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天一声惊叫,下意识的伸手去抓那张支票,却不曾想,他一只手捏住支票的边角往起一拽,那支票竟像是在水里面跑了很久一样被他拽下来一块儿,中间断裂的地方都成了纸糊。
“这,这是怎么弄的,不应该啊。”
林一天都傻眼了,支票的纸质不应该是这种一泡就烂的啊。
这是一张刚收到的十万块的支票,烂成这个样子,肯定是没办法去承兑了。
“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报应吧。”
任月的心中充满了一种复仇的快意。
叶枫说了要给她出口气,她信了。
今天过来,她是来递交辞呈的,也是来确认一下叶枫的布置是不是真的能像他说的那样发挥作用,让这个混蛋得到应有的报应。
现在看来,自己喜欢过的男人,还真的是很靠谱啊。
“你说什么?”
林一天不是没听清任月的话,他只是想不明白一个员工怎么会用这种口吻跟自己的老板说话。
任月一直挂着笑容的脸终于冷了下来,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林总,我说的不清楚么?
这就是报应。
人在做天在看,就是这么回事。”
“任月,你是不是以为你钓到个凯子,就有后台了,说话办事就不用有所顾忌了?”
这个时候林一天要是再看不出来任月来者不善,那就太傻了点了。
他的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
“不,我不需要什么后台,我今天是来辞职的,这破工作,我不干了。
以后要是再来什么大人物需要招待,林总,您完全可以撅起来屁股自己上,没准你也能钓个凯子回来。”
任月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往桌子上一拍,扭头就朝门口走去。
“唉!
任月,别走,咱们有话好好说!”
林一天没想到任月是玩真的,说翻脸就翻脸,从心底里,他是不希望任月离开的,好不容易把她开发出来了,还没给自己创造点价值,就这么放走了也太亏了。
然而林一天刚刚站起身想追上来,脚下却被椅子脚给绊了一下,摔了一个狗吃屎,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任月离开了办公室朝外面走去。
痛快,看着这个混蛋倒霉心里真的是很痛快。
其实她和叶枫之前在办公室里假装那啥的时候,就已经把和万生医院之间的那两份合同用手机拍了下来,只要把这个当证据递交到法院,再有秦少阳在后面推波助澜,林一天和伍卫国都难逃法律的制裁。
不过叶枫和秦少阳都觉得,直接把他们抓起来真是太便宜这两个混蛋了,怎么都得先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再说。
任月回到水月国际大厦的时候,叶枫他们也已经回来了,两拨人相互通报了一下自己那边的情况,相视都是一阵大笑,尤其是在看了任月手机里拍的林一天倒霉的视频之后,秦少阳笑的都快断气了,不住口的说再能碰到太岁的话,一定要多买点回来,以后看谁不顺眼了就往他的椅子下面埋一块,真的是太解气了。
任月的事情到这里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事后秦少阳很认真的向任月提出了聘请她做自己秘书的要求,却被任月拒绝了。
说实在的,这份工作对任何一个在底层打拼的女人来说都充满了诱惑,简直是一步登天了。
如果没有叶枫,任月一定会满心欢喜的应承下来。
可是因为这个不解风情的小混蛋,任月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在这里工作的。
既然已经认识了秦少阳,周江也就没有再向任月隐瞒,私下里把那天同学聚会的真相告诉了任月,再加上秦少阳一直念念叨叨的说让叶枫做他姐夫,傻子也知道叶枫和水月的女总裁穆紫心关系不一般,她任月留在这里能做什么?
看着叶枫和别的女人亲昵么?
至于今后的打算,任月倒是直言不讳。
叶枫给她那二百万,她没打算真的拿了不还,她要用这笔钱自己办一个小公司,叶枫的钱就当是投资,以后叶枫就是她的股东,她不会让这笔钱打了水漂。
任月的这番举动并没有打动叶枫,不过倒是让秦少阳高看了她一眼,非常爽快的告诉她,自己办公司有什么需要,尽管向他提,能帮到的地方,姓秦的一定会帮忙。
尘埃落定,每个人的生活似乎都回到了正轨,叶枫也回到了之前的日子,安安静静的住在燕机小区的老旧楼房里,偶尔和周江他们出去聚聚,也是乐得逍遥。
这天晚上,叶枫懒得做饭,就在外面随便吃了一口,就溜溜达达的回了自己的住处,楼梯刚爬了一半,就听到上面传来了一个略带点油滑的男人声音。
“我说小雨啊,你这房租不能再拖了啊,这都拖了一个多星期了你打算让叔等到什么时候啊?”
叶枫皱了皱眉,听声音,这男人应该是自己隔壁那套房的房东高大专。
要说这高大专啊,爹妈真的是给起了个反名,估计当时起名字的时候是想奔着高大全去的,想让这孩子日后高高大大的,为人还专一,谁知道孩子长大了以后,却长歪了。
高大专的身材不但不高大,反而是瘦小枯干,尖嘴猴腮的还长了一双老鼠眼。
专一就更不用说了,听楼下的大妈说,高大专六年前就因为搞破鞋让自己老婆告到法院去闹了离婚,这眼看都五十岁的人了,一天到晚还是老不正经的,今天勾勾这家大姑娘,明天搭搭那家小媳妇,谁看到他都心烦。
“高叔,我这真的是手头紧,您再容我几天时间,等我把手头这个单子拿下来,我立马就给您送去。”
接话的是隔壁的岳欣雨,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慌乱和无助,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嘿嘿,我看要不这样吧,小雨啊,叔也不催你,你跟叔一起乐呵乐呵,这个月的房租叔就给你免了。”
高大专的声音显得越来越猥琐。
“高叔,别,你别这样,房租我会给你的,你再这样我可要喊人了。”
岳欣雨的声音充满了惶急,显然是高大专在对她动手动脚的。
岳欣雨是个清秀的女孩儿,人如其名,这女孩儿看上去就好像被春雨洗涤过的莲花那样干净,一条又黑又亮的大辫子,总是让叶枫想起来上学时常听宿舍兄弟们抱着吉他边弹边唱的那首《小芳》,猛地一看,倒是和二奎的妹妹欣兰颇有点姐妹相。
叶枫一直挺喜欢这个女孩儿,就像邻家小妹一般那么可爱。
听到这样的对话,叶枫自然不会不管,枫哥现在啥都缺,就是不差钱儿啊。
两步窜上二楼推开了岳欣雨的房门,却见高大专正和岳欣雨拉扯着,姑娘可怜巴巴的都快退到床上了。
“喂,我说,小雨的房钱我给出,连下个月的一起交了,把你的咸猪手给我放开。”
要搁在平时,看到这场景,叶枫直接就上去揍人了,也就是念在高大专是岳欣雨的房东,他不想给丫头找麻烦。
“哎哟,小伙儿,这是怜香惜玉来了?
你知道她这房子两个月要多少钱么?
足足一千块,你拿的出来?
还得再加上一百块滞纳金。”
要说高大专这家伙吧,啥都缺,就是不缺搞破鞋被人抓住的经验,脸皮打磨的那是相当的结实,被叶枫撞破了他的好事儿,倒是也不恼,借坡下驴的和叶枫说起了房钱。
反正不管是落到了人还是落到了钱,他高大专都不吃亏。
“我还以为多少。”
叶枫不屑的哼了一声,从钱包里掏出十一张红票子丢给高大专,高大专立刻眉开眼笑的抓起前来点了点,“哟,还真是一千一,没看出来啊小伙儿,我以为住这里的都是身上摸不出个百八十块的穷鬼呢,没想到还有你这种大好青年。”
“拿了钱就赶紧走吧,不想看见你。”
叶枫朝着门口摆了摆手,这满脸猥琐的家伙也真是够了,年纪都能当人家小姑娘爹了,还打人家主意。
“成,成,有房租就啥都好说。”
高大专嬉皮笑脸的把那叠钱揣进自己的钱包里,“那,你们俩聊着,好好交流你们的感情,我这半大老头子就不搀和了,我说小雨啊,这小伙子有前途,可别放跑了啊。”m.χIùmЬ.CǒM
高大专这坏种竟然还叮嘱起岳欣雨来了,这还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行了,赶紧走吧。
拿了钱还不赶紧找你的相好的去。”
对这种人,叶枫也是无奈,跟滚刀肉似的。
不过在高大专走过叶枫身边的时候,叶枫猛地看到他的眉心有一条竖着的黑气,冲向了鼻尖的方向,竟然是《青田遗书》上写过的“煞冲庚金灾厄相”。
正常情况下,鼻尖是人在自己脸上唯一能看到的部位,就在视野的前下部,所以这种黑气冲到鼻尖的“煞冲庚金灾厄相”还有一种说法叫做“劫在眼下”。
“我说,你上下楼的时候小心点。”
叶枫喊出这话的时候,高大专已经离开了屋子,虽然这人不咋滴吧,但是终究也不是什么大恶,叶枫也就顺口提醒了他一句。
“你说啥?
啊!
哎哟妈呀。”
楼梯那边,传来了一连串的翻滚声和惨叫声,唉,这还真是劫在眼下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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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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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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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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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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