内力,孙婆子三人立即感觉到铺天盖地的压力朝自己而来,他们不懂武,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孙婆子压得再也嚷不出声,可怜李诚,李伟先上挨了顿打,现在精神上又受着庄云青的压迫,三人立即浑身出大汗,衣裳像被水中捞出来的一样。
感觉到庄云青看他们三人就像看死人一样的眼神,三人都快崩溃了,这施压的时间并不长,三人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难挨,而庄云青在其他人没有发觉过来时就收了气势,她不想那三人中有人吐血,吐血就不好看了,她更不想被家人察觉到她会武功,只要教训了这三人,就足够。
庄云青暗暗收势后,从容淡然的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给了两个舅舅一个眼神,示意二人可以继续下面的步骤了。
接下来的步骤是让李诚母子认错,向贺莲道歉,并承诺以后不再打骂贺莲和三个孩子。
屋子里不慌不忙的向下继续,动静并不大,这让在外面看热闹的村人急得要死,好几个人跑到堂屋门口的门边,趴着门缝隙往里面望,这动静岂能逃过庄云青的眼睛和耳朵,庄云青心中暗笑,起身去了门边,把大门打开了,门缝隙边趴着的人,“扑通,扑通……”几声,全往里面一趴,那几个人爬起来对着庄云青讪讪一笑,甚是不好意思,庄云青不在意,还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几个人慢慢看,她并不介意。
庄云青的“好心”让那几个人兴奋,却让李诚母子三人恨得咬牙切齿,因为那几个人都是李家村中的长嘴婆子,被她们听到了,看到了,就等于全村人都知道了。
这姑娘看着年龄不大,做事却从不留一线,哪样能捅人家手伤口,哪样能伤人家的面子就哪样来的主,真正是难缠,又让人心生恐惧。
那爬起来的李家村的几个人,感觉自己被雷劈了般,一动不动的看着里面的状况,惊呆了!太不可思议了,太让人震撼了,李诚兄弟两个挨了打,还能乖乖听贺家的摆布,就连最难缠的孙氏都没有话,这三人不会是假的吧?
在外面等着也很着急的贺氏,贺虎,贺豹三人,见堂屋门大开,忙带着三个孩子也进了堂屋,想看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结果看到的,与他们想像的可是严重多了,看着李诚,李伟的猪头脸,先是惊讶,反应过来后,三人想笑不敢笑,憋得好辛苦。
李大妹姊妹三个看着爹爹和叔叔的样子却呆住了,她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吓得不敢吭声,暗暗靠向娘亲贺莲的身边,见娘亲平淡的样子,三个女娃子脸色才好了点。
众人的脸色五彩纷呈,李诚母子三人脸上也阴睛不定,青红蓝绿紫……样样颜色都有了,还不得不忍着脸上的疼痛,坐等审判。
因为,贺家人一来,就意味事情从婆媳矛盾,夫妻矛盾演变成了两家之间的矛盾,升级成了李家和贺家的博弈,这博弈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没有中庸之道,没有第三种选择,这次谁压倒了谁,谁就是嬴家,而被压倒的一家,后面的日子就直接落了下乘。
所以,庄云青第一步先让两个舅舅把李诚兄弟俩直接一顿暴打,打得李家兄弟肉痛皮痛;第二步再自己动武,用内力压得三个人内心恐惧;第三步,让对方低头道歉;最后一步,当然就是一个大棒,再一顿甜枣,给对方尝点甜头,以保证贺莲和三个孩子安稳的在李家生活下去。
所以,这第三步,李家三人再不服气,也得服气,被庄云青这个“恶魔”的气势一压,李诚母子打落牙齿和着血往肚里吞,不但按贺家兄弟二人的意思,向贺莲道歉请求原谅,还发下毒誓,从此后不再打骂贺莲,毒誓一发,李家再无翻身做主之日。
李诚道歉后,贺氏,贺莲都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觉得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当然其他人,贺大久这家娘家人心中也畅快了,庄云青心中也满意了。
“虎表哥,你让大妹带路,去叫李家村的郎中过来,为姨和姨父他们三个看看伤,开点药。怎么,他们俩都是长辈。”庄云青适时的扔出了甜枣,还不忘记提一下贺莲的伤,警告一下李诚。
“好。”贺虎立即起身,带着李大妹出了堂屋去找郎中来。
一晌后,李家村的郎中来了,李郎中是个白须白眉的老头子,走进堂屋的一刹那,看几个人脸上的伤,顿时明白了,嘴角一抽,上前给几个人检查脸上和身上的伤。
心中暗道:打得好!平时作威作福打女人,揍孩子算什么男人?不过,看来贺莲的娘家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能让李诚兄弟俩被揍成了猪头不反击,还能乖乖的坐在这儿,怕也只有眼前这些人能办到了。
“李爷爷,虽然我姨父他俩的伤是我们打的,但那也是我们看到我姨脸上的伤,一时气愤,气愤后一冲动,就给他俩揍了,揍了是揍了,再怎么揍也是亲戚,也还是我的姨父和我姨父的家人,所以,还请李爷爷认真诊断,查看,用最好的药,药费我来付,不用替我惜银子。”庄云青冲着李郎中甜甜一笑,一脸的无害道。
李诚:“……”我能什么?脸好痛,也好辣!
李伟:“……”我好想打人,怎么办?我的脸会不会破相啊?被大哥连累得挨顿打,面子里子都没了,以后还怎么做人呐?!
孙婆子:“……”谁会替你惜银子?死丫头。
李郎中看了庄云青一眼道:“姑娘放心,老夫一定会认真诊治,不替你省银子。”心中却是暗道怪不得李诚母子三人反常,有这个厉害的角色在这,不乖乖挨揍才怪。
“……”庄云青。李郎中爷爷你最好能替我省省银子,我会非常感谢你的,没听见我是在假话,场面话嘛!
贺虎观察着庄云青的神情,却暗暗笑了,这个表妹还当真是不能得罪,此时,他非常庆幸自己跟庄云青是在同一条战线的,若是敌对方,绝对会被她坑得亵裤都没得穿。
李郎中检查完二人的身体,虽然没有内伤,也没有打骨折,但那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看得他直摇头,这兄弟俩今天的确吃苦头了,不过,对方还是没有使出狠劲,留了一线,要不然,也不会还能乖乖的坐在这,不过,这皮外重伤,也够他们两个喝一壶。
“伤势不重,皮破的地方开点药膏涂涂就可以了,其他的伤,再开点药揉揉,活血化淤,过个三,五,七天,自己就会好。”
李郎中洗了手,开了药,从医箱里拿出外用的药膏,连药费带诊金,共五百文,庄云青二话不,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李郎中。
“余下的李爷爷就不用找了,还请李爷爷替我姨好好看看。”
李郎中一愣,然后笑了,意思余下的五百文是给他的费啊,姑娘真是上路,今天喝酒的银子有了,也不客气,把银子收了放入怀中,然后尽心的替贺莲诊断。
其他人见庄云青出手如此大方,不禁倒抽了口冷气,贺家这头的人,除了贺莲,倒都心中有数,没有多大的反应,李家的母子三人,还有看热闹的李家村人,眼神盯向庄云青,就像看一尊金光闪闪的财神爷,五百文啊,赏就赏了,李家村除了那拔尖的两家,李郎中怕是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多的赏银过。
“姑娘,你姨脸上的伤倒无大碍,抹点药,隔几天就好了。只是这身子亏空得厉害,需要好好的补补,将养着,要不然,后面再想要孩子就难了。”李郎中收回诊脉的手,对着庄云青严肃道。
贺莲听这话,脸瞬间白了,她还想着再要个儿子傍身,要是不能生,她拿什么在李家站稳脚跟,虽然婆婆骂,相公打,但她也从来没想过不在李家过日子。
庄云青听这话,脸黑了,后面的甜枣没法扔了,她没想到姨的身子被李诚家给祸害成这般严重了,就像当初她重生时贺氏的身体一样。
贺大久兄弟二人此时后悔前面打人还是打轻了,脸色阴沉的看着李家母子三人,恨不得再上去揍一顿,贺氏则一脸紧张的看着庄云青,观看大女儿的反应。
“李爷爷,你不用担心银钱上的事,我姨需要用的药,你这有没有?有,你即刻就开出调养的药方来,我派人跟你一起回去抓药。”
“姑娘,你姨这身子最起码需要调养三个月,药我这是有的,但调养调养,主药是补药,要用人参,当归,黄芪,大枣……等补血补气的药材,每一副药须得一两银子左右,七天为一周期,七天后老夫再根据你姨身子的恢复情况,再进行调整用药,所以这三个月下来,身体调养好,估计着也要几十两银子。你看……”李郎中有些犹豫。
李郎中话落,除了庄云青,堂屋中的所有的人,再次倒吸了口凉气,贺莲的脸色更加惨白了,她去哪儿拿几十两银调养身体,可是不调养身子,孩子无望,她能想像到她将来的日子是什么样,只怕到时候,不等她自己,李家也会休了她。
庄云青面无表情,脸色沉静,看向李家母子三人,“李家婆婆,姨父,我姨好好的人嫁给你家来,为你们家生儿育女,做牛做马。结果到现在,被你们打骂苛责虐待到身子破坏成这样,你们还觉得刚刚的一顿打受冤枉了吗?此时,你们应该庆幸,我现在才叫李郎中来替我姨看病,若是在这之前,我怕不是只让你们受这一点外伤,哪怕是把你们打骨折,你们也得给我受着。哼……”
最后的那一句冷哼,让李家母子三人的身子都抖了三抖,生怕她到做到,再抓着他们三个再暴打一顿。
“庄姑娘,你们就大人大量原谅我们吧,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可是,你也听到了,这需要几十两银子调养身子,若调养不好,生不了子,那我大儿子这一脉岂不是要绝后了。”
孙婆子看着众人唯唯诺诺,可是出来的话,让庄云青和贺家人牙痒痒,贺莲一抬头,眼神狠厉的射向孙婆子,若不是她嫌弃自己娘家穷,若不是她挑拨她和相公之间的关系,怎么可能会是今天这个局面?自己的身子怎么会破败得这样严重?
“李家婆婆,你要你家大儿子一脉不绝后,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将你家的银子全部拿出来,给我姨调养身子,等她身子好了,自然就能为你家生孙子,传承香火。”庄云青眼睛盯着孙氏,气得心中蠢蠢欲动,好想打她,怎么办?
“那怎么行?我家哪有那么多银子?就算有,我家伟儿还要念书考秀才的。”孙氏大嚷,拿银子出来给贺莲调养身子,简直是做梦。
“姨父?你怎么?”庄云青不理孙婆子,问李诚。
“我……我没有银子,银子都在我娘那。”李诚有些怕庄云青,嗫嚅着道。
“不管你家银子在谁那儿,我只问你,你想不想我姨再为你生孩子?想不想调养好她的身体?想不想再继续跟她过日子?”
“当然,我当然想。我虽然打她,骂她,但我还是想跟她过日子过下去,我没想到她的身子会亏空得这么严重。云青,大哥,哥,大姐……你们请原谅我,原谅我以前被猪油蒙了心。”
李诚抬起头看了眼贺莲,贺莲嫁给他时,长得好看,他心中还是喜欢她的,只不过婚后日子一长,柴米油盐磨光了二人之间的感情,又加上老娘的挑唆,恨贺莲的臭脾气,才会抑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打她。
“好,既然姨父还是想跟姨过日子,那你就要拿出诚意出来。第一,就如前面所,从此后你们不得打骂荷待我姨和三个孩子。第二,不管我姨这次调养身子需要多少银子,你家出十两银子,也是第一个周期的银子由你们来出,后面有多少算我的,我来出。如果这两条你现在不答应,也做不到,今天,我们就将我姨和三个表妹接回贺家,你们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做到了我的要求,你们再来接回她们母子四人。姨父,你觉得我提议怎么样?能做到吗?”
“十两啊!天呐……你们贺家还要不要脸?抢劫啊,强盗,一帮强盗。当初我们李家给了二两银子的彩礼,你们扣下不,现在又来要十两银子休养身子,你当我们银子是大水推来的?办不到,我办不到!”孙婆子一听,大惊失色,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
“哼……你就为了二两彩礼银子,虐待我姨,亏待三个表妹,你还有脸嚷嚷?孙婆子,你再嚷一句,我再封了你的嘴,让你三个月不能话。”庄云青桌子一拍,朝孙婆子冷哼一声,孙氏想到了前面的古怪,吓得赶紧双手捂住嘴再也不敢嚷嚷,生怕庄云青再次给她弄哑了。
堂屋里顿时安静了,而且安静得可怕,众人都看着发火的庄云青,此时的她,浑身的气势哪像个十三岁的村姑,就像一个杀神,贺家人与有荣焉的看着她,个个眼眼闪闪亮,全是敬佩的神情,李氏母子三个又焉巴了,哪里禁得住一个杀手的实质杀气,全都低着头做鹌鹑,再也不出反对的话来。
“虎哥,李爷爷药方开好了,麻烦你再跑一趟去拿药,这是十两银子,现付。”
“好,表妹,我这就去。”
贺虎接过庄云青手上的银子,虽然惊讶表妹带了银子还真多,但人多也不好问,忙跟着李郎中去拿药了。
庄云青知道今天来必定要拿银子砸,砸了李家人的自尊,砸了他们的面子,所以早同贺氏好了,身上带了二十两银子傍身,所以,这银子的事,贺氏知道,几个舅舅和老表就不知道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姥姥家的皮蛋还没往外买卖,暂时还没银子,了,怕他们心中难受,也为难,所以并未对姥姥和舅舅他们,到此时,贺大久和贺新久心中也明白过来,心中又是感激,又是羞愧。
而李家村人和李家母子三人,看着庄云青一个姑娘,一锭锭银子的往外掏,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再纵观贺家的人,个个脸色稀蔬平常的模样,心中更是猜测贺家人发了财。
李诚眼睛一闭,牙一咬,看向自己的娘亲,“娘,银子是人赚的,用了还可以赚,但若是莲不能生孩子,那儿子这一脉就危险了,你去,拿十两银子出来,交给莲,后面是吃药也好,补身子也好,这十两银子都由莲自己自由支配。”
听大儿子这一,孙氏脸都黑了,而且一旁的李伟更是拼命的向她使眼色,也同意拿十两银子出来给贺莲养身子,李伟虽然考了三次秀才没有考起来,但也算是念书人,有自己的眼界和学识,到现在他算是看清楚了,大嫂这个外甥女可不是简单的,不定以后因为有大嫂的关系,自己的事能请得上她帮忙也不一定,唉,今天这顿打是白挨了,但是值。
最后,孙氏孙婆子妥协了,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回了自己的歇房,肉痛的拿出十两银子出来,回了堂屋,拉着脸,赌气的将银子扔给了大儿子李诚。
李诚接过银子,立即递给了庄云青,庄云青不客气的伸手拉过,放在手上掂了掂,恩,不错,正好十两,不少一文。
“很好,虽然十两银子无论是我,还是姥姥家,都不会放在眼里,但是,从这十两银子上,我看到了姨父的诚意,是真心的想再跟姨过日子的。以后,就看姨父的表现了,不过,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只要姨父以后依然真心实意的对姨好,姨也愿意跟你过下去,等姨的身体休养好后,我会为姨父家寻个赚银钱的法子,虽然我不能一定保证你们家从此大富大贵,但定让姨父你家不会缺银子使用。”庄云青淡然的看了眼李家母子三人道,她得郑重,让人一点也不会生出她的话是假的想法来,也让人能信服。
“是,是,云青,你的话,姨父一定会记住。”李诚一脸的真诚,此时他的做法稍稍有那么点符合他的取名为“诚”的初衷。
“姨,这十两银了你收着,这是姨父的诚心,也是你身子休养好的保障。至于原不原谅姨父,什么时候原谅。是打算跟姨父过下去,还是不过了,这都由姨你自己做主。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姨把身子休养好,身子好了,才有底气以上的话。”庄云青走到贺莲身前,把十两银子递给她。
“青儿,姨知道你是为了姨好,可是这十两银子是你的,姨不能要。”贺莲摇摇头,推开庄云青的手。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这也是我娘和舅舅,姥姥他们的想法,你要推辞,去找我娘和姥姥,舅舅他们去。”庄云青把十两银子硬塞给了贺莲。
“这……”贺莲还在犹豫。
“莲,你拿着,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就先好好调养身子,等身子好了,云青为你们想个赚银钱的法子,银子有了,你再还给我家也不迟。”贺氏就坐在贺莲的身旁,伸手像时候那样,摸了摸她的头,不允许她推辞。
“是啊,大姐得对,莲你就别推了,收起来吧。今天大哥和哥虽然在银钱上没帮上忙,但以后你也不用担心,就算你还不上这十两银子,两个哥哥替你还。”贺大久也发了话,贺新久也朝贺莲点点头,表示大家都支持庄云青的做法。
“好,我就先收下了,以后,等赚了银子再还给大姐。”贺莲心中一暖,眼睛红红的应下了。
这边,贺虎也抓完了药,抱着一堆药回来了,七包药放到桌上,余了三两银子递还给庄云青,庄云青接下银子,又一古脑塞给了贺莲。
“姨,有这七副药,还有有十三两银子,你慢慢将养着,等吃完了,再去李大夫那看,一定要把身子休养好,平常饮食上也要注意吃些好的,有营养的,有了好的身体才有别的。知道吗?”
“云青……姨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贺莲有些哽咽,七两是借,十两也是借,也就不推了。
“恩,姨知道就好。过些日子,我们再来看你,没什么事,我们这就走了。”庄云青作势起身,准备回贺家村。
“等等,再怎么样,也要吃完晌午饭再走。”贺莲拦着跟在庄云青身后站起来的众人。
“我们今天回家吃晌午饭,跟娘好的,娘这会还在家中等消息呢。”贺新久朝贺莲摇摇头。
“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们再来吃,路不远,坐牛车一会儿就回了。”贺大久也发了话。
贺莲见留不住人,眼泪又不争气的滴下来了,庄云青心中暗叹了口气,知道贺莲舍不得,然后把眼神再次看向李家母子三人。
李家母子三人一愣,连忙也站起来挽留,让大家留下来吃午饭。
“既然李家婆婆和姨,姨父都挽留我们,那我们就吃顿便饭,要不然,李家婆婆和姨父心中肯定会过意不去的。”
孙婆子:谁过意不去!谁?反正不是我。
李诚:这外甥女真是能将死的能成活的!
李伟:吃就吃顿吧!不仅白挨了打,还刮走了十两银子,也就不差这顿饭了。
贺家众人:……
太佩服外甥女这厚脸皮,自自话,自圆自谎的能力了!
贺莲一听,倒是开心了,含着泪笑了,连忙手脚麻利的收拾了桌上的药包,把十三两银子收到自己房间里去,也不记得脸上的伤,张罗着做晌午饭。
孙氏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但为了李家以后的富贵,还是选择了暂时的忍耐,跟在贺莲的身后,去了厨房,帮忙做晌午饭,贺氏不放心,给了女儿一个眼神,也去了厨房。
女人们去做饭了,堂屋内的人也不再剑弩拔张,轻松的聊着天,李诚,李伟二人为自己上完药后,顶着猪头脸,陪着庄云青几个话聊天,只不过的是,话里话外都在试探贺家和庄云青家的变化和底细,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两家人底气十足的来自家为贺莲撑腰。
对于挨顿胖揍后,开始智商上线的二人,众人该的,不该的一句也不,至于那些该的,也就是为了震慑兄弟二人,一句话,就是现在不管是贺家,还是庄家,日子过好了,开始有银子了,你李家要想沾点光,那就要对贺莲和三个孩子好,否则,沾光没门,还得做好脱层皮的准备。
厨房内,贺莲闷着头,把家中的咸肉,咸鱼,鸡蛋,大米……一古脑的往外拿,贺氏给她打着下手,洗肉,洗鱼,挤得孙婆子去灶下烧锅去了。
“你个败家玩意……这些东西得留着给诚儿和伟儿两个吃的……”
孙氏心痛得一抽一抽的,张嘴像往日一样大骂,只是骂了一句,被贺莲凶狠的瞪了一眼后,回过神来,今日不同往日了,用手按着心脏的部位,大声哼哼了两句,见没人理她,缩回灶下继续烧锅。
不时,恨恨的瞪贺莲两眼,贺莲才不管她的眼神,她本身就不是怕事的性子,不过是因为彩礼和没有儿子这两件事,自觉理亏,压抑着性子被他们母子二人欺负,哼,从今天以后,这个家,她来做主,以后谁也甭也别想欺负她。
敢欺负她,她就找娘家,找云青去,贺莲抑了几年的心,突然有扬眉吐的感觉,舒畅得不得了,头一扭,听到家中的公鸡在叫,刀子一拿,转身去关了门,堵住公鸡,抓在手上,就去杀鸡放血。
孙婆子眼巴巴看着动静,最后心痛得捂了老脸,恨不得滴出两滴老泪来……
杀鸡,烧开火,拔毛,弄干净剁了放在锅里煮汤,顿时厨房中鸡香四溢,另一只锅里做腊肉炒大蒜,红烧腊鱼,煮鸡蛋汤,炒蔬菜……贺莲忙得开心,脸上洋溢着笑容,孙婆子心中滴血,冷着脸,坐在灶门前默默烧着锅,心中咒骂着。
若是以后不能在贺氏的娘家和大姐家真的能捞到好处,哪怕是贺莲生了儿子,她也会好好的收拾她,一想到这,孙婆子顿时觉得有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错觉,心中也慢慢舒畅了,反正这些做好,她和两个儿子也能跟着吃一顿好的。
李大妹三个女孩儿,闻到厨房中的香味,全跑厨房中来了,因为奶奶在,又不敢放肆,怯怯的看着,贺氏一瞧,从碗里夹了腊肉,往三个孩子嘴中一人塞了一大块,三个姑娘顿时开心的嚼着嘴中香喷喷的腊肉。
孙氏暗暗瞪了三个孩子一眼:没规矩,大人还没吃,你三个就吃了起来!便宜货,别人家的人,哼……
厨房中的香味飘到堂屋里,众人咽了咽口水,庄云青闻出了味道,有鸡,有鱼,有肉……不由暗暗点了点头,姨的性子果然是个泼辣的,今天带人一闹,为她撑了腰,她立即就能立起来,不枉费舅舅,姥姥和娘亲的出头,也没有枉费了自己的一番心思。
开饭后,三家人都坐上了桌,满满一桌人,菜也不少,这当中,庄云青自己掏了银子还让表弟豹去村里的杂货店里买了些熟食,比如熟花生米什么的,两瓶酒是给舅舅几个男人喝的。
看着满桌子的菜,几个孩子都开心不已,顿时桌上热闹了起来,叫吃菜的,让菜的,敬酒的,喝酒的……好不开心,就如前面发生的矛盾是个假像,要不是李诚兄弟二人的猪头脸还在提醒着众人,众人都会以为自己前面经历的事是场梦,吃过,喝过后,三家两方握手言和了,桌上的气氛不特别融洽,但至少没有了尴尬。
吃完饭后,庄云青担心姥姥和两个舅娘在家等得着急,吃完擦净嘴,就起身告辞了,告辞前,贺大久兄弟俩再对李诚叮嘱了一番,叮嘱他善待贺莲和三个孩子。
贺氏也叮嘱贺莲,让她有事就回娘家,不要像以前那样憋在心里,一个人受着,庄云青也不轻不重再敲打了孙婆子和李诚兄弟俩几句,这才驾着牛车回了贺家村,走前,贺莲是抹着泪向众人挥着手,依依不舍。
回到贺家村,果不其然,贺氏站在村口张望着,等着他们几个人回来,庄云青“吁”的一声停了牛车,将姥姥扶上牛车,牛车坐不下,贺虎和贺豹两个跳下牛车,跑着进了村。
到家后,众人七嘴八舌的问着贺莲的情况,贺大久做代表,把今天贺莲家的事慢慢跟大家叙了遍。
听贺莲被打得脸上是伤,被苛待得身子亏空,众人愤恨不已,郑氏也哭着抹了眼泪,不过,后来听,李诚兄弟俩被狠狠的揍了一顿,众人齐声叫好,揍得好,不揍他难以平民愤。
最后处理的结果,让郑氏放了心,但让郑氏感动的是大女儿贺氏和大外孙女云青,不声不响的备了银钱,软硬兼施的让李家人服了软,而且,再也不敢轻易的欺负贺莲。
郑氏真心谢过大女儿后,又一把抱着庄云青,“心肝,肉儿……”的一阵叫,这大外孙什么事都能做到她的心坎上,让她打心眼里喜欢她,抱着庄云青,眼里瞅着大孙子贺虎,不由得又是一阵怅然,她家的虎弱了,配不上这么好的外孙女啊。
肥水要流外人田,她的心,好痛啊!
贺家真正的去为贺莲撑了腰,大家放下心来,事情完后,各人去做各人的事,庄云青想着今天来了,正好看看皮蛋,就免了下一趟再来的功夫。
带着两个舅舅,两个老表去了后院,开了几个坛子,庄云青拿了几只皮蛋出来抽看,剥落外壳,打开里面的皮蛋,顿时皮蛋的香味四溢……看着棕色透亮的皮蛋,外表上布满了白色的松花纹,庄云青笑了,成了。
“恭喜两个舅舅,变蛋成了。”庄云青向贺大久,贺新久道喜,四个人都惊喜不已,这可是他们亲手做的变蛋呐。
四个人高兴的拿了变蛋出去,给郑氏和家人看,一家人轰动了,变蛋成了,就意味着他们家可以靠着变蛋正式赚钱了,郑氏的老脸也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姥姥开心,贺氏也高兴,庄云青脸上的笑意不断,她的尽心就是为姥姥和娘亲,她们开心,她也开心,她们幸福,她也幸福。
“云青,我们什么时候送变蛋去酒楼?”贺大久有些迫不及待。
“今天是初二……这样吧,舅舅,初八我家新屋动土,没有时间。初九我来接你们,第一次,我得带着你们去认认人,认认地方。再,舅舅你们家没有牛车或马车,我来,就免了这些麻烦。”庄云青想了想,非常理解舅舅一家的激动心情。
“呀……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们这几天在家把变蛋全剥落外壳,清洗好,等你那天来接我们。谢谢云青,太感谢你了。”贺大久真心的感谢着。
“大舅舅,你见外了,我是谁?!你外孙女。不用你感谢成这样,你们心中也不要有任何负担,以后,日子长着呢。”
“是啊,是啊,青儿得对,咱们是一家人,以后日子长着呢。”郑氏笑意盈盈,又把庄云青搂进了怀里,庄云青躲在姥姥怀里,对着大家做了个鬼脸,皱了皱鼻子。
众人看着她可爱的模样,都笑了起来。
贺家一家人笑语晏晏。
此时,李家村,李诚一家的八卦经那几个妇人的嘴全传开了,什么的都有。
李家母子是纸老虎,平日里欺负贺莲,这被贺家兄弟一顿胖揍,不反击回去,屁都没一个;有贺莲娘家现在有银钱了,腰粗了,嗓子也大了,连带着贺莲也直起了腰,冲着两个舅哥能干,李诚母子再也不敢虐待贺莲和孩子了;
当然,也有庄云青的,贺莲大姐家的女儿,手段了得,逼得李诚母子三人乖乖服软,被打了,反过来还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看来,以后不但是李家不敢轻易得罪贺莲,恐怕李家村其他人,也得高看贺莲母女四人一眼,就不定哪时候就能让人家帮上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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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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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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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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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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