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小满边讲着边不停的引云疆喝酒,她想让云疆醉,借此转移云疆的注意力。
“在那里,玩乐的东西也有许多惊险刺激的,比如像弹射塔啊,过山车啊,蹦极啊,等等的。你知道吗,蹦极这个项目以前是我一直想挑战一下却始终无法做到的,就是在你的脚上或腰上系上安全带,然后从五六十米的高空跳下去,那真是惊险有刺激,那时候我胆子比较小,又特别的怕死,可自从来在这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再回头想想所谓的蹦极,我反倒不那么害怕了,所以说啊,人的胆子都是练出来的。”孔小满摇头笑了笑,如今才领会过来人家说的那句,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世上竟还有如此令人憧憬的地方吗,若真有来生,我真希望,我能去到你去过的那个世界看看。”云疆说起话来依然清楚,可他眼中却因为这浓烈的酒而有了丝丝的睡意。
孔小满耸肩一笑:“不过那个世界也有不好的地方,那里的空气非常的不好,一个城市中,汽车尾气的排放,工厂化学污水的非法处理,使得整个城市看起来都脏兮兮的,有的地方甚至会有沙尘暴,当那时候来临的时候,真的是会让人觉得好烦躁。而且在那个世界虽然人人平等,可人们潜意识中自古而来的那种三六九等的优越感却还是存在的,贫富差距,生活差距,使得人们的生活压力越来越大,想要在我们那个世界买一套房子,往往需要夫妻二人背着债务共同奋斗一生。”
孔小满边说着,就见云疆似乎是睡着了,为了不让他因为还是浅眠状态而感觉到不对劲忽然醒来,她只好继续叽里呱啦的说不停。
直到确定他就是睡着了,睡沉了,她这才放心的在床边也跟着趴了一下,这样不停声音的说一晚上,她也很累,可是为了云疆,她不在乎,她知道,现在她不是孤军一人在奋战,外面王爷夫君他们全都在翘首等着她的好消息。
她不敢睡,只是专注的看着云疆,心中既期盼时间过的快一些,又有些担心万一她的方法不行,时间过的太快了,那么云疆离开大家的时间便又快了一些。
这种纠结的心态,以前的孔小满是不会有的,她知道,如今她是因为在乎云疆才会这样的。xǐυmь.℃òm
见烛台上的蜡烛快要燃烧完了,孔小满轻手轻脚的下地,将烛台上的蜡烛换掉,换上了她自己准备的半截腰的蜡烛。
这样反反复复了几次,她才将云疆推了起来,“云疆,你怎么睡着了?”
云疆猛然一醒睁开眼,“啊?我…”他抬眼想看窗外的天色,却发现还是漆黑一片,再一看桌上和床头角上的烛台还都是只燃烧了一半的模样,他这才有些疑惑的道:“我失礼了。”
“恩?不会啊,我是不是不该叫醒你,感觉你好像困了。”孔小满扬唇微微一笑。
云疆摇头:“不不,现在我不困了,刚才我确实是有些…我感觉我好像睡了好久。”
孔小满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没有啊,刚才我在给你讲在我们那里买房的事情,讲之前你还没睡,等我讲完就发现你闭着眼睛呢,我还以为你是…总之吓了我一跳。”
是吗,这只是一小会儿之前的事情吗?为什么感觉像是沉沉的睡了一夜一般呢?
“对,你是在说那边空气不好买房难呢。”
孔小满点头:“我可以继续说吗?总觉得我说多了你会累。”
“不,不,我是想要听。”
云疆话音一落,孔小满又没完没了的絮叨了起来:“对了,我没有告诉你吧,我在那个世界是有工作的,我是一个演员哦,刚才给你讲电视机的时候不是说了吗,我的工作就是演出不同的角色然后出现在电视机中,让千家万户的人看到我。”
“好神奇,你都演过什么?”云疆半依靠着身子又来了兴趣。
“很多,不过我接的大都是那种侠骨柔情的古装片,穿着衣袂飘飘的服装,身上吊着威亚在天上飞来飞去的那种。在电视上看起来是仙姿飒爽,可拍的时候却很是受罪。”
云疆耸肩:“美丽总是要付出许多代价的。”
孔小满吃惊:“哇,你这话真的好前卫啊,不过这话真的很靠谱,为了能够做一个好演员,我从小就开始学跳舞,民族舞,街舞,还有你之前看玉玲珑跳的那个弗朗明哥舞,我都学了好多年,钢琴,唱歌,我也是用心的学过的,这些年,我真的努力过的。”
“努力总会有收获,雪纯,我从未见过你跳舞,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亲眼看看雪纯跳舞会是什么样子的。”
孔小满听到云疆的话鼻头一酸,伸手握住云疆的手:“只要你好好的,我答应你,一定跳给你看,而且我保证,你看后肯定会喜欢的。这房间里太小,我施展不开,不如我给你唱首歌吧。”
云疆微微一笑:“我是第一个听你唱歌的人吗?”
孔小满微笑:“你当然是。”
云疆点头,似乎期待了起来。
孔小满清了清嗓子,轻声唱了起来。
拈朵微笑的花
想一番人世变换
到头来输赢又何妨
日与夜共消长
富与贵难久长
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
眉间放一字宽
看一段人世风光
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海连天走不完
恩怨难计算
昨日非今日该忘
浪滔滔人渺渺
青春鸟飞去了
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
风萧萧人渺渺
快意刀山中草
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
听着孔小满的歌声,云疆心中似乎是被什么揪疼了一般,他专注的看着孔小满,找到共鸣了一般点头:“这首歌真好听。”
孔小满微笑:“像这种好听的歌在我们那里真的有好多,如果你喜欢听,我以后可以经常的唱给你听。”
云疆拧眉:“只是唱给我一个人听吗?”
孔小满顿了一下,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真是个诚实的女子。”
“云疆,我…”听出了云疆话里的意思,孔小满微微愣了一下。
“雪纯,你什么也不必说,我都懂,这么美妙的歌声,我不能一个人霸占,不过我可不可以请你以后每年去我坟前看我的时候,都给我唱一首歌,有了你的歌声,即使在阴曹地府,我也会变成一个有资本炫耀的鬼。”
孔小满心中一痛握住云疆的手:“别说这种话,我会觉得很难过。”
云疆微笑:“你刚才的词真的很好,日与夜共消长,富与贵难久长,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
雪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纵然千古名流,可最终不管爱恨都只能随风飘散。这世上人何其多,谁又不是在将悲喜尝尽呢?我能够有幸提早离开这个悲欢离合太多的世界,也不尽然就是坏事,可比想的这样的伤感呢。”
孔小满看着云疆:“离开的人是可以解脱了,可是活着的人却要因为先走的人而痛苦,有的时候是一时,有的时候是一世。我或许会很快就忘记你,因为我足够的没心没肺,可是你的师兄弟们他们却不能,因为他们个个都是有情有义之人。
云疆,有的时候,或许只是你的想法太过消极了,你别忘了这些爱你的人,你也为他们努力一次,这世上总是会出现奇迹的,就算是在那个世界上已经脑死亡的植物人也会有复苏的一天,你何不给自己多点信心呢?
我们所有人都相信你,都在陪着你一起走过这个所谓的诅咒啊。”
云疆看向孔小满眼中的真挚,心中多了一抹欣慰和感伤:“我若知道离别会是如此的痛苦,我便不会与你们来这里,我该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消失的。”
孔小满转头,眼看着蜡烛一点点的燃尽,她微微笑了笑:“云疆,你信不信,你可以做你们家族里第一个活着摆脱诅咒的人?”
云疆转头看向窗外:“雪纯,你一定不会知道我有多希望活下来,你不会知道我有多希望能够继续陪在你的…你们的身边,可是,我们家族的人那么多,我怎么可能就会那么的有幸呢?
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是例外,可偏偏,例外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乐观向上如我娘,她最后不也没能逃脱命运的纠缠吗?
雪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也知道你的良苦用心,我答应你,我会努力的好好坚持,我会尽力的。”
孔小满微笑,起身走到门边拉开一个小缝,见外面和煦的阳光撒到了她眼前路上的石面上,她回头看着云疆柔和的笑:“云疆,你知道吗,你成了你们云氏家族第一个活过二十五岁的人。”
大门被她猛然拉开,阳光大肆的再次闯进了他的生活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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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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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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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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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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