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山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轿子里发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嘶哑得如同干柴一般,“再说,圣祖出世可是我们族人一千多年来的最大愿望,如果我不来,等下了黄泉,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雷像玉已经被人取走了,那些人肯定是冲着圣祖去的。”老头说。
“他们,未必是我们的朋友。”轿子里的干涩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们的圣祖在曾经,也没有朋友!”说话的时候,轿帘抖动了一下,随即一个老态龙钟,枯瘦如柴的老婆子从里面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老婆子的穿戴也是花花绿绿的,脑袋上裹着黑帕子,帕子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洗过,在阳光之下油亮油亮的,想必若干年前帕子应该是白的吧。
老婆子从轿子里出来,老头毕恭毕敬的走上前搀扶,老婆子慢慢抬起脸,那是一张饱经沧桑的老脸,脸上的皱纹又深又密,仿佛被霜打了的茄子。不过,倘若段志威在场的话,他肯定能一眼就认出她是谁,没错,这老婆子就是段志威“偶遇”的算命婆子。马行空又是这老巫婆推荐给段志威的,他们两个分明就是一伙的,现在又出现在干海子,他们的用意昭然若揭,只不过他们把段志威骗到老黑山到底意欲何为,恐怕只有他们心里明白。
老头子等一伙人显然不知道进入老黑山的人之中已经有了他们的人了,此时还一脸焦急。
老巫婆却是一脸淡定,她当然没有必要担心什么,毕竟马行空那样的好手在呢,他完全有能力把所有该做的事情都办得妥妥的。
另一边,刘中信等人在山谷里休息,望山跑死马,明明感觉老黑山已经近在眼前,可凭你不管怎么走,离老黑山依旧那么远,这让众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刘中信掏出烟自顾自的抽着,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些什么,眉头拧得跟麻花一样,几乎都要渗出水来了。虽然不断的嘬着烟,但吸进去的没几口,大一半都从嘴边漏光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冒出的烟气又吸进鼻子之中,呛了他一个喷嚏,整个人都差点翻了,直气得他把烟屁股往地上一丢,狠狠跺了好几脚。
侯杰和左东明正在一边说话呢,看到刘中信气急败坏的模样,左东明向侯杰递了一个眼色,侯杰有些不大情愿的走到刘中信身边,打了一声招呼:“刘老板。”但后面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刘中信一副很烦躁的模样,没有理会侯杰。
左东明也走了上来,问刘中信:“刘老板,王凯夫他们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他们早该等在这里的才对!”
“你最好别再说这样的话,谁都不可能打得过王凯夫,不管是人,还是鬼!”
刘中信当然不会就带这么几个上老黑山的,毕竟他们不是来旅游的。左东明嘴里所说的王凯夫可以说是刘中信朋友当中,为数不多的可以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是刘中信完全可以信得过的人,没有之一。
王凯夫当过武术教练,后来由于国术式微,又有空手道、跆拳道、柔道等日韩武术进驻,王凯夫几乎到了没有学生可教的地步。
王凯夫的武术不是花拳绣腿,也不是奔着强身健体或者是比赛去的,是实打实的真功夫,以打倒甚至要对手命去的,所以在提倡和平的今天,它的落寞肯定是必然的。况且,想要学真功夫,身体素质可是第一位的,力量、速度和耐力都缺一不可,很多慕名而来的学员就是因为吃不了苦放弃的,偶尔有几个能坚持到最后,可惜出去以后,才发现空有一身武艺,英雄无用武之地,毕竟打架的事,警察全管了,你去管,那纯粹是无事生非。
也是偶然,王凯夫碰到了刘中信,那时候刘中信也只不过开了一个古董行,并且净干些坑蒙拐骗的勾当,本来这世上也没多少古董,刘中信搞赝品,自然有些大意了的回来退货,脾气好点的拿了钱走人,脾气不好的拿了钱不算,还揍他一顿,有几次打得他差点见了阎王爷。
刘中信只能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怎么说他的生意也不正道,挨了打去报警,那不是自个儿找不痛快嘛。
有那么一天,上当的人又找上门了,这家伙也是一点不讲理,带了七八个彪形大汉,一进门一句话不说,见东西就砸。
那些虽然都是赝品,但刘中信也是花了钱的,当即就跑出来制止,结果呢,被七八个大汉按翻在地上,当时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事也凑巧,刚好王凯夫路过这里,看到一群人殴打一个人,这几个月一个学生也招不到,心里正搂着火呢,当下就冲了进去,三拳两脚就把七八条大汉全打趴下了,而且还是站不起来的那种。
照礼,王凯夫帮了自己的忙,刘中信至少请一顿酒的。王凯夫自然没有推辞,王凯夫一介武夫,酒量自然不在话下,喝酒就像喝水一样,两瓶白酒下肚,也不见一点脸红。刘中信也是一个喝酒的好手,两个人在一个晚上喝了整整一箱的白酒,十二瓶装的那种。当然,当天晚上,两个人都喝得跟鬼一样,在马路边的臭水沟里躺了一晚。m.χIùmЬ.CǒM
就这样,一晚上一顿酒,两个人一见如故,成了最好的兄弟。有王凯夫在,再没人敢到刘中信的古董行捣蛋了,加上刘中信老奸巨猾,八面玲珑,古董行越做越大,成了富甲一方的土财主。
当然,刘中信并没有因为自己有钱而亏待王凯夫,在那个城市里,刘中信和王凯夫的经历甚至都成了街头巷尾流传的故事。怎么说呢,刘中信不是一个好人,阴阳怪气,望风使舵,坑蒙拐骗的事情从没少做过,但只要他能招呼到的地方的人,都没少受过他的恩惠,当然这肯定是王凯夫的意思。
他和王凯夫有这层关系,也难怪刘中信会坐立不安。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禁域怪谈》,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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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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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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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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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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