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看向尤长文,郑重道:“先生,刘枭的这手段,可真是歹毒。一旦消息在军营内传开,必定人心动荡。官府给田又免税,太有吸引力了。”
尤长文也觉得棘手。
打蛇打七寸,刘枭的这一手,完全打在了管亥最关键的地方。尤长文思索片刻,建议道:“将军,为今之计,只能禁止士兵传播。然后,将军再去告知士兵,说官府的允诺不可信。除此外,别无他法,只能尽量稳定局面。”
管亥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我们以谣言对付刘枭,转眼,刘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散布谣言对付我们。先生,散布谣言必须抓紧。刘枭给我们制造麻烦,我们不能落后。现在,就看谁能撑到最后。我管亥治军多年,不信压不住眼下的局面。”
尤长文道:“是,卑职尽快安排。”
管亥道:“去吧!”
尤长文退下后,管亥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怒气勃发,抬脚就踹翻身前的案桌,大肆发泄一番后,才收敛情绪,往军营行去。
越是危机关头,他越要稳住心神。只是管亥刚到军营,就听到军中的黄巾兵小声谈论官府招揽的事情。士兵一见管亥进入,便不再开口。琇書網
管亥平息的怒气,又再度升起。他想要禁止谈论,禁止消息散布,可现在看来,却很难了。消息已经传开,已经压不住。
管亥把所有的士兵聚到一起,看着麾下近万黄巾兵,朗声道:“今天,山下射上来弓箭,说官府给田又免税,让你们下山。”
“这件事,很多人都已经知道。”
“本将一进入营地,也听到有人议论下山的事情。不可否认,孔融给的条件很优渥,别说是你们,就算本将听了后,都忍不住想卸甲归田,重新过普通人的日子。”
“但转瞬间,本将想到了一个问题,朝廷黑暗,官吏官官相护,压榨百姓。孔融放出来的话,可信吗?尤其青州乱糟糟的,到处都在打仗。孔融答应给你们耕田,让你们不缴税,但各项苛捐杂税,是不可能免除的。”
管亥说道:“你们下山后,仔细的想一想,真能把日子过下去吗?”
“将军,孔融不一样的。”
人群中,有黄巾兵开口。此话一出,打断了管亥的话。管亥嘴角抽搐,险些气得一口血吐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他不能惩罚开口的人。尤其有这等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他更不能轻易的惩戒。
管亥沉声道:“孔融有什么不一样,似孔融这样的人,更是虚伪,他是个伪君子。天下乌鸦一般黑,孔融也是官,他的话不能相信。”
军中士兵皱眉。
先前开口的人,也不再开口。
管亥的态度很强,再有人反对,恐怕会被惩罚。只是许多士兵的内心,却思考着想下山的事情。孔融初到北海国不久,执政清廉,也为民做主,是个不错的官员。就算下山失败,他们大不了再落草为寇,继续做黄巾。
管亥又说了一通,但看现场的效果,士兵全都无心听管亥讲话,很明显管亥劝说士兵失败。
许多士兵,仍然动摇。
管亥无奈之下,解散了军中士兵,把军中的将领喊到一起,三令五申,勒令所有将领管住士兵,让士兵不能擅动,不准士兵下山。
然后,管亥才离开了。
在山上消息甚嚣尘上时,山下官兵的营地附近,也有消息传开。第一,是管亥愤怒刘枭插手北海国的事情,已经派人联合人其他黄巾贼,准备攻打广县。第二,是刘枭有谋夺北海国的想法。
两个消息,在军中传开。
太史慈得到消息后,立即赶到刘枭的营帐中,禀报道:“主公,大事不妙了。”
“何事?”刘枭问道。
太史慈回答道:“军中有两则谣言,第一则谣传,是谣传主公进入北海国,是心思叵测,要谋夺孔融的北海国;第二则谣言,是谣传管亥联合了其他黄巾贼,准备攻打广县。两则消息传出,不论是剧县士兵,亦或是广县的士兵,都受到影响了。”
刘枭仔细思索着。
片刻后,刘枭道:“子义,你是怎么考虑的?”
太史慈说道:“广县的士兵,家都在广县。消息传出后,士兵会思家,会担心家人安危。末将建议,由主公出面安抚士兵。”
“我们广县的士兵,更容易安抚。最麻烦的,其实是剧县方面。”
“毕竟,剧县不是我们麾下的士兵。一旦剧县的士兵怀疑主公有另外的心思,可能各自为政,就不利于接下来的战斗。”
“没了剧县的士兵出战,光靠我们的兵力,会相当的麻烦。”
太史慈分析了一番。
刘枭笑了笑,淡淡道:“要说破解之策,其实不难。我不必出面,你直接召集士兵,重申军令,再告诉士兵,说本官离开广县了,就留下了军队镇守,更请了齐国的国相赵商照拂。如此,士兵自会安心。”
“喏!”
太史慈恭敬应下。
刘枭话锋一转,道:“如你所言,武安国方面麻烦些。时间紧急,你去请武安国和宗宝来,和他们商议一番。”
“喏!”
太史慈立即去通知。
不一会儿,武安国和宗宝进入营帐中,向刘枭行了一礼。
刘枭摆手让两人坐下,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的说道:“武将军、宗将军,军营中突兀出现的谣言,你们听说了吗?”
武安国道:“略知一二!”
宗宝道:“有所耳闻!”
刘枭说道:“对于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武安国轻笑道:“些许谣言,都是空穴来风。末将相信刘县令,而且刘县令身为齐国的县令,又是齐王世子,前途无量,没必要谋夺北海国。所以,末将是不信的。”
宗宝道:“我也相信刘县令。”
两人是孔融麾下的武将,得到消息后,就聚在一起商议了一番。两人一致认为,刘枭谋夺北海国的可能性很低。为了一个小小的北海国,不值得刘枭搭上所有名声。
刘枭拱手道:“两位相信本官,本官在此多谢。关于谣言这事,本官考虑了一番,是管亥实施的离间计,想离间我们。”
武安国和宗宝都认可。
刘枭继续道:“山上黄巾贼的离间计,可以看出颇为精明。对此,本官有些想法。本官打算将计就计,顺势而为。有将计就计的计策,再加上先前瓦解黄巾贼军心的计策,或许能让管亥提前下山。”
武安国眸子一亮,连忙询问道:“刘县令有什么计策?”
刘枭也不隐瞒,把接下来的布置和计划做了详细的阐述。武安国和宗宝听完,也都笑容浓郁,信心十足,没有任何犹豫,表示听从刘枭的调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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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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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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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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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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