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刘安上了城楼。
刘安年逾二十,身材不高,有些瘦,眼眶内陷,一双小眼睛透着三分猥琐。当他走到刘枭的面前时,却昂着头,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看向刘枭的眼神,带着不屑神色。
冷峻的脸上,露出轻蔑神情。
在刘安看来,刘枭依旧是胆小怕事的刘枭,不敢和他做对。
刘安背负着双手,理直气壮的道:“刘枭,二公子有令,限你在三天之内,筹措千两黄金,由我我负责送回临淄县。”
“三天?”
刘枭眸子中,闪过一抹杀意。
刘阳真够自大的。
千两黄金对广县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刘枭初到广县,根基不稳,没得到人心,也没有树立起威信。骤然间,从广县的财政中拿出千两黄金,完全是刁难。
这条件,刘枭无法同意。
刘安审视着刘枭,拔高声音,环顾周围,继续道:“刘枭,三天恐怕都有些长了。我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内筹集千两黄金,然后,我要带回临淄县。”ωωω.χΙυΜЬ.Cǒm
此刻的城楼上,不仅有县尉吕虔,还有驻守的兵丁。他们听到刘安的话,一个个都看过来,但谁都没有插手。
然而,一个个都支起耳朵听着。
刘枭的抉择,决定了广县接下来的走向。如果刘枭因为刘阳的一句话,就搜刮广县库房的财富,这样的刘枭,不值得他们效力。
这一点,刘枭也心如明镜。
可以说,刘安的到来,是专程给他一个下马威的。当着无数士兵的面,如果刘枭服软了,以后不可能统御广县,会彻底的失去威信。甚至他刚刚通过斩杀裴元绍而建立起来的威望,也就随即付诸流水了。
刘枭目光一转,落在地上不远处的一滩血迹上,伸手指着地面,说道:“刘安,看到地上的血迹了吗?”
“看到了,什么意思?”
刘安昂着头道。
他说话的语气,仍是颐指气使,嚣张跋扈,很是霸道。
刘枭面色沉重,缓缓道:“这地上的血,是广县将士留下的。为了保卫广县,为了让广县百姓不受黄巾贼的劫掠,广县的将士们前赴后继,抛头颅洒热血,才打退了黄巾贼,守住了广县……”
刘安骤起眉头,打断道:“说这些没用,一句话,给不给钱?”
刘枭却不搭理刘安,继续道:“广县是将士们付出无数鲜血才守住的,刘阳一句话,就要从这里拿走一千两黄金,拿走无数将士的俸禄,这是吸他们的血,也是搜刮百姓。”
“这样的做法,我不同意。”
说到这里,刘枭声音愈发高昂,看向周围将士,大声道:“广县的钱财,来之不易。拆了东墙,就得用西墙补。你们愿意被剥削,被搜刮钱财吗?”
“不愿意!”
吕虔眼中放光,大声回答。
历史上的吕虔,是曹操麾下将领,历任泰山太守、徐州刺史,后加封威虏将军。曹叡继位后,改封万年亭侯。
在曹操麾下,吕虔虽不如夏侯渊、夏侯惇等武将耀眼,却也是镇守一方的封疆大吏。
对刘枭,吕虔事先也有所了解的。
毕竟,刘枭是齐王的嫡长子,吕虔作为广县的县尉,知道刘枭的一些情况。在吕虔的认知中,刘枭性格软弱。尤其在昨天的厮杀中,刘枭一上战场就晕血,简直如同朽木。
可刘枭今天的表现,颠覆了吕虔脑中的印象。
今天的刘枭,果断、沉稳,更没有了先前的忐忑和怯弱。
尤其面对刘安,更是不急不躁,很是从容。
随着吕虔一开口,周围士兵纷纷回答。
“不愿意!”
“不愿意!”
士兵自是不愿意被剥削的。
他们的俸禄本就不多,而广县的财政也不怎么好。一旦从广县搜刮千两黄金,恐怕广县都得崩溃,到时候粮饷肯定是发不了。所以刘枭一开口,一个个士兵兴奋的回答着。
刘枭抬手下压,又看向刘安,道:“刘安,看到了吗?听到了吗?士兵不愿意,而广县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本公子也不同意。”
刘安顿时就炸了,大吼道:“刘枭,你活得不耐烦了吗,敢忤逆阳公子的吩咐。我告诉你,两天内凑不齐一千两黄金,后果自负。”
刘枭听着,倍觉好笑。
区区一个刘安,在他这嫡长子面前,竟敢如此的嚣张。
真不知哪来的自信?
刘枭朝刘安招了招手,微笑道:“刘安,你过来一点。本公子告诉你,该怎么负责?”
刘安也不怀疑,凑上前去。
刘枭眼眸骤然一冷,抡起手掌,一巴掌就扇了出去。
“啪!”
蒲扇般的手掌,落在刘安的脸上。刹那间,刘安惨叫了一声,被扇得直接摔倒在地上,连牙齿都掉落了一颗。
刘安的面颊,瞬间就红肿了起来。
这一幕,令无数士兵瞪大眼。偏偏一个个士兵,却是露出畅快的神情,很是兴奋。一个小小的刘安,跑到广县来撒野,还朝县令撒野,实在是狂妄。
刘安嘴中吐出一口血,抬头看向刘枭,眼中尽是恶狠狠的神色,神情狰狞,歇斯底里的大吼道:“刘枭,你竟敢打我?”
刘枭听到这话,一个跨步就走到刘安的面前,抬脚踹了出去。
“啪!”
一脚踹上去,恰好踹在刘安的小腹上。
“啊!”
刘安惨叫一声,身体擦着地面,倒退了足足三步才停下。而他的身体内,更传出阵阵疼痛,仿佛内脏都被踹得破裂了一般。
撕心裂肺的疼痛,冲击着刘安的面颊。
刘安忍着痛,看向又走来的刘枭,忽的瞪大了眼睛。
刘枭又来了。
万一又要打他呢?
刘枭走到刘安的面前,面色冷肃,说道:“区区一个王府的杂役,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简直是丢王府的脸。身为王府的仆从,谁让你嚣张跋扈的?如果是刘阳教你的,本公子今天就代替他,教你怎么做人。”
话音落下,刘枭又是一脚踹出。
砰的一声沉闷声响起,刘安又挨了一脚,身体都翻滚了两下,才停下来。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口中都溢出血丝了,眼中满是惊恐的神色。
他惊惧不已。
看向刘枭的眼神,更有疑惑和不解。
在齐王府时,刘枭谨小慎微,说话都没底气,就算被他指着鼻子骂,刘枭也不敢说个什么。眼前的刘枭,暴虐霸道,强势凶狠,太可怕了。
这还是那软弱可欺的刘枭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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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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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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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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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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