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终究难忍好奇心,开始看起了自己的传纪。
可是这一看,他就傻了眼:
【白泽者,开天初年所生,疑为祖麒麟私生子……】
我什么时候成了祖麒麟的私生子了?!
“老师写错了啊!”
白泽一慌,这史书若是被后人见了,自己的名声恐怕就要歪到边上去了……
“不行,我得告诉老师,请他改……”
心慌的白泽连忙就要去请杨眉改正文中错处,可刚踏出一步,他就犹豫了起来:
“不行,要是我去请老师改错,别的不说,这岂不是坐实了我偷看史书的事?不行。”
不能去找老师改,要出大问题的!
白泽想了想,心头忽生一计:
“对了,我可以自己改,不告诉老师就行……”
嗯,就这么办!
思路一通,白泽当即拿出自己的先天灵宝“白泽笔”,开始在书页上修改。
只见他把笔尖在原字上一抹,那些墨迹就忽然消失,墨迹汇于笔毛中,凝而不散。
然后,白泽斟酌了一下字句,尽力模仿杨眉的笔迹,开始改书……
这一改不要紧,改完之后,白泽便仿佛打破了什么心理枷锁,索性继续翻看,寻找错处。
仔细寻找了一番,他发现几乎每篇都有错误,于是白泽大着胆子逐字逐句地为之修改:
一页,两页,三页……
白泽所改的散页越来越多,而他也越改越上头,全神贯注,一丝不苟,专注到连冥河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发现……
“师兄!”
伴着惊愕的一声,白泽茫然地抬起头,手中正在修改文字的白泽笔瞬间一僵。
“师兄,你在干什么啊!”
冥河大惊失色地望着白泽,实在是不敢相信,平日里挺好的师兄,竟然不仅敢偷看老师的书,甚至还亲手改了起来!
啪嗒……
白泽笔忽然脱手落在地上,发出了玉石般的清脆响声。
白泽当时就慌了!
连连手忙脚乱地解释道:
“师弟别误会,是老师写错了,我在帮他改呢!”
“……”
好一番辩解之后,冥河才将信将疑地问道:
“真的?”
“千真万确!”
白泽点点头,把手中刚改到一半的书页递给冥河:
“不信你看!”
我看?
冥河犹豫了一会儿,虽然也不太敢看,但出于对师兄的信任,他还是看了几句。
“还真是写师兄的传纪……”
冥河松了一口气,对依然有些担心的白泽沉声道:
“师兄要改自己传纪的错误倒也罢了,只是千万别改其他人的传纪,也别给自己的传纪添加溢美之词,否则老师知道了……”
“师兄明白!”
白泽连连点头,心头也是一松,只要冥河不说,师父应该也不会发现……
嗯,应该不会。
平复了一下心境,白泽便当着冥河的面继续改,而冥河为了防止他乱改,便也仔细看着书页上的内容。
一页,两页,三页……
“咦?”
白泽忽然再次惊疑一声:
“师弟,这还有你的传纪!”
啊?
冥河一惊,连忙看去,却见新页上写着:
《冥河传》!
还有我的?
有了白泽的先例,冥河也忍不住好奇心,开始观看:
【冥河者……】
“哎呀!错了!”
冥河一声惊呼,指着文中某一段说:
“这段错了……师兄,笔借我用一会儿!”
“行。”
白泽巴不得有人陪自己下水,听冥河也要改书,当即爽快地递出了自己的白泽笔。
于是,冥河也开始一页一页地翻找修改错误之处……
两个师兄弟,你改完了我又改,没多久就把厚厚一沓散页给改了大半。
冥河改着改着,觉得这真刺激,颇为上头,改完了一页,便习惯性地翻到了下一页认读:
【紫霄一讲以后,吾又往紫霄宫见鸿钧,欲得西方准提接引二人故事,鸿钧不理,而谴其恶尸罗睺应答,罗睺乃述……】
冥河:?
我……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冥河惊恐万状地松开了这页散纸,扭头向白泽望去,希望白泽能证明这是个幻觉。
却不料白泽早就双膝一软,直接跪在地砖上磕头,磕得砰砰响!
边磕头,白泽边颤抖着声音道:
“请道祖饶弟子一命!”
好家伙!
冥河都看愣了一下,但也立马有样学样,原地当起了磕头虫,若非这紫霄宫质量过硬,怕是要让这师兄弟给磕碎几块地砖……
良久,忽听一声熟悉的老者叹息:
“罢了,既然道友没有不准你们看,那你们看了就看了吧,只是切莫外传……”
闻得此声,白泽连忙发誓:
“弟子决不外传,倘有失言,愿死于道祖手下!”
“弟子愿随师兄赴死!”
冥河也匆忙立誓,以证明自己决无二心!
但那冥冥之中的鸿钧之声却不再响起。
又跪了许久,两个倒霉蛋这才敢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彼此相顾,久久无言……
“师弟。”
白泽努力平复了一下心境,忽然严肃地对惶惶不安的冥河道:
“我们从此,便算是一身性命皆悬于一线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冥河迟疑了一会儿:
“师兄何意?”
“唯今之计,只能一心忠于老师,再不得怀有二心,一切皆以老师为主。”
“如此,道祖或可饶了你我一命。”
白泽深吸了一口气,叹道:
“还有,从今往后我们需得把这仓库里的书都看一遍……”
啊?!
冥河傻了:
“师兄你疯了不成?只看了几句就差点儿没命,再多看些,岂不是……”
白泽摇摇头:
“不,现在的我们,看得越多就越安全!”
“为何?”
冥河茫然不解。
白泽沉声道:
“因为只看了几句时,我们或许还有可能背叛老师,但如果我们看得多了,甚至全看完了,那就彻底不可能背叛了……”
叛?还是算了吧。
对于一个过于强大、且有黑料的强者,你必须要么什么都不知道,被当作无足轻重之人而放过。
要么就得什么都知道,在对方心头占据绝对的重量,并投靠对方,有了这层关系,对方若有些心胸,不仅不会把你怎么着,甚至还会倚你为心腹,毕竟这样的聪明人用起来最为省事。
至于那种半桶水的,通常会因为“知道得太多”,而死得特别快……
这是白泽混迹三族几十个元会以来,所积攒下来的宝贵经验!
而冥河虽然不是很喜欢那些弯弯绕绕,但依旧很快想通了这个道理:
“那我们现在……”
“继续看。”
白泽捡起掉在地上的散页,与冥河一起极为认真地看了起来……
从这一天之后,杨眉便发现这俩学生整天泡在紫霄宫仓库中,毫不掩饰,堂而皇之地捧着些各类散页阅读:
《鸿钧传》、《太清传》、《准提传》……
好家伙!
杨眉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任由两人在紫霄宫中翻阅着这些绝对的洪荒禁书……
写了这么多,杨眉也早想有几个读者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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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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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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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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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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